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依依，她是沈师姐，沈菲儿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她，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脑子乱得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绕得我头疼不已。
沈师姐被我这突如其来举动给吓了一跳，因为刚才我是抱着她的，所以她几乎把重心都靠在了我身上，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我陡然拒绝了她，导致她一下子没站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沈师姐！”
说到底，这本来就该怪我，如果不是那一瞬间脑子迷离恍惚了一下，根本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破事儿了，也许在沈师姐刚聊到这些的时候，我就应该把话题引开，这样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不过还好，在最后关头，我终究控制住了自己，万一我和沈师姐真的发生了什么，那我以后，该怎样面对她，面对依依呢？
我连忙走了过去，想把她给拉起来，没想到怎么拉都拉不动。沈师姐就像是个木偶一样，愣愣地耸着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就跟失了魂似的，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空洞得吓人。
“沈师姐，你没事吧？”
沈师姐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前面那片黑漆漆的绿化带，又叫了一遍，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叹了口气，稍微凑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大声说到。
“沈师姐，你还好吧？”
“啊……小夕？哦……我没事，我没事……”
见她终于清醒了过来，我连忙扶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拉了起来，沈师姐摇摇晃晃地立在了我旁边，站稳后，柔柔地，却是用足了力气，使劲将胳膊从我手里抽了回去，让我根本就无法抗拒。
街上的行人又开始熙熙攘攘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辆像是赶着投胎似的，拼命按着喇叭，好像稍微晚一秒，就再也到不了他们的目的地一样。嘈杂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窒息的臭味，刺眼的街灯照在眼睛上，让人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睁不开眼。风在这一刻也变得大了起来，呜呜呜呜，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知是在向谁吐露自己悲伤的过往。它们虽然令人感到厌烦，却都有自己的归属，唯有沈师姐一人，茕茕孑立，失魂落魄地站在我的面前，她就像是一朵孤零零的蒲公英，好像下一刻，就会随着这阵狂风飘散而去，再也回不来。
“沈师姐……”
见她这幅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隐隐作痛，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大声开口纠正我，让我叫她菲儿，没想到她只是小声地应了一下，然后说到。
“走吧，小夕，我有点饿了。”
说罢，径直转过身，就向前走去了，见她离开，我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人行道上走着，刚开始，我也想过走上前去，和她并排前行，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觉得脸颊发烫，手足无措，只好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没过多久，沈师姐猛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到。
“你一个人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能不能走快点儿，你就不饿吗？”
闻言，我只快步跟了上去，刚一上前，她就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恰好落到了她的的眼睛上，她眼中那股湛蓝色的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芒，和条条蠕虫般扭动的血丝。她的这幅模样，让我心里又是尴尬，又是心疼，只好开口说到。
“沈师姐，刚才……”
“说一下你们和王浩然办的那个案子吧。”
沈师姐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我微微觉得有些惊讶，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她不愿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的话，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沉吟了一会儿，我便开口向她说到。
“沈师姐，这个案子其实是这样的……”
这个事情花费了不少时间，我一直讲到我们吃完饭，才算是让沈师姐明白了个大概，就连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都还时不时地跟她说上几句，包括许韵为什么没有作案的动机，浩然的一些推断，甚至连那个咖啡店老板徐贵勋，说的那些看上去与案子根本就毫无关联的话，几乎全都疏而不漏地给她理了一遍。
在我跟她讲案子时，沈师姐只是偶尔以一声“嗯”来回应我，其它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着的，既不问我案子的疑点，也不问我对案子有什么看法，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明白多少，只好尽量讲得更慢更详细一些。
在我说完后，便再也找不到任何话好说了，只好就此闭上了嘴，其实之前，我连吃饭的时候都没停下来过，就是害怕失去语言的遮盖后，会把我和沈师姐之间这种尴尬的气氛给暴露出来，想不到拖来拖去，还是没能避免这样的结果。
在我说完后，沈师姐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连那一声敷衍般的“嗯”也没有了，只是静静地在我身旁走着，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悠闲地散着步一样。
偷偷看了下表，才发现已经将近十点了，再这么拖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徒增尴尬而已。咽了口唾沫，我小声地对沈师姐说到。
“沈师姐，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
“小夕。”
没想到她猛地开口打断了我，说话间，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想去看看陈雪依。”
沈师姐和依依的关系算不上太熟，依依并不是警察，沈师姐大概只是从我和师父那儿，偶尔见过她几次，两人的关系，估计也就是认识而已。在她开口前，我还一直以为她会就之前发生的事，找一些什么话来稍微掩饰一下，没想到沉默了这么久，她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虽然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但我还是觉得，让她去见依依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想了想，我便开口说到。
“沈师姐，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到医……”
“我想去看看她。”
沈师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坚决，她的这幅模样我很熟悉，办案时，只要她一露出这种表情，我就知道，无论别人再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了。轻叹了口气，我只好点头答应，伸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便向月明市第一人民医院驶去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医院里的人依旧没有变少的意思，抬着血淋淋的担架大叫让开的，打着石膏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抱着孩子看着温度计一脸担忧的，人生百态，都囊括在了这一个小小的门诊部里面，看着穿插行走在其中的医护工作者们，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叹。
