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困境也会接踵而至,此时的陆风也在感慨着自己的命运,想着母亲在自己睡着时无意说出的那片黑暗。
“身已碎,锐无存,我当如何存世,平凡也许适合现在的我吧。”陆风走过几座坟墓径直来到蒙法的墓碑前,双手抚触着碑上的文字,这种刺手触心的感觉陆风是第二次感受了,第一次是父亲的名字被刻在了家族的英烈堂上,那种悠然的自豪和骄傲甚至一时盖过了失去亲人的伤痛,而这次陆风有的只剩悲伤和一丝丝羡慕。
风起,魂草再次摇曳,细嫩的枝瓣散出一股别样清香,陆风猛然抬头,这才注意到那墓顶上的魂草,原本无神的眼睛猛然一缩,陆风顺势跃上坟墓,手有些犹豫地伸向了魂草。
“看来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呀,放心吧,即使以这残躯我也会帮你了却牵挂的。”在手快要碰到魂草时陆风还是收了回来。
陆风看了看自己双手和手臂上因碎骨被穿透的血肉,虽然经过李大叔的治疗,但还是留下了寸寸伤痕,在月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只只细小但邪恶的猛兽在吞噬这陆风的身体,更吞噬着陆风的精神。
“现在这双手已经没有能力托起他们了。”陆风眼神恢复了默然。
一声抽泣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一种撕心的悲伤撞向陆风,将陆风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谁?”陆风快速后跳并作出战斗姿势,对于自己因实力下降而伴随着察觉能力的下降,陆风也是只能被动的接受,而这种情况更像是悬梁的钉锥一样时时在刺激这陆风原本消沉的精神。
陆雪在看到陆风手臂上的伤痕后,心像是被巨锤重击了一样,眼泪不由的在眼中流了出来,呼吸更是因为内心的悲痛变得急促起来。原本准备扑向陆风的身体也因为剧烈的颤抖而立在了原地,“陆风哥哥。”诸多的言语和倾诉化成了四个沉重的字在陆雪的口中滑出,已经血红的眼睛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陆风。
在听到陆雪的声音后陆风的身体一颤随后闭眼沉默了一瞬,再次睁开眼后陆风以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再次说出了那个让陆雪陌生而又冷寒的名字,“陆雪大人,在下是城卫军林萧,大人认错人了吧。”再说完话后陆风收起气势。
陆雪也从坟墓的后方走了出来,在拉掉头上的黑色头罩后来到了陆风的身边,一张虽然还略显稚幼但已初露惊容的脸映入了陆风的眼中,对于陆风的话陆雪并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直直的看着陆风,眼泪更是如珠玉一般接连的掉落下来,只是那轻弱的抽泣停止了。
此时的陆雪并没有在意陆风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在想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那个救护她多次她心中无比坚强的陆风哥哥变成现在的样子,变的连自己的身份名字都要否定掉,想到这些,陆雪的眼泪落的更急了。
面对陆雪掉落在地上更掉落在自己心上的眼泪,陆风本能的想逃离这个地方,以往陆风也经历过陆雪的哭闹,连珠的泪滴更伴随着哭喊声,而那只是在撒娇耍赖罢了,而这中无声的哭泣却让陆风无法忍受。
“陆雪大人,没什么事林萧先告退了。”陆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自己想冲上去抱住陆雪的念头,说完后陆风急忙转身,由于用力过猛身体更是踉跄了一下,显得有些狼狈。
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在陆雪的眼中,只是这次不再是为了保护她而背对他,身体上更是失去了那让她感觉无比巨大的气势,但陆雪还是无比确认眼前的背影就是陆风哥哥的,而她绝对不能放走现在的陆风,因为一旦失去这次机会陆雪知道自己可能将永远失去陆风哥哥,不顾自己还有些颤抖的身体,陆雪大步迈向陆风并同时抱住了陆风。
“陆风哥哥,不管你怎么变,你的背影不会变,你忘了我曾对你说给我最喜欢站在你的背后感受被你保护的感觉吗?”陆雪的声音已经因为抽泣变得断断续续,但还是让陆风准备逃离的身体定了下来。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变成什么样,想变成谁,只是你别不认我。”陆雪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感情,在知道陆风出事以后,陆雪自己也在承受着各种煎熬,对于自己的感情陆雪一直认为那种一种亲情加友情,但在传回的消息一次次失望中,陆雪渐渐明白自己的内心已经被那个背影所占据了。
天空再次传来几声孤鸟的叫声,只是整个墓地因为陆雪的哭泣少了几分阴寒多了几分情义,此时陆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陆雪用力的抱着自己,而眉头已经团在了一起,牙齿更是因为过度用力吱吱作响,“陆雪大人,陆风已经死了。”陆风急速转身制止了陆雪在他背上所做的动作,这个动作陆雪曾在他背上做过很多次,但这次陆风不愿再感受陆雪的手指在他背上划出他名字的感觉,看眼前的陆雪,陆风也也曾一度把守护这样的美好作为自己变强的动力,但现在陆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了,任何的交际只会给陆雪带来无尽的麻烦。
在松开陆风后陆雪拭去了脸上的泪珠,一种释然而又决绝的笑意浮上来陆雪的嘴角,瞬间在陆风两人中间亮起一线寒光,陆雪右手中的一把匕首直插向自己的左眼。“既然陆风哥哥死了,那我就将这颗他护下来的左眼还给他。”一声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寒光传入陆风的耳朵。
“不!”鲜血四溅。
在寒光亮起时陆风感觉那不只要斩断他和陆雪之间羁绊更是斩杀一个灵魂的生机,看着插在自己右手上的匕首陆风心里放松了下来,自己的身体要比自己的灵魂真实的多,陆风心里暗道。
突然原本放松的心再次紧张起来,匕首还在一点点的往里移动,虽然以为陆雪只是一名术士,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此时陆风的身体已经不想之前一样有着金色液体的守护,而原本紧密排列的细胞也分散开来,匕首转瞬就要穿过了陆风的掌心。
“雪儿!别做傻事!”无奈的陆风急吼,在承认身份和陆雪变成行尸走肉之间陆风选择了前者。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后,陆雪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在不自主的松开匕首后,原本张嘴想说些什么的陆雪眼前一黑随后向陆风怀中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