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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性

“可恶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获得力量,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出现,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要死啊。啊啊……”少年仰头狂吼,豆大的泪水倾涌而出,右手的剑上竟有湛蓝电蛇时隐时现。

“为什么?天真的你到底以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啊,我大学4年的同学死了,就眼睁睁在我面前被地狱犬咬掉了脑袋,生生死死的兄弟在所谓的道德观面前走散了,而我的父母,还在那该死的体育馆里生死未卜啊,我就是这么获得力量的,这些代价还不够大吗?你这蠢货,这么想死的话,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小B漫步向少年走去,右手金光闪烁,“至尊刀锋!降临!”“为什么我不早点出现?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早点出现就一定会救你姐姐?明明你姐姐被恶魔守卫分尸的时候,你就在她身边吧,那个时候你不是掩耳盗铃般躲在教室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姐姐被杀死吗?依我看,害死你姐姐的根本就是你自己。”小B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字一句无不重击在少年的心扉之上,平缓的语调冷漠的好似那地狱中的恶鬼,现实不是玄幻小说,没有人可以成为主角和圣母,唯有正视现实的清澈双眼和无惧死亡的勇气方可获得生的权利。

“菲菲,没必要说到这种程度吧。毕竟没有他和他姐姐的话,我们恐怕已经·······”楚楚话说到一半,小B手中的至尊刀锋已然张开锋利的獠牙,带着飞天姿态斩向少年的脖颈处。楚楚捂住了双眼,小嘴紧闭,生怕下一秒会看到一颗年轻的头颅在空中飞起。然而直到她睁开眼睛,想象中的残忍画面并没有出现,至尊刀锋的两片锋刃深深插进少年身后的墙体,像一把巨大的剪刀将少年的头颅夹在中间。“那么你现在,就有出剑的勇气了吗?你敢在死亡边缘对我出剑吗?只要我愿意,下一秒就可以剪断你的脖子。现在我对你的威胁,和恶魔守卫可没有什么两样哦。”小B轻声的说话在少年耳中却如洪钟般响亮,他确实没有勇气出剑,对死亡的恐惧,对至高力量的无奈,导致他又一次试图放弃抵抗。恶魔守卫连吃他的欲望都没有,就连伪神都看不起他,如果当初死掉的是他自己,让姐姐活下来该有多好。

“哼!原本是想还你姐姐一个人情的,现在我看还是算了吧。”少年颓然的倒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姐姐死去的地方,那里还保留着未被恶魔守卫完全吃掉的部分残躯。小B收回至尊刀锋,转身离去,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就像他无法强行令赌神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一样,今天,他也不可能强行带走这位少年,他身上还背负着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这里。

“楚楚,我先去六楼的储藏室找点吃的,你在这里守着吉吉!”小B对楚楚简单交代一下,便径直走向通往五楼的楼梯,还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进化的更强更诡异的伪神,他可不想让楚楚跟他一起冒险,更何况吉吉现在的状态确实需要人守在这里。然而此时,伴随着“嘶······”的一声长响,小B还未来得及踏及五楼的阶梯,便已经瞳孔收缩,在他的眼球中倒映着的是数枚拖拽着浓浓黑烟的烟雾弹从五楼楼梯口向下抛出,目标正是这整个四层。“该死!”小B轻哼一声,快速向后跑去,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息,另一只手则捂住了楚楚的口鼻。浓烈的催泪瓦斯迅速席卷整个走廊,小B的面部皮肤如火烧般难受,双眼迅速的流出泪水,接下来就会是强烈的咳嗽以及不间断的打喷嚏。果不其然没有来得及帮助吉吉捂住口鼻的结果就是,吉吉率先开始剧烈的咳嗽,这样一来,恐怕会前功尽弃。

“四楼的被感染者,马上停止抵抗!四楼的被感染者,马上停止抵抗!现在怀疑你们和早前的一宗感染者袭击救援部队恶性事件有关。马上停止一切抵抗,下到一楼大厅,我们会有专职人员为你们检查感染情况。重复一遍·······”教学楼外的大喇叭传来的喊话声,令小B心中一股无明业火陡然升起。催泪瓦斯倒是没什么,只是如果吉吉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拼上性命,底下的所有人也都要陪葬。虽然目不能视,但小B作为第一阶完成者的神力却是没有收到丝毫影响,超人的感官已经捕捉到了四名从五楼走廊贴墙前进的士兵,而一楼大厅,军方的大量士兵开始急速向四楼奔袭,这也多亏他们清掉了三楼的基利安,不然也是够这些士兵喝一壶了。甚至在教学楼外墙,也有一队特种兵正以高空速降的方式从7楼快速接近他们。数秒后,他身边的窗户会被速降下来的特种兵击碎,与此同时,军方一定会对他们展开全方位的打击。

