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难。”苏白昨日听兰花说了,今日王大他们会到扬州,试完衣服,刚好可以去会会他们。
“啊?!”刘妈楞了一下,确定苏白同意了,喜滋滋道:“苏姑娘真是好人,地址就是大同街的细纺铺子,姑娘向老板报刘妈的名字就行。”
苏白偏了偏头:“刘妈妈不和我一同去?”
“不了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情,姑娘试完回来告诉我一声就行。”刘妈说完,招呼一声,就走了。
刘妈前脚刚走,陶子后脚就进了屋:“小姐,你是答应刘妈什么好事了,瞅着她脸色红光满面,一张脸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苏白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抬头道:“没什么事,待会儿你和我出去一趟吧。”
“小姐,我来帮你弄吧。”陶子瞧着苏白笨拙的手法,吃吃的笑了:“小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太会打理头发,自儿个梳头发总是用簪子松松的一挽,今儿陶子就给小姐梳个朝云近香髻吧,小姐是瓜子脸,梳这样的头发好看。”
苏白打了个哈欠:“知道你手巧,不仅会梳头发,还很会煮粥,今天的粥也挺好吃的,十几天不重样的做,你也算花了心思了。”
陶子看着苏白笑嘻嘻的眼睛,又想起不苟言笑的苏师傅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为了小姐每日早早起床熬粥,想着今早苏师傅眼袋上淡淡的青色,心一横,低声问道:“小姐,你觉得苏师傅人怎么样?”
苏白眨了眨眼,望着陶子眼底一闪一闪的期待,摸了摸下巴,虽然知道苏锦言长的不赖,挺招姑娘喜欢的,之前杏儿也扭扭捏捏的问过她这个问题,这屋里两个丫头要是都看上他了,她可就难办了,该帮谁比较好,要不让她们猜拳好了,谁赢了她就帮谁。
陶子见苏白发起了呆,嘴一撇:“小姐,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苏白捏了捏陶子的脸颊,嘿嘿一笑,张嘴就胡来:“挺好的,真的,本姑娘觉得扬州城内没有男人比得过他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才貌双全,风流才子,出口成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陶子眼睛一亮:“小姐真觉得苏师傅有这么好?”
苏白哈哈一笑:“有,绝对有。”
陶子笑嘻嘻的端起桌上的空碗,走到苏白面前:“粥好吃吗?”
苏白不明所以:“好吃啊。”
“苏师傅做的。”
“啊?”
……
巳时三刻,苏白领着陶子晃荡到了街上。
找了一圈才找到刘妈说的细纺铺子,苏白刚走到门口,老板就迎了上来:“小姐需要点什么,我们这布料都挺齐全的,素纱,素罗,花罗,织成,绮,绫,龙绡、绛绡、云雾绡,云锦、宋锦、蜀锦、金锦,绒圈锦,漳缎,漳绒,妆花缎,缂丝,夏布,软烟罗……选好了,还可以帮小姐定做衣裳。”
苏白伸手摸了摸面前的蓝色布料,一笑:“老板是说书的吧,这么一连串不带喘气的。”
老板憨厚的摸了摸脑袋:“姑娘说笑了,每天都要这么说上几十遍,练出来了。”
陶子忍住笑:“老板,我们是替刘素兰试衣服的。”
“刘素兰?”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确定是刘素兰?”
苏白蹙了眉:“就是刘素兰,我们替她侄女来试穿一下衣裳,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姑娘请跟我来。”老板两三步走到后门的布帘子处:“姑娘一人进来就行。”
苏白抬脚走了两步又莫的顿住,一月前刘妈好像回过老家一趟,当时王梅春好像还在自己面前显摆过,她送了一方特别好看的丝帕给刘妈,让刘妈带给她侄女,说是生辰礼物,王梅春说她记性特别好,记得所有人的生辰,她还堵了苏白一句,“刘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记得她侄女的生辰,你好意思嘛你!”
苏白记得,王梅春当时说刘妈就是特地为了庆祝她侄女的生辰回的老家,那么刘妈今日……
阳莱一早就从客栈收拾好,晃晃悠悠的到了和刘妈约好的细纺铺子,也和铺子的老板打好了招呼,有人说“刘素兰”的名字就带到后院来。
就这么等了大半天,望着第六盏茶水,阳莱冷着一张脸:“去瞧瞧人来没?”王德低声应了一声,跑到铺子后门帘子处张望了几番,这苏姑娘要是再不来殿下非砸杯子了不可,等了一会儿,终于瞧见苏白笑意盈盈的领着丫头到了大门口,王德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去回禀去了。
“公子!苏姑娘来了!”王德跑到阳莱的跟前才敢开口,生怕嗓门大了,被那姑娘听见了。
阳莱一听,放下手里的西湖龙井,这女人还真是磨磨蹭蹭的让他等了大半天,起了身,咳嗽一声,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拿过放在桌边的折扇,敲了敲桌面:“王德,本殿下这身衣裳如何?”
王德一瞅,阳莱今日穿了一件紫色锦衣,腰上悬挂着一块玉佩,五官深邃,俊朗中带着一股傲气,一股华贵之气凛然而生。
王德咧嘴一笑:“殿下这一身当是极好的。”
阳莱满意的点点头,摇着扇子到了院中,这时候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颇有点晒人,不过阳莱清楚,这阳光打在他身上会让他显得比平时更加俊美几分。
是以,阳莱就在这太阳下站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辰。
可惜,他摇着扇子扮了半天的望夫石,也没盼到苏白提着裙角进来,一眼惊艳的看见他。
王德站在屋檐下,擦了擦汗,看着在爆发边缘的二殿下,小心的上前问到:“殿下,要不我再去看看?”
阳莱黑着脸点了点头。
王德跑着出去又跑了回来:“殿下!铺子里没人了!铺子老板也不在了!”
望夫石阳莱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起来,脸色诡异,语气甚是不友好:“把这铺子给本殿下烧了。”
王德急了:“殿下!冲动是魔鬼啊!”王德瞧着阳莱的脸色,解释道:“这铺子不能烧!扬州没有殿下的人,要是官府查下来,暴露了殿下的身份就不好了!”
“给本殿下从京城调人来!!!”
“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