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她如愿入了宫。因为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以,没有过多张扬,对外宣称是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结识的一名女子,模样是没有话讲,美人一枚,故赐封号为“丽妃”。
原本,她以为,只要在他的身边,他,终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好,会慢慢爱上她。她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的,多久都没有关系。
可是,故事的发展往往是不按照自己预想的进展。半月的时间,皇帝没有来到她的寝殿一次,也不再单独宠爱那位妃子。
别人眼中,皇帝对新来的丽妃重视的紧,每天都会去往她的寝殿留宿,着实羡煞了其他的妃嫔,事实只有自己知道,那不过是皇上命人做了与她欢歌的景象罢了。自己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幸福的要死的模样来。夜魅不喜欢。
这几日来夜魅见到纳兰将军一次,在御花园里,他站在自己现任夫君的旁边,恭恭敬敬的称自己一声“丽妃娘娘。”语气里掩饰不了的疏离,仿佛,自己就是那丽妃,不曾与眼前这位将军有过交集。自己的夫君,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写满了宠溺和喜欢,呵呵,在外人面前装的真是跟真的没有区别,要是,平日里的皇上也是如此就好了,可惜啊,平日里,连一句打招呼都懒得说,更何况看自己一眼呢。
这不是自己希望的结局么,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期盼的,都是自己想要的,可真的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开心。但自己心里的坚持没有改变,始终认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打动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直到,直到那一天,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荒唐,多么可笑,多么无知,多么不是个东西,好想使劲抽自己几巴掌,又有什么用呢。
相邻敌国突然起兵,连夜攻城。将军纳兰若率兵与其在城门外三十里处对峙,皇帝亲自上阵。夜魅被纳兰将军派来的士兵安全送入了将军府内。可惜了,对方攻城早有计划,环环紧扣,没有缝隙可寻。虽然敌我两方势均力敌,还是没有坚持多久败下阵来。
那一夜,战火硝烟毁了整个繁华之都。
夜魅所在的房间正是纳兰的书房,周围依旧隐藏着百位暗影,只为屋中自己想一心守护的女子。
屋子里静的出奇,夜魅手执一卷书,坐在灯下。轻轻翻开,一眼就认出那龙飞凤舞的字的主人,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这大概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第一次展开笑颜吧,还是因为他。
初见时,她十三岁,在大街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美得沉鱼落雁,移不开视线,暗地里派人打听她的住址,她的姓名,知道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孩,叫夜魅。再见时,她十七岁,我迎娶了她。
今年冬天的大雪连下了五个月,我折了十四朵梅花别在她鬓间,她对我绽开了十四次笑颜,次次如花。
夜魅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这本书,是纳兰平日里记得日记,全是关于自己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已经相见。强压下自己内心翻涌着的情绪,颤着手,翻开下一页。
后来,她知道了是我求太子赐婚,她生气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生气,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惹她生气,罪不可赦。她说她爱的不是我,爱的是太子,我很心疼她,是自己阻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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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了站在太子这一边,我们联合一起谋权篡位,终于,太子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
她愈发憔悴,我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做他的妃子,不管不顾,她的泪水决了堤,止不住的流,拼了命的点头,我好想帮她拭去眼泪,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我说,成全她。
我交出手中三万精兵换她入宫做别人的妻,这段日子,总是睡不着,还不习惯一觉醒来看不到她的身影,总是深夜独自一人坐在她做过的地方喝酒,直到天亮。之后,我的日子一直都是这么浑浑噩噩的,没有办法,我看不到我生命中可能出现阳光的地方,太阳都没有了,何来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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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进宫面圣,在御花园里看见她,依旧风姿绰约,袅袅婷婷。我感到了安心,看来,离开自己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感到庆幸,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对她有利的事情。她好,就好。
近日来,周围国家开始不安分了,我估计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知道要去几日。想到又有几日见不到她,心里空空的,少了些什么。还好,我已经为她做好了打算,不再担心战乱来临、我不能守在她身边时的无助。
好想再抱抱你,感知一下她的体温。
手再也握不住,书卷跌落在地,夜魅一双美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泪盈了满眶。这就是自己不曾知道的真相。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好痛恨自己当初的无知。
猛地扑向案几,在抽屉里,一纸休书安放在里面,颤抖着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纸上的字迹却被自己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掩得模糊不清。不过,不重要了。
“嘭”,门被无情的推开,几十位暗影涌入。
“夫人,城已被攻,此处已经不安全,我等奉将军之命带你离开。”一位暗影首领说道。
她抹去脸颊的泪珠:“你们将军呢?”
没有人回答。
夜魅心里已经涌起不好的念头,还是大声吼了一句,“我问,你们将军在哪里?”
“将军,将军已牺;临走时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夫人安置妥当。”
心碎裂的声音,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啊。原来,最喜欢的人在眼前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他继续受苦,才把他召回。夜魅快崩溃了。
沧澜难得的严肃起来,“故事,偏离路线了。”
舜面色也不好看,他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出赤狐会先死,“我看到了。”
“那,现在怎么办?”无相问。
舜发飙了,“你们傻了么?人死后要去哪里,谁把他的魂魄掠走,我就把他要回来。”
沧澜恍然,“地府,阎君。”
“还不算笨的离谱。知道该怎么做,那还不快去办,还在等谁呢?”舜将沧澜逼到墙角,暧昧的姿势。
沧澜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脸红了。脚底抹油,开溜了,“放心,立马去找阎君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