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秋风偶尔吹过树梢,响起“沙沙”的风声,除此以外,别无声响。郭家大院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屋里屋外尽然挂满白绫,一片素色,任谁看了都觉得阴森恐怖。但是郭清城丝毫不觉,坐在院外的石椅上抬头观望天上的一轮明月,似乎陷入沉思。丫鬟歌儿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以陪伴的方式表示安慰。
今天是郭家家主郭明礼的丧礼,来观礼都已经离去了。清城是郭家主家的嫡女,哥哥郭清越是嫡长子,爹爹就他们两个儿女,自然是要出面处理这些丧礼杂事的。郭家家主生前在生意上交了不少朋友,加上也做一些慈善,接济过一些孤儿所,寺院,还有一些乞丐,所以在洛阳镇市上名声还不错,来到丧礼的人不少。
清城白天应付各种观礼的人,并对他们一一道谢。她想清楚的记得爹爹交往过并且懂得感恩的的人,总有些人有一颗坦荡荡心,能记得别人的好。不像郭家二房、三房,生前爹爹给他们的恩惠最多了,因为是亲兄弟,有什么生意总是带上他们一份,结果来观礼的只有三房的一个十三岁小儿子郭富儿。郭富儿是庶出的,在三房那里不受欢迎,到是郭家家主每次外出回来带的好吃的或者一些小玩意会给他一些,所以他跟清城清越兄妹关系还算不错。至于二房、三房,现在应该忙着算计郭家的家业吧,真是讽刺!清城这样想着,不知觉得有些伤心,爹爹对他们的付出真不值。
这时清越已经处理外丧事回来了,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静静的靠在石椅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简单的发髻上别着一朵白花,清丽的小脸对着月光不知道想什么。自从三个月前父亲被诊断出不治之症以后,妹妹就衣不解带地侍候在旁,每次见父亲都是带着乐观的笑意,带给他和父亲不少宽慰。但是他知道,最难受的就是她了。他和清城的双生子,母亲是难产而死的,父亲把毕生的爱都给了他们兄妹两。特别是清城,小时候总是缠着父亲骑马,长大了还是缠着父亲要下棋。再看现在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小脸比以前更清减了,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泪光。
“城儿,怎么还不休息呢?”清越迈步走到清城身旁。
“哥哥。”清城抬头,看见清越,眨了眨眼睛,似乎刚刚的泪光没曾有过。
清越看了有些心痛,明明是比他小的妹妹,自幼在父亲的溺爱下长大,加之父亲老是教导自己,说哥哥要保护妹妹,所以清城在家里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估计清城想要月亮,父亲都不惜一切给她打下来。但是她身上没有一丝被宠坏的迹象,而且心性坚韧,比起自己这个哥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父亲的事她终究的伤心的。“城儿,想哭就哭出来吧”清越道。
清城笑了笑,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三个月她也偷偷哭过不少,现在倒是放下了,道“哥哥,不用担心我的。爹爹不在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二房、三房他们还没完呢。”
清越听了皱眉,二房、三房自从一两个月前拿了些礼品来打探情况以后就没有再来过,得知父亲真的回天乏力以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着手盗窃父亲的生意,现在洛阳城的茶庄生意几乎都落在了二房的手中,三房则把父亲的酒业抢过去,昨天得知父亲过世以后就找了知府过来逼他签字,但是都被他以丧事繁忙推了。现在丧事刚刚完,明天估计就要闹上门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跟清城商量一下怎么办才好。
“郭家的酒厂老板现在已经跟三房连成一气了,现在只供三房的酒铺。茶庄的话还有可回旋的余地,因为供茶叶的老板徐老是父亲的旧相识,只要他站在我们这边,不供二房茶庄的货,二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清越把他这几天兜兜装转了解的一些情况跟清城说了一下。
“现在茶庄全在二房的手中,虽然徐老的茶叶是我们的供货大头,但是茶叶货源也不只是徐老一家,以二房的品性,他一定会找其他的茶叶以次充好的。到时候只怕茶庄我们拿不回来,反而连累了徐老。”不会清城想打击清越,只是商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因为商人身份低下,所以父亲一直想家里出个一官半职,免得清城嫁人抬不起头,所以十三岁便让哥哥从军去了。哥哥对商业的了解还不如她这个妹妹耳濡目染知道的多。
“那怎么办?一旦让二房或者三房成为郭家家主,这里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再过几个月你就笄礼了,我担心他们那你的婚礼拿捏你。”清越很担心。像这种忘恩负义,趁火打劫,人还没死就抢掠兄弟东西的人怎么可能善待他们没有父母的两兄妹,清越是男孩还好,在军中有了战绩便可自立门户,但是清城的婚礼家主确实有权确定的。爹爹的病情突然,他跟清城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成定局了。只恨他们还年轻,斗不过那两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