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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风再起

晚上,比往常早回到家的高旭发现吴迟迟正对着桌面上的股份图在看,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分裂出来了几片,瞬间消失在高旭脑域里,于是他就回忆到了十年后和吴迟迟初见的场景:

在另一个时空,许多年后,高旭正在公司,一听说吴叔叔他女儿从国外回来了,便立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但说实话,他心中虽说对这个童年好友有点小期待,但自从父亲跳楼后他见过太多人情冷暖,现在自己这么个小公司却落了个国外留学的洋凤凰,可以想象那凤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说不定自己等下就得勉为其难地把她安排到一个闲散职位,然后没几天她就会辞职。嗯,已经打好了剧本,是时候见见演员了。

见面地点很简单,就在他家的客厅。

高旭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时间刚好是下午两点左右,是他那破房子唯一可以不开灯的点。

他远远就望见一个女式西装的人正坐在被戏称为白板装备的木椅上端详着什么?

不会吧,这丫头不会把我的公司资料翻出来看了吧?高旭皱起眉头想到,不由加快了脚步。

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迟迟回头看见是高旭,她立马站起来打招呼道:“旭哥,是你吗?”

“啊,是啊。”高旭第一眼看向桌面上的东西,同时礼貌性地笑道。

“这个就是你桌上摆的,我看是一些股市图,就看了看。”吴迟迟连忙补充道。

“嗯,没事,随便看,我这又没什么机密。”高旭放下心来,坐到吴迟迟对面,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嗯,从相貌来说只能算作中等,与儿时的记忆相符,西装尾部包住了膝盖,除了手上一块银色卡西欧的手表他还没看见其他的装饰物。

“你在国外读的什么学位?”

“金融与国际贸易博士学位。”

“有过工作经验吗?”

“嗯。”

“额,我是问你干过什么职位。”

“哦,在一家跨国公司当一个小职员。”

“很不错。”高旭手指不自觉地敲了下桌面,他对她很满意,但一思虑还是得放在身边考量一下是否可靠。

“明天就给我先当一下秘书怎样?”高旭问道。

“啊?”对面的女子小脸一红,在阳光下就像涂了层胭脂,“好,好吧!”她的声音很低,却似乎有着某种决心。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庆祝我们的重逢。”高旭整理了下外套说道。

“不用的,其实我会做饭的。”

高旭停住脚步,又可以省一笔钱了。笑道:“行,那我就尝尝老友的手艺。”

“嗯。”

“你头发好像有点乱。”高旭发现她右边的头发好像被风吹得有点乱。

“哪里啊?”

“我来。”高旭走上前,用手指整理了下,却不小心又弄乱了吴迟迟额前的秀发。“对不起对不起”高旭赶紧又整理了下她额头。

等吴迟迟进厨房炒菜时,他的指尖相触,才发现已是一片滑腻,这是什么化妆品?好高级啊,他不由想到。

直到多年后他才知道她从不用化妆品,也从不给其他人当秘书.....

白素素回到家中的时候,妹妹和母亲都不在,等她写完了作业,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母亲才缓缓带着妹妹归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素素抱怨到,她在家里都担心死了,还得赶作业。

她母亲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梗在嗓子里,倒是白安安走过来偷偷说了句:我和妈妈今天碰到了个奇怪的人,妈妈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白素素眉头皱起,听起来像是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不由得忧心忡忡,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是顶着黑眼圈去的。

一晚上没睡好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路上又碰见了一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高旭!

”哟,没睡好。“

“关你什么事?白素素没好气地说到,昨天的事还没完呢,哼!

“也是。“高旭点头。然后大步走了,心里想到:“就这样吧,每天打个招呼就够了,等到换班的时候两个人应该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白素素望了望高旭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点冷淡,心里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搞什么啊,凭什么他可以这么冷淡啊,一直受欺负的是她啊,这时候该摆出冷漠脸然后潇洒离去的不该是她么?

“混蛋!“白素素忿忿地骂道。

作为高旭和白素素事件的旁观者,南明菲明确地感受到了气氛在发生变化,最奇怪的是,高旭竟然今天向她借作业抄了,而不是抢白素素的抄。也没有再欺负白素素了,除了偶尔和自己说说话,一个上午下来就没有其它的动作了。

白素素很沮丧,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失望,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在她原来看来,高旭其人没有礼貌,爱折腾人,动不动就喜欢抓人的头发辫子,不爱学习,爱睡觉,还吃得多,除了长的不错,简直一无是处啊。

可高旭一对她冷漠起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怀恋原来的高旭了,怀念自己被欺负的样子。

这种感觉没办法说出来,她也永远不会去去主动说出来,就让它埋在心底吧。高旭,哼!休想让我先理你。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二中丧心病狂的换班大考开始了,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高速运转的思维风暴高旭毫无疑问地拿下了全班第一,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升到最好的小班里,也就是说他还得和白素素在一起。不要啊,这几个星期他已经够无聊了,天天都要摆冷漠脸,而且白素素那两条长长的马尾辫在他面前甩来甩去,令他好想去抓一抓。但他必须要忍住,要冷漠不要伸手。

看来要去老师那里问一下原因了。

刚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蓦然发现自己前面竟然还站着一个人,白净的衣裳,纤细的身姿,长长的马尾辫,除了白素素还能是谁?