说起来，在某种意义上，医生和警察其实也是相通的，他们都是只需一个电话，就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马不停蹄地赶往工作地点的职业，而比起警察，医生的工作或许要更加辛苦一些，毕竟案子判断错了，虽然影响不太好，但还有挽回的机会，而医生要是诊断错误的话，那造成的后果，可就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往繁忙的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刘晓琦的身影，估计应该是下班回去了，我只好先到护士站，在向护士长打了声招呼，拿到依依病房的钥匙后，便带着沈师姐往住院部走去了。
依依的样子和早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被子上又加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医院里没有这样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刘晓琦从她家里面带过来的，也真是难为这个小女孩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向她说了一声谢谢，便和沈师姐一起走了进去。
沈师姐在看到依依后，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悄悄坐了下去，看着依依的脸，愣愣地出神。
“依依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后遗症，当时的那一刀，几乎已经割开了她的喉咙，医生都说，依依能够活过来，简直算得上是个奇迹，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现在，谁也说不好，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虽然之前给沈师姐大致提了一下，但看到她那副迷惑中带有些许担忧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又给她解释了一遍。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神不由看向了依依的脖子，上面满是洁白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等她痊愈之后，应该会在那细腻的脖颈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吧，一向爱美的依依，在看到这条疤痕时，会恨我没有保护好她吗？
沈师姐听到我的话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又沉默了下去，我也找不到什么话好说了，只得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熟睡的依依，思绪渐渐飘远，飘向了那个不知名的远方……
“真冷啊，小夕。”
不知过了多久，沈师姐突然开了口，只见她搓着手，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扭捏地说到。
“你能到楼下去，帮我……买一杯热咖啡来吗？”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见她开口，还以为她是准备回去了，没想到说的竟然是这个，而且那副扭捏的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像湖水般波光粼粼，脸色像是哀求，又像是委屈，似乎还包含着很多我理解不了的含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见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好点了点头，说到。
“那好吧，沈师姐，你在这里陪着依依，我马上就回来。”
见我同意，她那微蹙着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了，擦了擦眼睛，笑着说到。
“恩，我就在这里陪着她，哪儿也不去。”
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轻轻关上病房门后，我便向楼下走去了。
和热闹的医院相比，街道无疑是冷清了许多，夜晚凌冽的寒风一阵又一阵地接连不断，把本来就屈指可数的行人，吹得更是所剩无几。偶尔可以看见一两对学生模样的情侣，紧紧挽着彼此的胳膊，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从我身边快速走过，相遇时，刮起的那一阵甜腻的酥风，让人忍不住心头一暖。我转过身，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后，才又接着往前走去。
今天的月明市，星星好像也很少呢！
因为街上的行人很少，路边的商店也早早打烊了，我走了两个街口，才终于找到一家饮品店，听着路边凛冽的风声。我本想进店里面稍微坐一会儿，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正呼哧呼哧地拖着地板，只好裹紧了外衣，就在外面站着，还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拿过服务员手里温热的咖啡，向他道了一声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再次到达依依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记得走之前，明明已经把它关好了，是有谁来过吗？
正想推门而入，猛地听见里面有人说到。
“依依……不，我还是叫你陈雪依吧，这样显得更庄重一些。”
是沈师姐的声音，依依现在昏迷着，根本就听不见她说话，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其实我早就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让叶夕带过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桥豆麻袋！
沈师姐这是要做什么？准备说一些她心底里的秘密吗？这样的话，我这么在门边偷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陈雪依，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别看我大大咧咧的，跟个男人一样，但我也是个女孩儿，也是会害羞的，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口，就比如我喜欢……喜欢他这件事。”
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师姐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可惜那时候太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以为只要经常揍他，打得他还不了手，就可以让他牢牢记住我，一辈子忘不了。小时候，我爸妈几乎每天都在吵架，吵得厉害时，甚至还会动起手来，也许正是因为受到大人的影响，才会使我有这么明显的暴力倾向。”
唔……方法虽然不是好方法，但我的确是牢牢地记住她了。
“那时候我爸不喜欢我，他想要的是男孩，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好不容易把我给生了下来，却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爸为这事经常出去喝酒，每次喝醉回来，我都免不了一顿揍，每当他打我的时候，妈妈就会冲上去，跟他撕扯在一块儿，而我只能哭着坐在地上，看着妈妈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泪流满面。因此，从小我就告诉自己，我是个男孩，不是小女生，我要变得比男生更坚强，更可靠，我习惯用一种非常冷漠的外貌将自己武装起来，好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现在想想，说不定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让我错过他呢。”
沈师姐的话让我心头一震，难怪那时候，她身上总有或大或小的伤痕，每次看我时，眼神里也是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恨意。恐怕正是因为我是男孩，而她爸爸又讨厌女孩，才会让她对我如此的敌视，我还一直以为她是讨厌我呢，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原因。
“现在想起小时候的事，还真是有些好笑呢，那时候他可笨了，明明老是被我揍，却还是喜欢来找我玩，被我打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还手，偶尔打在我身上，拳头也是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以前总以为他是个懦夫，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勇敢，只会用在保护别人的时候。”
沈师姐这句话说得我脸色一红，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我们来的时候，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更是觉得脸颊烧的厉害，连忙将裹紧的大衣稍微松了松，才觉得好受了点。
