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主看着夕樾气冲冲的样子,觉得好笑,哈哈笑道:“这就是我想给你上的一课,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世间行走,魑魅魍魉、骗抢偷盗,什么都有,你一人再外可要时时留意、处处经心啊。”
“那摊主用这拙劣的手法很难骗到用心的人,如果再加上他的两个托则可以加上两成几率。
坊市间又遵循过手后概不负责的规定,就算是有人发现受骗,到了摊前与他讨要说法也会变成无理之人。”
面对老寨主对他的敦敦教诲,夕樾牢记心头,哪怕在红旗下这类事情都无法完全杜绝,更何况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呢?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如何不受骗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本来是想着买到了物美价廉的宝贝,结果却被骗,纵使老寨主毫不在意,不断地向他讲述出门在外需要注意的问题,夕樾也难以咽下这口气,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
老寨主又给他讲了一大堆的道理,夕樾不断地点头称是。
“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老寨主似乎也是说累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夕樾闻言,问道:“还有什么事?”
老寨主放下茶杯,开口徐徐道:“你是我蜀人中难得的天才少年,肯定不能轻易折损在外,我自然是要传些先人们留下的祖物予你。”
听到这番话,夕樾激动地搓手,他自然是知道蜀寨似乎在漫长岁月前不凡,有一些底蕴存在,现在如果能得到一些厉害的祖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老寨主没有废话,直接从他那兽皮袋子里掏出一把大弓,正是那把两箭射死两只黑风寨护寨兽的射鱼弓。
“这叫射鱼弓,传闻是我们蜀族祖上的一位大能按照一把上古圣兵作为模板仿制而成,至于它有多大威力,我也没能全部发挥出来过。”
射鱼弓这名字就很怪,别人的弓不是叫射日、射天也得叫射雕、射鹰吧,蜀寨这一把弓却以射鱼为名,好生奇怪。
从材质来说,这把大弓也不突出,不是最佳的龙骨龙筋,也不是异金神铜,漆黑色的木材,看不出是哪一种灵树宝木。
这把弓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关于它的丰功伟绩夕樾可是从蜀寨中的长辈那里听过不少。
他将弓接过来,用自己的小手不断摩挲着弓身,脸都快笑烂了,待到稍微冷静一点后他才反应过来:“寨主爷爷,这弓是镇寨之宝,我不能拿,即便我拿了,也不一定能将这弓留住。”
老寨主没有立刻回答,自顾自地又从兽皮袋子中掏出几个玩意。
“不碍事,我们蜀寨还有些东西,这个你就拿着吧,待会我会将射鱼弓封进你的丹田之中,化血境界如果不到大成,这弓你也拿不出来。”
丹田纳物,这是化血境大成后才能拥有的手段,化血大成以前,就算是早有长辈在子弟丹田放有秘宝,其子弟也不能主动取出。
夕樾不知道这是老寨主激励他修行的方法,还是嫌他现在区区练骨大成的实力太弱,根本无法掌握这射鱼弓。
老寨主见夕樾对比他自己还要高上一截的射鱼弓爱不释手,也是笑眯着眼,哈哈道:“以后就是你的了,别那么一副没见识的样,来,拿着这个面具,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秘宝。”
夕樾放下射鱼弓,接过老寨主手中那一副沉甸甸的青铜面具。
老寨主指着这青铜面具道:“这可是一宗秘宝,你带着它后能改变你的气场,掩饰你的修为,一般的强者根本不能看透。”
青铜面具并不精致,上面甚至还有点点铜绿,夕樾带上面具,并没有不舒适的感觉。
“这面具只是在必要时给你提供些帮助而已,不要经常戴,会惹出莫名的事端。”老寨主提醒他,秘宝总是能让一些人不顾一切地去夺取。
交代完关于青铜面具的事,老寨主拿出一张黄纸符箓,道:“这是一道神识符箓,我会将它镇于你的神识中,只要修为不超过道我境界,谁探你神识、搜你记忆将会反噬而亡。”
未等夕樾仔细看清符箓,老寨主就施展手决将符箓不由分说的打入他头中。没有到养神境前,修行者对自己的神识感知并不强烈,所以夕樾并没有感到脑中又何不同。
“最后一件东西。”老寨主将符箓封入夕樾神识中后没有停手,将射鱼弓也放入了他丹田中,而后才拿出最后一件物品,交由夕樾。
