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窗，钻多少回心里都是有些激动的，难免会弄出点声响来，就当报个信儿吧！”慕苍霭在床边坐下，问，“腿上的伤如何？”
“你说呢？”柳清漪撩起长裙，露出纤细的小腿，往慕苍霭腿上一放，“瞧瞧，这青青紫紫的，可好看？”
“怎么这么严重？”慕苍霭看着柳清漪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小腿，白皙的皮肤上青紫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是我昏了头了，竟下手这么重吗？”说着伸出手轻轻握住柳清漪细瘦的脚踝，轻轻转动了一下柳清漪的小腿，仔细看了看青紫的范围。当时那块冰打在小腿的外侧面中间，青紫范围挺大的，几乎布满了大半条小腿。一想到这些伤是自己造成的，慕苍霭心里就更难受了。
“慕皇子……”柳清漪曲起那条完好的腿，抱着膝盖，将头靠在膝盖上，侧头看着慕苍霭吃吃的笑，“你老实说吧，对我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等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很久了？”
“净胡说八道！”慕苍霭腾出一只手敲敲柳清漪的脑袋，“疼的厉害吗？伤到骨头没有？”
“还好，只是在夜莺台时疼的挺厉害的，这会儿已经是好了许多了，没伤着骨头。”柳清漪看着慕苍霭往怀里掏东西，笑道，“这回又带了什么灵丹妙药？”
“你怎么知道是药？”慕苍霭果真掏出一只药瓶子。
“要不呢？”柳清漪反问，“总不能是给我带的蜜饯儿糖果吧？”
“原来你想吃蜜饯儿糖果？”慕苍霭将药倒在受伤，两手搓热了再在柳清漪腿上揉着，“可惜那些个都是别人喝了药，嘴里苦才给吃的，你只是擦药，嘴里又不苦的。”
“小气！”柳清漪白了慕苍霭一眼。
“小气？”慕苍霭无奈的笑笑，“那我下回给你带蜜饯儿来，行吗？”
“要很多！”柳清漪强调了一遍，“庆云帝太小气了，除了刚来的时候送的东西多，现在送来的东西越发的少了！”
“你啊！”慕苍霭想着柳清漪的年纪，也的确是贪嘴的年纪，“腿上感觉如何？可有感觉到热了？”
“嗯，略微有一些了。”柳清漪想了想，“旁人总说那些人常喝药的人是带着药香的，要我看，还是我这样日日擦药的人才能算得上有药香的。”
“哦？为何？”慕苍霭笑问。
“你想啊，我这日日擦药，还得要把药都揉进去，久而久之，肌理里都浸满了药味，可不就满是药香了吗？”柳清漪道，“你轻点，腿上火辣辣的了。”
“忍忍，再揉揉，要不这药散不进去。”慕苍霭凑近道，“那我闻闻，可有药香了？”说着就凑近柳清漪耳边，吸了一口气，“嗯，还没呢，还是满身的女儿香，看样子还得多用药腌制一下才好。”
“说什么呢？”柳清漪一把把慕苍霭推开，“能说点好的吗？”
“好好好，说点好的。”慕苍霭笑着退回来，继续给柳清漪揉腿。
“今天在夜莺台，你是怎么回事？”慕苍霭收起微笑问。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控制不了身体了。”柳清漪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倒也不一定，你在台上大概没有注意到，我在下面看的比较清楚。”慕苍霭道，“整个夜莺台，只我一个人是清醒的，其余的人，包括乔松都是被迷了魂一般。事后，我问了谷雨，他没有感到任何异常，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
“我是在重新夺回了身体掌控权的时候，才隐约发觉了在场的人神情呆滞，我还以为只有一部分被迷了魂。毕竟，我那个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柳清漪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只你一个是清醒的，还能动作自如？”
“那我就不清楚了，明面上瞧着是这样的，若是有人诚心伪装，那种情况下也看不出来的。”慕苍霭道，“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回做女巫，没有经验的。”柳清漪撇嘴，“上一任女巫又死了，连个巫女都没剩下。梅姑姑她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吧？”