沈师姐不知为何也停了下来，过了小半会儿后，她才接着说到。
“仔细想想，应该就是那次，别人都冷着眼看着，只有他一个人挺身而出时，我才算是真正喜欢上他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特别快乐，特别安心。因为家庭的影响，我从小就非常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要求自己变得坚强，我一直以为，自己在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时，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处之泰然，但每当我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我所有的戒备，所有的伪装，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开来，我很想扑到他怀里，哭着告诉他我所有的委屈。刚开始我以为，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一下自己心里的痛苦，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爱上他了，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现在我早已失去向他告白的勇气了。”
沈师姐的声音听上去很消沉，就像是。
哭了？
“其实在你还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尝试过很多次，可每次一到关键时候，舌头就像中了邪似的，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打起卷来，什么都说不明白，脑子里也是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没把他给留在身边，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这种事情并不着急，可没想到的是，我只是在高中和他稍微分开了一下，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你的男朋友了。”
“老实说，第一次看见他拉着你的手，和你表现得那么亲密时，我真的很难受。记得那一天，我买了好多好多的酒，一个人在家里喝到吐，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得让人直想哭，可再怎么难受，也比不上我心里的那种痛苦。我就这么睡在地板上，喝着，想着，连眼泪什么是时候流下来的都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我在面对全身上下都裹满炸药的毒贩时，都没有过一丝想要逃跑的念头，可在他面前，却连说出那句最简单的话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的，真的……”
病房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我站在门外，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久久说不出话来。
“刚开始，我也想过就这样放弃好了，如果他和你在一起，真的可以过得很快乐的话，那我愿意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祝福他，只要他过得开心快乐，这就足够了。可后来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喜欢他，真的非常喜欢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我不想再远远地看着了。依依，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沈菲儿从不趁人之危，等你醒过来后，我会正式向你宣战的，我会用我的真心，将他从你手里抢过来，这一次，我一定会把那早该说出口的话，亲自说出来的。”
我愣愣地站在门外，身体未曾移动分毫，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听着沈师姐告白一般的话语，我这才发现，其实我是知道她对我的感情的，只是一直不原意承认罢了。我总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虽然她的很多举动，都让我明白，沈师姐心里的确装着我，但我却一直都在安慰自己，她只是比较照顾我罢了。这种半是逃避，半是自欺的做法，无疑是对她的一种折磨，其实我早该把话跟她说明白的，但一想到她曾经满身伤痕的样子，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手里提着的咖啡就快要凉了，我却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始终没有迈开脚步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沈师姐，脑子里嗡嗡直响，像是被捣坏的马蜂窝，绞得我脑仁一阵生疼。
正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办时，猛地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连忙躲到一旁的楼道里，刚一躲好，就传来一阵门被拉开的声音。
看来应该是沈师姐从病房里出来了，我屏住呼吸，又迅速往楼上轻声跑了几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沈师姐说得对，其实我骨子里，本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家伙吧。
我就这么一直在楼上呆着，既不敢探头出去看，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大气也不敢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师姐早已不知去向了。
沈师姐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吧，我的天，这都几点了啊，她一个人回去怎么行？
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打给沈师姐，还没等我拨通，沈师姐却是先打了进来，我微微有些吃惊，也没犹豫，连忙接起了电话。
“喂，沈师姐？你怎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就走了啊。”
想到刚才沈师姐那番告白似的话，不知为何，我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倒是沈师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语气里尽是轻松之意，她笑着对我说到。
“我不走，难道还等你回来送我啊？”
肯定要等着我送你啊，这都几点了，我不送你，难道让你一个人回去？
“沈师姐，你现在在哪里？你先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没想到沈师姐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尽是俏皮。
“放心吧你，我可是那个令罪犯闻风丧胆的沈菲儿，我要是都能被劫了，那谁来送我都没用了，你好好陪陪依依吧，明早浩然的事务所见，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沈师姐给挂断了，叹了口气，我只得合上手机，沈师姐的语气又变回平常的那种模样了，她不在对之前发生的事心存芥蒂了吗？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以后面对她的时候，恐怕只有天知道，我该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和她说话了。至于她刚才说的那些“秘密”，想了想，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好了，不过，这算是掩耳盗铃吗？
摇了摇头，慢慢坐回到了依依的床前，看着依依的脸，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心里百感交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不知不觉中，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猛地发现，身上竟然还披着一件女式的蓝色羽绒服。
是刘晓琦来过吗？
稍微活动了下酸痛涨麻的四肢，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打开手机一看，刚好七点整，月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离浩然的事务所并没有多远，现在这个时间太早了一点，我甚至还可以回家洗漱一下。
我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看了看沉睡的依依，低下头，轻轻在她眉间吻了一下后，便向门外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