这一次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玉石不小,有夕樾手掌那么大,拿在手中,一阵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通灵宝玉,你可以通过它向寨子中的石人发出信息,但至多三次,整块玉石就会彻底的粉碎。”老寨主认真地向他解释宝玉的作用,并耐心的将使用方式传授于他。
使用方法并不难学,待夕樾完全掌握后老寨主又饮了一口茶,道:“休息去吧,明日我带你去见我的一位故人。”
夕樾收好面具、宝玉后施礼告退,熟睡一夜。
享用早点后两人就结账走出同福客栈,两人并未坐上牛背,而是慢悠慢悠的在逐渐热闹起的紫竹城散步着。
夕樾自然不知道是往哪里走,但老寨主昨晚说是见故人,那想必自然是识路的,跟着他也能仔细瞧瞧这紫竹城的风貌。
在走了半个时辰后,老寨主果然迷路了,他不动声色的向路人询问,以望掩饰自己的尴尬。
路人很好心,声音洪亮地告诉他:“太守府啊,直走抵拢左拐右拐再左拐。”
老寨主轻轻咳嗽一声,微微道谢后自信的重新带着夕樾往前走,这次没有出问题,两人成功地走到了太守府门前。
这个世界高手太多,所以就连紫竹城最大官员太守的看门侍卫也是客客气气地对老寨主说:“老倌这是找谁,这可是太守府,可莫走错地方。”
“错不了,我来找何鸣道一叙,还望诸位通报一声,说税南山求见。”老寨主乐呵呵的,在门口等候。
侍卫们自是没有资格直接向太守通报,在向谒者讲清情况后,就返回门口让他俩稍等。谒者一想,这是报名求见,还是得亲自询问太守是否一见。
两人在门口并未等太久,就见到几人从大门中走出,为首那位身着紫袍的男子笑着迎上前来,道:“前辈远来,未能相迎,罪过罪过。”
“不请自来,还望莫要厌烦。”
“怎敢厌烦,要是当初没有前辈相助,怎会有我何鸣道的今日。”何鸣道完全没有太守架子,他扶着老寨主进门,完全是一副小辈的模样,不知当初两人有什么故事。
老寨主见何鸣道如此表现也很满意:“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还是想让你帮忙。”
“好说好说,先进去品一品我刚买到的武夷灵茶。”太守何鸣道也不问是何事,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不得不说,像太守府这样的才是豪宅,一整个就是一园林,不知走了几个亭台楼阁才走到大堂中。
两人刚坐下,武夷灵茶就送了上来。夕樾对茶没有研究,但这灵茶确实香气扑鼻,引人口舌生津,长辈未动,也只能先吞一口唾沫。
太守何鸣道丰神如玉,有一种久经上位、不威自怒的气质,但面对老寨主时却和煦生风、有问必答,让家中的仆人、谒者都大为吃惊。
“十几年没见了,上次见你时还是刚当上太守的年轻人,现在都稳坐一方,威名赫赫了。”老寨主哈哈大笑,对何鸣道的眼神里充满慈祥,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偏僻小城而已,哪有威名。”何鸣道极其谦虚,直言自己只是不受重用的家伙而已。
两人叙旧了半天,才将乱飞的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不是快涪州大比了吗,我族小门小户,好不容易出个有些资质的后辈,他一人我却是放心不下。
你何家若是有人参加大比,将他带上,我也好放心。”老寨主看着夕樾,向何鸣道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何鸣道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当前辈有何大事嘱托,这小事一桩,我正有两女要去大比,一同捎带上自然是没有问题。”
夕樾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也是耳听八方,听到何鸣道这样讲,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抱拳施礼:“谢谢何叔叔。”
何鸣道满意的打量夕樾,对他讲:“以后把我当亲叔叔就好,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提。”
事情办妥后,老寨主与太守又开始回忆往昔,夕樾则看着门外发呆,都说一入修行深似海,不知将来会进何门何派。
夕樾是完全插不上两位长辈间的谈话,只是听到何鸣道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天他家两位女儿就准备上路去锦云城。
锦云城离紫竹城不知相离多少万里,夕樾只是知道要前往锦云城要先到太德皇朝的一座大城,然后有传送阵法直达皇城,再从皇城直接到达锦云城附近。
要离家万里了,夕樾开始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