“说来也是，这些算得是女巫的巫力范围了吧？”慕苍霭道，“那我回藏书阁里查查？”
“没用的，藏书阁里没有这些。”柳清漪道，“我早早的就把里头关于记载女巫的书看了，只有一些女巫的光辉功绩，巫力方面的记载完全没有。如果真有记载的话，也不该在藏书阁，而是在观星楼里。”
“如此说来，再探观星楼是必须的了。”慕苍霭目光里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但不是现在。”柳清漪道，“如今太后回宫，连带着皇后，长公主一起回来了，宫里的形势又是一通变化了。夜莺台上的事，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人发觉异常，此时宜静不宜动。”
“对。”慕苍霭点点头，“说起来，我离开夜莺台的时候，皇后派人将万一默唤走了。”
“皇后？”柳清漪疑惑的皱眉，“她唤走万一默干嘛？谁不知这万一默是二皇子的人？”
“不知，是一个名唤采薇的来传的话，她自称是皇后宫里的掌事。”慕苍霭道。
“采薇？”柳清漪笑了，“她哪里是什么皇后宫里的掌事。”
“怎么？”慕苍霭皱眉，“有人冒充？”
“那倒不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名唤连翘，是与梅姑姑一个年纪的姑姑。”柳清漪解释，“这采薇是长公主柳明月的贴身丫鬟，也是明月殿的掌事。”
“明月殿？长公主？”慕苍霭回味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此看来，万大人，可真真的是好福气。”柳清漪笑了，“要知道，这长公主柳明月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啊！性子谦和，待人又好，这宫里上上下下莫不称好的。”
“呵呵……”慕苍霭笑道，“这女鬼披上画皮，描眉画眼做了人样，便真的就是人了吗？”
“管她是不是人，若能红袖添香，一夜风流，不也是一段佳话？”柳清漪反问。
“怕就怕，这一夜风流的代价，付不起啊！”慕苍霭道，“万一默于我还有大用处，更何况，他与我也是至交好友，怎能眼睁睁的看他被女鬼吸了精气而亡？”
“那……你闭上眼睛不就好了？”柳清漪说着便伸手覆上慕苍霭的眼，“这样，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别闹了。”慕苍霭将柳清漪的手拿下来，“腿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再多揉揉。”柳清漪缩回手，继续趴在膝盖上，侧头盯着慕苍霭看。
“我脸上有脏东西？”慕苍霭笑问，“一直盯着看。”
“慕皇子这么俊美，还不许我多看看？”柳清漪一眼不错的盯着慕苍霭笑说，“这么个俊美的郎君，如今是我的了。”
“哦？我是卖给你？怎么就是你的了？”慕苍霭道，“若是卖了，怎么没见着银子呢？”
“喏！给你！”柳清漪自枕头下摸出一枚铜钱，放在慕苍霭怀里。
“我就值一枚铜板？”慕苍霭哭笑不得。
“要不呢？”柳清漪笑道，“你上次在我身上留了印子，连一枚铜钱都没给我呢！这回我可是给了钱的，让我想想，该在哪里留印子呢？嗯……就脸上吧？”
“脸上？你打算怎么留？”慕苍霭好笑的问。
“嗯……咬一口吧？”柳清漪严肃的说，“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就都知道你是有主的了！”
“那行吧！”慕苍霭叹口气把脸凑到柳清漪嘴边，“你咬吧，我忍着，不叫疼。”
“呸！谁要咬你！”柳清漪憋不住笑了，“我嫌脏呢！”
“是你不咬的啊！”慕苍霭重新坐好，“以后可不许说我小气的。”
“就说！偏说！”柳清漪朝慕苍霭皱着鼻子做鬼脸，慕苍霭也只能无奈的笑着摇头了。
这厢，打情骂俏的快活的很，那边，万一默感觉可不太好。
在去皇后处的路上，万一默一直在猜测着皇后的意图，不外乎是想趁着二皇子柳铭戟出使的空档将自己拉拢去太子的阵营。至于手段嘛，不外乎是赏赐金银财宝，再以太子登基后的高官厚禄作为诱惑。万一默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些绝对是诱惑不了自己的。
但当万一默真的到达承乾殿以后，还是被皇后的大手笔震撼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