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告别了紫香统领,他和塔娜打算去光州。他以为趁着化缘机会,到处走走,不仅可以开阔眼界,更可以结交朋友。他一时间,甚至喜欢当一个游侠,以其行,归附于正义,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人生苦短,不亦乐乎。
“我男人……”
“哦,塔娜,今天,跑了百十里,是不是累了?”朱重八一路行来,见塔娜情绪不高。她很想在固始城里,享几天清福,。在蒙古兵面前,豪气巾帼,与起义兵同仇敌忾,杀敌英勇。只因为爱他。朱重八每逢想到此,心中都不免,感觉歉疚。
塔娜看了一眼朱重八,见天边斜阳,照在连绵起伏的路上。丘陵上长满乔木,她努力杀敌,到头来还是一个字,走。她发几句牢骚,还是感慨朱重八的豪气雄风。一个晦字,像一个紧箍咒,令他,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在吊古伤今的路上,她只得看向朱重八说:“累是累了,心更累。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朱重八睁大眼珠子看向塔娜,她此时此刻把李白的诗,是用到这地方了。他感慨地:“是呀。山一程,水一程,山路漫漫。河对岸,有一个村子,我们过了浮桥,到山村,借宿一晚。”
塔娜有时候,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一个格格为爱,背叛了家庭,风餐露宿,随他起兵造反,背叛了朝廷。而她坚信,她男人将来一定是做大事的。她心里一阵心酸掠过:“好吧。”
二人骑马走在浮桥上,浮桥摇摇晃晃地发出“吱吱”的声响。马蹄下,河面比较宽,河面上,飘出淡淡雾气,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给浮桥四周增添几分朦胧之美。
夕阳下,十几户人家的山村是叫石头村。此刻,石头村被染上黄红的色彩。朱重八和塔娜在村东一家借宿。石头墙,石头屋,这家老两口,带着一个孙子和孙女。儿子和媳妇去光州做生意。这家日子不错,说不上很富裕,起码吃喝不愁。
山村山色,景色宜人。塔娜给了二老一些银子,自然好吃好喝。朱重八有些乐不思蜀。每天,朱重八没事儿,在暖阳之下下,把背晒着太阳,在树荫里捧着看书。他最大的战利品,就是从巴图达赖书房弄了几本书。这几本书,黄草纸几乎没翻过,可想,那个混蛋是用书来装门面。在道心哪儿,他曾看过《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受益匪浅,这次也带上了。再就是《战国策》战国初年,止于秦灭六国,该书,令他大开眼界。
塔娜趴躺在石屋土炕上,因为天气暖和开着窗户。道心曾以为他是一个奇才,而塔娜只感觉朱重八有很大野心。化缘以来,他因为有了塔娜,以为很成功。差一点没饿死的穷和尚,有了几个钟情的女人。
“老头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大娘刚跑进院,对北屋远远喊起来。大爷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一脸的不高兴:“什么事儿,让你大惊小怪?”
大娘喘着气说:“布和村和孟家村,两个村子打起来了!”
大爷拢了拢胡子瞪着眼:“他们打起来,关我屁事。”
“说是这样说,我们村在两村中间,他们打来打去,会殃及我们。”
朱重八合上书猛的站起来,他瞪着大眼瞳孔很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散出难以捉摸的神色,大嘴巴勾勒出吃惊的弧度,他似乎有种不详的预感,问向大爷:“大爷,这两村,是些什么人?”
大爷叹息一声:“説来话长。要说,在成吉思汗的时候,有一个蒙古军人叫布和,因有战功,被耀升为此地,驻军镇抚。时过境迁,他的子孙们在布和繁衍生息,蒙古包变成房屋。”
布和后人在风月的熏陶下,他们生活习俗基本汉化,背着朝廷,可以娶汉族女子为妻。他们很少蒙古人嗜血成性,一般与汉人不发生冲突。可巧,布和村一位蒙古族村长女儿,嫁给孟家村一个财主。财主短命,前两年,孟家村有传言说,财主家一个堂弟,孟喜子害死了财主,霸占了孟财主的家产,还把孟财主的一家人赶跑。其中,一个小老婆是布和村的。天下乱了,没地方讲理,两个村子为这事结仇,经常打来打去,难分胜负。
塔娜听完大爷叙说,眼睛放亮一凝眉:“要说,是孟家村不是了。”
大爷的孙子跑进来,十四五岁很英俊,一身干净青袍衣:“孟家村的刚把布和村的打跑了,两边都死人了。”
“你进屋,和妹妹玩,好生呆着,别乱跑!”大爷瞪着眼教训着孙子说。
朱重八过来笑着,摸着男孩的头,天庭饱满,一双大眼很有神,高鼻梁大耳朵,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听你爷爷的。刀枪不长眼。”
男孩眨着眼睛说:“还听说,前阵子,咱家住的,那个道姑,也让孟家村的人抓了。”
嗯!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吧?朱重八迟疑地问:“那个道姑,可叫道心?”
“是呀。你认识?”
塔娜一脸惊讶的,皱了皱眉头:“这才是,出了大事!”
“道心,怎么跑到这来了?在固始,听紫香说过,她到过黑风寨,当时,我没多问。”道心和静广师兄,他们二人是四处煽风点火,也与各地反元志士联络。他们和僧人彭莹玉“劝人念弥勒佛号。”传教略有不同,是信奉道教。属于道教反元的志士,道心被抓了,不仅朱重八感到惊讶,塔娜也是感觉惊异。
大爷惊讶地看着朱重八问:“你和道姑,熟悉?”
塔娜微微一笑,对着二老说:“和尚和道姑,岂止是认识?是知己。”
朱重八在塔娜面前,常是厚脸皮,她戏弄并不在意:“是呀。这事儿,可不小。”他眨眨大眼珠,右手抓抓后脑勺,对着塔娜说:“我得去孟家村,看看。”
塔娜见朱重八抓耳挠腮很着急“我陪你去。”
朱重八想了一下:“我先去看看,你等我消息。”他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不踏实。
塔娜一脸思索说:“好吧,我等你。”一阵微风吹过,她额前的几缕发丝飘起来,带出一个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