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渔村,其实也只有十几间小木屋,零散地分布在湖岸边,门前大都支着木架,上面晒着一排排渔网,一看就知道,这里大都是打鱼为生的渔家。
陆纲牵马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前,直接推门而入,没多久带着一个50多岁的老汉出来,华元和杨淮希牵马站在在门前,这里木架上有两张很长的灰白色渔网,在阳光下散发出阵阵的鱼腥味。
陆纲拉着老汉的衣袖说:“这是我三叔,我三叔一直在这白马湖生活,他这里很熟。一会请他带你们去青鱼岛,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帮你们照看马匹。”
华元拱手说:“那就麻烦陆老伯了。”
陆老伯身材适中,黝黑的皮肤,国字脸,神情矍铄,乐呵呵开口说:“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在家也没事做,活动活动筋骨,去岛上转转也好。”
陆纲说:“三叔你们去吧,早去早回,我们还要回县城吃晚饭呢。”
陆老伯笑道:“放心,不会耽误你们事情的,跟我走。”
陆老伯大步向外走去,华元和杨淮希连忙把马缰绳递给陆纲,这时杨淮希从马上拿下了一个随身小包袱背在身后,两人并肩跟在陆老伯身后快步走去。
穿过小渔村,没多远就来到白马湖边,这里有一个幽静的渔家码头。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木板栈道通向湖心,栈道两边各有十几根大圆木桩对称插在湖水里,木桩上绑着十几条小渔船。清风拂面,安静的湖水在阳光下呈现淡蓝色,倒映着附近的山丘、房屋、树木景色,一片优美的湖光山色。
“好美啊!”杨淮希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呵呵,这里真是好地方,我在这里住了30多年都没有看厌过。”陆老伯自豪地说,他走到码头中间,指着水下的一条木船说:“这是我的渔船,你们先上。”
陆老伯的渔船,长度约14尺,宽度约5尺,木制三段结构分船头、中舱、船尾。船头木甲板上雕刻有图案;中舱上有半圆形的竹篷,高约5尺,用竹片编成,远看如鱼鳞一般,竹片上涂桐油;船尾处竖着一块直木板,木板下有两只大木桨。
华元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走到船前,一步跃上船头,进入竹篷里,杨淮希跟在他身后,也上了船,这时船才有了些微微晃动。
杨淮希进入竹篷,坐了下来,放下小包袱,开始打量四周。这里面很宽敞,足够8个人坐下,中间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木桌下有一大木桶,桶里凌乱堆放着简易炊具和碗筷。
这时,船身一沉,是陆老伯解开缆绳,跳上船来,他笑呵呵地说:“你们坐好,我们这就出发。”他穿过竹篷,走到船尾,双手拿起船桨,开始划动,船头开始转向,朝着湖心,渐渐地渔船开始离开码头,向远处的“青鱼岛”出发。
船行很快很平稳,杨淮希第一次坐“大船”,一切都很新鲜,他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船头东张西望,看着湖面如画般的美景忙不过来。无意中他低头看见船头甲板上雕刻的图案,那是一种有着虎头形象的动物,又像是鸟类,其神态似在微笑,又有些可怖。杨淮希看着这图案嘴里喊道:“陆老伯,这船头雕刻的是什么动物?我怎么不认识。”
“哦,呵呵,那是“鹢”,鹢传说生长在大海内,性嗜龙,恶龙见而避之。我们渔民为了行船安全,就把它的形象雕刻在船上,使龙不敢作祟。”陆老伯大声回应着。
“这样阿!这鹢竟然连龙都怕它,没想到龙也有怕的动物,真是一物降一物阿。”杨淮希惊奇道。
过了一会,杨淮希风景也看得都差不多,便走回竹篷里,发现华叔已用船上的炭炉烧了一锅开水,正在用碗泡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
“这是岩茶,呵呵。”杨淮希走到桌前坐下,华元点头微笑,递给他一碗茶,指了指身后船尾。杨淮希立刻明白,拿起那碗热茶,起身缓步向船尾走去。
