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高启的声音响起。
“嗯？”赵复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到现在，赵复一直在沉思，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昨晚做恶梦的场景。
“高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赵复问道。
“皇上，我看你心绪不宁，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高启关切的问道。
赵复想了想，如今自己能够相信的，也只有高启了。“高先生，朕昨晚做恶梦了。梦见刘福通在朝堂上拍死了杜遵道。”
“哦？”高启一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只是梦而已。”
“可是，那梦很真实，朕仿佛都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但是，无论怎么挣扎，朕都醒不来，只能在梦中看着。”赵复继续说道。
“这，大概就是梦魇吧？”高启淡淡地说道：“皇上还年轻，自然比不得那些见过腥风血雨之人，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事情，难免会记忆深刻。”
赵复一皱眉问道：“梦魇？那有没有办法可以消除？”
“症结所在，恐怕便是刘福通了。”高启没有继续说完，而是看着赵复。
“刘福通？”赵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苦笑道：“高先生，还是麻烦你给我找些安静宁神的方子吧，若是找御医，我怕被旁人知道。”
“那是自然。”高启点头，不由得也是一阵唏嘘。刘福通在朝堂上那笏板拍死杜遵道的事情，高启也了解过。那场面不可谓不血腥恐怖，别说是赵复，恐怕换了自己，也会被吓个半死。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赵复这才想起高启刚才说俆贲已经成功说服刘福通了，通商一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高先生，把罗护法派到汝宁，真的可以吗？”赵复不无担心道。毕竟，赵复手中的白莲教士是自己唯一可以调动的武装力量。
“皇上不用担心，幼文自然也会跟过去的。有他在，汝宁的事情便可保不失。而且，罗护法留在毫州，发挥不了作用。”高启说道。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晌午了。按照刘福通的习惯，午后，便会有拟好的奏章送进宫。赵复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高先生，朕先回宫了，晚些时候，丞相的奏章就该送过来了。若是李优寻不到朕，恐怕就要被怀疑了。”
高启见赵复一脸疲惫，便说道：“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起身，行拂乱其所为。望皇上保重。”
赵复知道，高启这是在鼓励自己，让自己勇敢面对内心的恐惧，只是，赵复知道，这恐怕不是梦魇这么简单。不过，高启的话也有道理，症结所在，恐怕就是刘福通了。赵复安慰自己道。
“谢高先生。”赵复强打精神对高启笑了笑说道。
…回到宫中，小红和小绿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也不知道高启用了什么手段，这小红和小绿居然就服服帖帖的当起了赵复的侍女。
当然，赵复并没有让她们上自己的床。后宫说着让人憧憬，但是，此时对赵复而言，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刚吃了没几口，门外便响起了李优的声音：“皇上，小的给您送奏章来了。”
一旁的高山低声道：“这李优好不识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算了，高山。”赵复放下筷子说道：“早点来也好，省的我惦记。”
李优进来之后，见到赵复正在用膳，便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恕罪，丞相特意嘱咐小的，这奏章紧急…”
赵复自然知道李优说的都是客气话。真的那么给面子，就不会现在来了。“嗯，拿过来吧。”
赵复走到桌前，看了看奏章。此时的赵复，已经可以大概看懂这繁体字写的奏章了。果然如高启所料，刘福通已经答应了通商。而负责通商的人选，自然是罗文素。这一次，给罗文素安排的名头，是兵部尚书，汝宁城统领。
“李优，这派罗护法去汝宁城，是丞相的意思？还是罗护法自己的意思？”虽然明知道，但是，赵复还是问道。
“这个，小的只是负责传递奏折，这朝廷大事，小的那里清楚。”李优答道。
赵复一皱眉，心想着李优好不会说话。找他这么说，赵复身为皇帝，也不知道朝中的大事，那算是什么？
“罢了，你让丞相进宫一趟吧。这件事情朕要亲自问一下丞相。”赵复说道。
“皇上，丞相这让小的拿奏章进宫让皇上御览之后用章…”李优说道。
“你的意思是，朕想让丞相进宫都不行？还要你同意？”赵复原本心中就有些烦躁，此时见李优这么说，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便怒道。
“小的不敢”李优并不害怕，只是习惯性的跪倒在地说道。
“李优，你胆敢对皇上不敬？”一旁的高山也看出赵复的不悦，高山虽然不想招惹李优，但是也不能任由李优如此嚣张。
赵复看了看高山，让高山不要说话。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等着吧。朕另外找人让丞相进宫便是了。”
“高山，传朕旨意，这通商人选一事，朕有些疑惑，想要与丞相商议一下。你去丞相来吧。”赵复对高山说道。
“是，皇上。”高山答道。
李优心中嘀咕，心想这皇上好不识趣，自己就是空架子，还摆这么大的谱做什么？不过，既然皇上坚持要见丞相，而且派了高山去，那也好。怎么也怪不到自己。想着，李优便站了起来。
“朕让你起来了吗？”赵复见李优居然自己的站了起来，便问道。
李优一愣，然后说道：“皇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赵复又重复道：“朕有没有让你起来？”
李优听出来，赵复是生气了，虽然心中鄙夷，不过，赵复毕竟还是皇上，便又再次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恕罪。”
“好吧。”赵复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优心中暗喜，这皇上终究还是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接下来赵复去说道：“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就好。”
“皇上，小的可是…”李优见两个白莲教士已经进来，架着自己就要出去了，连忙说道。
“很好！”赵复对白莲教士说道：“打三十板子，要是再多一句废话，就多十板子，你们记着。”
“遵命，教主！”为首的一名小队长恭敬道。
“泥人也有三分气，刘福通看不起我就算了，你一个二腿子也这么拽，就是欠收拾。”赵复暗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