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在小镇上待了一阵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落棃在看书,顾月安在看她。
偶尔,落棃也带着顾月安去曾经自己去玩的地方。
顾月安每次都很专心的跟着她,看见那些风景,会去猜测当时的她会做什么。
宋露依然会每天来这里报道,然后在两人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让落棃也变得有些阳光起来。
离开前的第二天,三个人约好隔天旧年小巷里见面。
落棃和顾月安到的时候,宋露还没来。
两个人要了一杯茶,在石凳上坐着,呼吸着雨后巷子里清新又古老的气息。
落棃闻着熟悉的气味,眼里浮现一丝回忆。
拿起笔,写着些什么。顾月安看了过去。
“小时候每次下雨,祖母都会带我来这里,她说这里的味道很好闻,像回忆,像时光,像每个人心中那小小的梦。她说你心里想着什么,闭上眼睛就能闻到它的味道。
后来,我每次不开心都会到这里来,有时候带着笔,有时候又什么都不带,就那么闭上眼睛,想象着我想闻到的味道。”
落棃平静的写着,也就只有在说到祖母时,她的话才会变得那么多。在本子上写下一个个回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或许,只是想让关于祖母的记忆在脑子里印的更深刻些。
顾月安没有再因为担心而打断她,只是静静的看着。
看到落棃闭上了眼睛,他也学着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断有画面闪过,闻到淡淡的梨花香,就像,落棃身上的味道一样。
睁开眼,就看到落棃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顾月安脸上的神情愈发柔和。眼里的柔情仿佛要溢出来。
“哒哒”
听到跑步的声音传来,两人睁开了眼睛。
小鹿跑到两人身边,因为跑的太快,气喘吁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平复了好一会,喝下落棃递过来的茶水,小鹿才开口说话。
“你们俩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又是我迟到了?不能吧?”
“恩,又迟到了”顾月安开口。
“啊,难道是我表又慢了?对不起嘛”
小鹿顿时垮下了脸,露出可怜的表情,眼泪汪汪的盯着落棃。
落棃没有说什么,笑了笑。
宋露看到她并没有介意的意思,立马恢复了平时的没心没肺,看向落棃。
“今天还有个人跟我一起过来,你,要不要见见?”
宋露心虚的开口,小心翼翼看着她,心里却有些后悔。
落棃没想到小鹿还会带人过来,脸色微变,紧张的往后面缩了缩身子。
顾月安看见落棃这样,也顾不得别的,开口回绝:“她不愿意”,声音清冽又冰冷,带着些恼意。
宋露没说什么,是她太乐观了,怎么就会以为落棃好的差不多了呢?
她往一个方向走去。对着那人说道:“你回去吧,她……”
那人看见宋露这样,也知是自己太心急了,微微叹息了一声,“没事,你过去吧。”
“那你……”宋露表情复杂。
那人看见宋露这样,有些好笑,只是也淡定的开口:“我看会她就好。”
“宋露”
顾月安的声音传来,两人齐齐看向了他和落棃。
顾月安看了看落棃的眼神,继续开口:“让他过来吧。”
他已经看出那个人是男人了,落棃肯定也看到了,所以才会让他过来吗?这个人是谁?顾月安心里莫名有些不快。
听到顾月安的声音,宋露和那人松了一口气,兴奋的往落棃坐的地方走去。
等到在他们面前站定,落棃才看清眼前的‘陌生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身材高挑颀长,背对着阳光,让抬起头来的落棃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
不解的看向宋露。
“他是宋祈,我哥啊,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啊”宋露对她解释。
落棃眼前也就浮现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过的场景,好像,是有个男孩总是在旁边陪着。是他吗?
记忆里的身影跟眼前的人逐渐重合起来。
宋祈看见落棃眼里的疑惑,心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宋露提醒之后看见她眼睛陷入沉思又恢复清明,宋祈猜到她可能是知道自己是谁了。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嗓音温润平和:“落落,好久不见”。
落棃认出眼前的人以前经常会保护小鹿和她,对他也没有了陌生感,笑着回应:“宋祈哥”
宋祈再次听见她的声音,被她的笑恍惚了眼。
有多久了?那个自己从小保护着的女孩再也没对自己笑过,再也没对自己说过话,再也没见过他?
宋祈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开……
那么多个日夜,他一直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不敢上前一步。
她几年前最难熬的日子他错过了,一年前他也错过了……
他在深夜里无数次自责,又无数次想起那个曾经笑嫣如花的小女孩。
就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那颗心,才终于从寒冷的冬日走进了春天,一瞬间,春暖花开。
他专注的看着她,湛黑的眸子里带着笑意。
宋露看见他这样,心里替他高兴,默默的站在一边。
顾月安在听到落棃喊这个人“哥”的时候,浑身的气息都冷冽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亲切的叫过自己!
顾月安的眼神一瞬间冰冷如水,漆黑的的眼眸里闪过无数的情绪,最终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