走到船尾,杨淮希看到陆老伯坐在船尾,背部抵靠在半人高的竖板上,一手扶着夹在腋下的木桨,两脚踏在桨柄末端,两腿一伸一缩,桨就一上一下地击水推进,动作娴熟自如,轻盈飘逸,看似毫不费力,而渔船在湖面上走得又快又稳。
杨淮希递过那碗热茶说:“陆老伯辛苦了,请喝茶。”
陆老伯自如地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赞道:“好茶!呵呵。”一点都不影响他操舟前行。
杨淮希看得呆了,他说:“陆老伯,你这操舟的功夫太棒了,教教我吧?我也要学。”
“呵呵,其实很简单,熟能生巧而已,你过来试试。”说着,陆老伯停下划桨,起身,让杨淮希坐在那里,帮他把一双木桨调好位置,一步步教着他划船的步骤。
确实很好学,船上那块直竖木板正好抵住他的身体,他也有内力,气力超出常人不少,很快就让船前行了。但是他开始掌舵还不熟练,船很容易跑偏,在湖面上歪歪扭扭地行着。很快,他在陆老伯的指导下,明白了,要单手用腋下的木桨掌舵,用脚踩着的木桨提供推力。就这样,他掌握了诀窍,船也越划越稳当,陆老伯笑呵呵地直夸他聪明,一学就会。
过了一会,陆老伯看他学得差不多了,划船也基本没问题了,就说:“好了,不难吧?我来划吧,你太小,别累坏了身体。”
杨淮希抬头笑道:“没事,我一点也不累。陆老伯,您喊我小希就行了,你年纪大,应该您去休息,我来划,您告诉我方位就行了。”
华元的声音也传来:“陆老伯没事,小希练过一些功夫,划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您老来舱里喝茶吧。”
陆老伯一听,笑了笑看着杨淮希说:“真是不错的少年,那我就去舱里了。”
杨淮希微笑说:“没事,陆老伯您去吧,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传说故事告诉我就行了,呵呵。”
陆老伯点点头,回身去舱里了。
杨淮希一看船尾就自己一个人了,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提起内力,运到手上和脚上,那木桨划水的频率明显加快,他很享受这划船的乐趣。
渐渐地,远处的青鱼岛越来越近了,此时湖面附近的水雾渐渐大了起来,不过已经隐约能看到岛上零星的石屋和走动的渔民。
忽然,杨淮希听到右后方传来不寻常的哗哗水声,转头一看,是一条差不多大小的竹篷船,飞速而来,看行驶方向也是向青鱼岛而去。杨淮希有点奇怪,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看势头那条竹篷的速度更快,越过自己的船头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他看不到船上的人,竹篷挂着竹帘,他少年的意气心起,不由自主地驱使更大的内力在手脚上,让木桨划动的频率更快,船更加飞速前行。杨淮希回头看了看,渐渐地两船之间距离不再缩小,看来速度差不多了,这时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
陆老伯这时说了句:“小希你不用划这么快吧,小心体力。”杨淮希只是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放慢速度,华元没说话,后来陆老伯也没再说话了,船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划水的声音。
后面的那条船应该是也发现有蹊跷了,又一次提速,杨淮希回头一看,两船的距离又缩小了,他没有慌张,放松心思,进入了一种忘我地状态,全力调动体内的阴阳之气,尽力划桨。这是他九鼎炼脉以来第一次全力而出,身边击水声哗哗作响,船也震动起来,但是方向很稳,船又一次提速,渐渐又和后船拉开了一段距离。可能是觉得不可能追上前面船了,后面那条竹篷船也慢慢地降回了之前的速度。杨淮希回头看了一眼,那船越行越远了,他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喜悦,这无声的划船比赛他赢了,他也放慢了速度,这时背后都是汗水,体力有些透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