班主任正在跟她说话:“你这次考试成绩怎么突然下降这么多?平常的作业和测验你不是都挺好的吗?你看看,你错的这些题,都该错吗?作业里面都有啊。“

“对不起,老师。“白素素低着头,两道泪痕还残留在俏脸上。

“算了,这次就算了,你还是呆在我们班上吧!但下一次要是再考这么差,我也保不了你,你就只能去普通班了。“班主任已经看到了后面的高旭,便简短说完了。

‘谢谢老师“白素素应了声,但依旧没什么生气的样子,低头往外走去。

可高旭还站在后面在,她便一头撞上了高旭的胸膛。

“哎呀。“白素素抬头一望,高旭正冷漠地望着她,心脏像是在冰里受了一刀,“抱歉“她慌忙’说了声急步走了出去。

她走出办公室好远,高旭才问道:“老师,请问为什么我没有升到小班去,“

“你不知道二中的传统么?“班主任反问道。

“什么?“高旭皱眉,他似乎听过二中一个关于班长的传统,当时他一直想着直接升到小班去,他也不必当班长了,所以这些传统也都不关他的事,所以没听全。

“二中的班长都是不调班的。“班主任笑着说道。

然后又解释道:“班长是老师和同学沟通的重要枢纽,随意更换会不利于师生关系。而且对于那些热衷于班内事务而耽误了学习的班长也是一种保护,毕竟我们都是把中考最后一名立为班长的,你是唯一一个当了班长还能考第一的。

“可是......“

“你就这么不喜欢呆在我们班吗?“班主任突然抬头问道,双眼瞪得大大的。

要换个人铁定得吓到,然后说不出话来了。

可高旭不吃这一套,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和.......“

“可你一个月来上课都在睡觉!“高旭的话还没说完,班主任立马抢着说道。

“好吧。“高旭抿嘴,都这样说了,他的确没什么狡辩的了。“打扰了,我先走了。“

“行“

高旭在门口叹了口气,视光放远,却发现一抹孤独的白色,“唉。“他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

熟悉的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素素把头撇向一边,说道:“不关你事”带着哭泣后的沙哑,这种声音格外地引人爱怜但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倔强,这种倔强不会使人远离,反而令人更加地想要靠近。

高旭蹲了下去,和坐在地上的白素素保持同一高度,又叹了一声,他总算明白另一个时空里为什么那个男人愿意等这个素静如雪莲的女子一生了。

感受到旁边一股热源接近,白素素小心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什么人嘛,还摆一副冷漠脸,现在人家哭了,也不知道安慰一下。不,谁要他安慰?反正我不要,就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了。

“铃铃铃“万恶的铃声响起,该上课了。白素素心里一凉,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想和高旭就这样坐在一起,就算互相都不理对方都行,至少这样她会很心安。

“我走了,上课。“白素素站起来,说了一声。

高旭蹲着,望着白素素的背影,嘴角一撇,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跳起来捉住了她的一条马尾辫。

“上个什么课?今天哥哥我心情不好,陪我去个地方坐坐。“

“我才不要。“白素素挣扎道。

可惜,高旭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白素素立马感受到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把她拔地而起。

“混蛋,快放我下来。”白素素大叫。

“闭嘴,你想把全校的人都引过来吗?”

“过来就过来,我不在乎。”

“那我用嘴堵你的嘴也不在乎?”高旭威胁道。

“......”白素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先,她立马想起自己的初吻是怎么被夺走的了。所以她只能任由高旭拉着她去往一个偏僻的位置。

基本上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个地方只有寥寥几个学生才知道那地方未必有这开阔的视野,也不会足够安静,但只要那里躺会,感受着微风吹过,心情自然而然会好起来。

“过来。“高旭拉着白素素的马尾说道。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这个地方很高,可以鸟瞰整个学校,也很安静,若是仔细听的话,才能够听到下面班级里学生的读书声。高旭远望一番,湛蓝色的天空中太阳如同一个稻穗颜色的圆盘,宣告着初秋的到来,成排的枫树披上了一层红纱展现了婆娑的身姿,绿茵茵的草地上有着黄色球衣的少年在踢球,感觉衣角被拉了一下,才发现身旁一袭白衣的女孩正撅着粉玫瑰般的嘴唇不满地看着他。

“你干嘛?我不要,我们已经迟到了。“

“别说话,我心情不好。“

“你个全班第一,还是班长,还坐在班花旁边,你怎么会心情不好?“

“别说话,乖乖呆着。“高旭大手拉扯着她的双马尾,语气恶劣地说道。

“你个混蛋。“白素素嘟起嘴唇,安心地坐下,等下老师问起,我就把问题全推给他,哼!白素素心里已然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高旭。不过,被高旭这么一闹,她的心情明显活泼了许多。

两个人都是青春不羁的年纪,被风一吹,什么问题难题都抛在脑后了,全都大喇喇地靠墙坐在地上。过了一会,白素素感觉有点冷,便往高旭那里靠了一下,又靠了一下,再靠了一下,最后再靠一步,哎呀,不能再进了,都快躺他怀里去了。

正想远离,高旭大手已经环住了她的腰。

“你,你想干嘛?别把手放我腰上。“白素素叫道。

“呼呼呼。“

白素素转头,却发现旁边的男生好似睡着了。

混蛋,一定是在装睡,就是想让我躺他怀里去,我才不会中计,哼哼!

实际上,她想太多了,高旭是真睡着了,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既要准备考试考高分,还要关心股市,另外还要回忆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觉了。

等下课铃声响起时,高旭醒来,白素素正躺在他怀里,蜷缩着身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考虑不周了,现在都十月份了,就这样坐地上,他到没什么,可白素素那瘦弱的身体,说不定会感冒。

醒来的白素素不由打了个喷嚏,旁边的高旭瞳孔一缩,我靠,真的感冒了?

“恩?你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对了,现在你还想不想打喷嚏?“

“有点,有什么事吗?“

“没有,快上课了。“

“啊,你个混蛋,害得我翘了一节课。“白素素恨恨地盯着高旭叫道。

“对咩。“高旭无所谓的说道。

“混蛋,你这是什么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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