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退婚?绝不可能!本王爷,一万个不答应!”庐阳直隶府巴图大人
对塔娜火冒三丈,他险些被女儿把眉毛鼻子气歪。他心尖宝贝跑去外面疯了一天。
晚上回来,塔娜对阿玛和额娘提出一个无法接受的要求。
“可能,不可能,这不重要。反正,大都我是不去。”塔娜坐在对面椅子上,撅着嘴跷着腿扣着手指甲,她说的和风细雨,语气是在威胁,你们谁爱去谁去,我就是不去了!夹杂着对阿玛和额娘的怨气。
额娘君抬眼眸光扫着女儿说:“铁木健在朝廷,位高权重,惹着他,一句话,你阿玛,王爷别当了。”
“哦,为保住官,干嘛,非把我搭上。”塔娜这会儿轻抬素手,梳理起头发,缕缕发丝在通明灯光下飘着光泽。
巴图一脸怒气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坐下,看着塔娜手有点哆嗦,端起茶杯:“你呀,长大了……”
塔娜朝地上一蹦往外就走,回头一个冷眼:“你们逼我,格格走人!”
“来人,给我绑了!”巴图听塔娜说要逃婚,横眉怒目,朝门外叫着家兵。按说,巴图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火,不开心的是一个县也闹起暴乱,他派兵去镇压,如果吃了败仗,没想到一个将军居然把老百姓杀了,还向他邀功请赏。而他又将此事变成战功报给皇帝。巴图心里能不七上八下的犯嘀咕。
几个家兵闯进来,见巴图要他们把塔娜格格绑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额娘不说情阴着脸,一扬眉对家兵交代说:“把她关起来,省她不安分,把后院门也锁了。一个格格,女扮男装,成何体统!”
“关就关。”塔娜蛮不在乎,把头一甩“哼”了一声,义无反顾地跟家兵走出屋去。
院西边,穿过一个过门到了后院。黑灯瞎火,几个家兵打着灯笼,照见一间小牢房,把她请进去锁上门。
星光洒进小牢房,照在一个铺着干草的地铺上。牲口棚方向传进来一阵阵马尿的骚气味非常难闻呛着鼻子。阿玛和额娘要塔娜吃点苦头,似乎告诉她,嫁给九根这事没得商量。一连几天,除了娜仁每天来给她送饭送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塔娜在里面关着心里着急起来。
这天上午,她看着娜仁问:“阿玛和额娘净说些什么?”
“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估摸,是要格格说句软话。”娜仁警惕地看看四周,而后,劝着塔娜说:“格格,就说一句不跑了,同意嫁人。先出去再说,何必,在这受委屈?”
“本格格,偏不!我琢磨着,你去找那和尚,你对他说,我为他被关在这里。看他肯不肯,把我弄出去……”
“格格,你太天真,他分手时那样子,饭也吃了,一副情不搭,意不谢的。”
“去,还是不去?”塔娜语气冷冷字字逼人。
娜仁看了塔娜格格一眼,好一个痴情的人,不过,她更有些害怕,这事儿,要让王爷知道她要掉了脑袋。
塔娜看娜仁有些惊恐:“哼!你要不去,从现在起,我绝食了,宁可饿死!”
娜仁只觉得喉咙哽咽,心里左右为难没了主意,她眉头微颦答应说:“我去找。”
青柳垂河,素描烟桥,行人川流不尽。远处,楼宇点缀其间,风帘飘动,大街上店铺人喧。在遥远北方,有人喊出“弥勒佛当有天下”的口号,揭开了元末农民起义的序幕。庐阳依旧歌舞升平很热闹。
娜仁一身素裹,青发高盘,匆匆疾步过了石桥,往庐阳寺碰碰运气,偌大一个庐阳,找一个远道而来和尚也是很难。
她穿梭于人群中,柳眉皱起,为塔娜格格感叹和悲哀,一个蒙人格格喜欢上了一个和尚叫她无语。她若喜欢这个和尚倒顺理成章,因为,自己是一个汉人奴婢。塔娜格格护着她,所以,在直隶府把她当蒙古人一样对待,一般人不敢小视。
庐阳寺,过桥拐弯就是。一个冷清破寺庙,烧香的却是不断。几个穿袈裟的廋和尚,一个在手捻着佛珠给描眉画眼女香客,刚算命完,收着银子;一侧僧屋,一个和尚闭着眼在念经,给几个穿着旧衣裳,年纪偏大的男女祈福以保平安。
朱重八弯腰挥着扫帚,在清扫一个窄道,他化缘到了庐阳寺,主持叫他干一些杂活,管吃管住,比端破钵碗去大户家讨饭体面。
“师父……”娜仁一脸奇异和惊喜。
娜仁转了几条街,好不容易在这儿找到朱重八,因为,她出来小半天,要急着回直隶府,所以,竹筒倒豆子一样,看着和尚告诉塔娜格格境况。末了,她还鼓着嘴盯着朱重八说:“师父,塔娜格格死活,全看了你了!她脾气我是知道,说到做到。”她见对方像个木桩子低眉不语:“你倒是说话呀,去,还是不去?
朱重八手拄着扫帚,皱着眉头,听着娜仁在说,一脸苦难。有几个穿绸缎少年走过来,他一边让着道,心中一边嘟哝:弥勒佛祖……
“不说话,我走了!”娜仁这会儿回去,她还不知编什么谎话,骗过巴图夫人。所以,她转身就走毫不含糊,你一个傻和尚爱救不救。
朱重八打算在庐阳呆一阵,落脚以后,去寻找汪铁匠,打听汪芹下落。他不想招惹事非。然而,他躲到寺庙,还有人找上门,叫他去趟直隶府的浑水。唉!如今,世上一切都在变,变得人都无厘头。也罢!塔娜格格人也不错,扪心自问,自己不会是见一个爱一个吧?!
嘿嘿!自己有女人缘!朱重八见娜仁气歪歪地走了,瞅着她窈窕背影嚷起来:“贫僧,去与不去,全在她心里!”他莫名其妙地嚷完,低头继续认真地挥起扫帚。
塔娜隔着窗户,见娜仁气鼓着脸过来。这个小牢房是关下人的地方,气味难闻。她早呆腻了这与死囚差不多,一但汉人违反直隶府的规矩,被关在这儿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怎么样?”塔娜睁大眼眸光飘出迟疑。
“秃和尚是找到了,在庐阳寺扫院子。你的事儿,一股脑跟他说了。”娜仁带着抱怨。
塔娜很着急两手扒着窗口,探着脸和脖子,皮肤白嫩高鼻梁,嘴巴殷红,眼睛眸光一闪一闪,宛如两颗闪亮的星,神情有些惶惶:“和尚,怎么说?”
娜仁脸色一沉,吐出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