“小菲菲,过来!”小B蹲下身子,轻声呼喊楚楚的小猫。作为灵兽的小菲菲自然是不怕这些针对人类身体结构而发明的武器。“待在你主人身边,记住,有任何生物试图接近她,都用你的爪子划破他的喉咙!”小B说完便快速消失在烟雾之中,靠着进化过的身体素质,他还能在烟雾中坚持5分钟,特种部队的特战装备可都是好东西,这五分钟的时间楼上几位仁兄的防毒面具,他可就笑纳了。当然在这之前,可不能让楼下和墙外的兄弟坏了事情。小B手中的至尊刀锋一闪而过,三四楼之间的阶梯直接被拦腰斩断,第二刀便彻底削掉了三四层之间的连接。只不过小B还是低估了这些训练有素的特战士兵,当他们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一定会完成上级下达的每一个指令。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军方在早前就已经在一楼,二楼,三楼,全部埋下了遥控炸弹,这一炸之下的威力足以将整个教学楼夷为平地。在目睹了小B的特殊力量后,果断进行轰炸,即使赔上楼内所有官兵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很显然,这支部队拿到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捕捉感染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楚,吉吉!”小B的双脚在楼道的疯狂摇晃下完全失去了平衡,吉吉更是和地板上少年姐姐的残躯一起坠入地下。小B用尽全身的力量勉强抓住了楚楚的左手,体内的能量精华高速旋转,千钧一发之际完全由神力组成的坚固屏障从小B身上展开,为他和楚楚挡住了碎裂的砖瓦碎石。地震一样的疯狂坍塌仅仅持续了13秒,这座学校的代表之一,从60年代屹立至今的教学楼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小B和楚楚被埋在了废墟之中,愤怒和悔恨占据了他整个心胸。如果第一时间将吉吉拉倒自己身边,如果不这么天真的冲到四层,如果能拥有更强的力量······吉吉,就不会死。

“你们不是想要捕捉新人类吗?我就在这里,办得到的话,就来啊!”碎裂的断壁残垣直冲天际,金色的神之力破土而出。小B将楚楚紧紧抱在怀里,头上的黑发竟变成了一片雪白,双眼中布满血丝,狰狞可怖的容颜宛如九幽恶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明是在血月当空的漆黑夜晚,此刻地上却是一片湛蓝。漂浮在空中的俊美少年,右背之上一面闪烁着疯狂电光的单翼照亮了整片天空。最令小B瞠目结舌的是,少年的左手竟将吉吉背在背上,也就是说在最后关头,是他拯救了本该死于坍塌的吉吉。来自崩坏学园世界的崩坏能翅膀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降下天雷,收割着军方士兵的性命。少年宛如雷神降世,以血月为背景,还天空和大地一片蔚蓝。

“喂,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小子竟然是,第三律者,雷电芽衣的能力。”小B看着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险些说不出话来。楚楚从小B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女只感觉到无尽的悲伤。为什么人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明明都是灾难的受害者,却还要自相残杀。“你们全都住手啊!”楚楚的悲鸣在这无尽的夜空中回荡,但这根本无力阻止少年所做的一切,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人类的武器根本无法对觉醒出律者能力的神造成任何伤害。

“楚楚,放心。我会阻止他的,无论如何做到这种地步。也太过分了。”小B提剑向前,楚楚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红色的背影,然后枪炮声停止了,雷电轰鸣声也不再响亮。夜空之中,血月之下,小B的剑和少年的崩坏之翼撞在了一起。这一刻,小B读懂了少年的觉悟。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去的姐姐啊,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倒下的姐姐啊,她不想再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了。该死的人类竟然炸毁了这栋教学楼,这样一来,姐姐仅剩的驱壳就再也看不到了,我再也看不到姐姐了啊。你们想杀的人,我来拯救,你们想拯救的人,就由我来全部毁掉就好。

“点点,和我一起走吧!我既然接收了你姐姐的力量,就一定会接受她的意志。软弱没有错,人正因为软弱,才需要坚强,你的恐惧和犹豫,正是姐姐想要保护你的动力。下一次,因为软弱而收获坚强就可以了。我啊,不会再让你想起这种力量了。”小B的剑斩断少年翅膀的那一瞬间,他们两的意识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名为点点的少年,这个被姐姐蕾娜一手养大的少年,蕾娜啊,点点从此以后就交给我吧。小B在出剑的一瞬间,抬头望向天空,这个名为蕾娜素未谋面的女孩,小B看到了她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原来即使在这样的世界,也能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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