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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解夙愿

离中考还剩下三天,吴迟迟特意跑来问他,“旭哥哥,你要考哪所中学啊。”

“.....还不太清楚,你呢?”

“好吧.....我是要上四中的高中部的。”吴迟迟一脸坚定地说道。

按理说高旭此时当然肯定得和吴迟迟一起去四中的高中部的,毕竟这丫头无论在哪个时空里面都是他最亲密的人,和她在一起最是合适了。但高旭突然想到了在另一个时空,高旭因为父亲破产跳楼对他的影响很大,中考的时候严重失常,最后只好进入了那所远近闻名的垃圾学校。而白素素也因为妹妹病重心情大乱,考试时发挥也失常了,两人就这样同时考进了同一所学校。

而这个时空高旭既然想要躲着白素素,完全不去干扰她的生活,肯定不能跟她上同一所学校。想来想去,高旭说道:“我有点想上二中。”

“什么?”吴迟迟大惊。

二中可不是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小学校,而是全省闻名的著名高中,传说只要进去了,你几乎就和一本大学挂上了。

“这好难......”吴迟迟咬着手指想了下,自己成绩不差,但几次摸底测试的分数都离二中的分数线差上一点,不过还好,现在四中的高中部还算不上省重点,所以吴迟迟可以两个学校一起报。就算没考上二中,也没什么影响。

高旭也有点犹豫,但四中的确太近了,他又知道白素素成绩其实不错的,同时他已经准备帮她一把,悄悄给她一笔钱,这样她中考的时候就不会落榜了,那么她很有可能考上了四中的高中部的。不,高旭突然想起白素素一向恋旧,肯定不会舍近求远的,所以说完全状态的白素素百分百会上四中的高中部的。

思及此,高旭右手作拳小幅度地挥了下,看来自己只能努力考上那所远近闻名的二中了,自己虽说得了两一个时空的记忆,有着本科生的学识,但做起现在的题目来说还是不能尽善尽美。面对即将到来的中考并不能粗心大意,免得栽上一个大跟头,最后还得和白素素纠缠在一起。

吴迟迟此时也悄悄给自己打气,自己虽然还没有碰到过二中的分数线,但也不远啊,努一把力,说不定就到了,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她俏脸一红,自己又可以和高旭一起上学了!

晚上,复习了一天的白素素走回来时,发现床上的妹妹已经不见了。妈妈正一个人呆坐在床头,家里所有的柜子都被翻出来了,难道是遭贼了?

“妈妈!”白素素叫道,她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了上来。

她妈妈转过头来悲道:“素素,你妹妹病重了,要十万手术费,但我翻了所有的柜子,一点儿都找不到了。”

好似一道惊雷掠过,白素素小脸一阵苍白,哭道:“这不是真的,早上妹妹还跟我道别来着。”

“你妹妹其实早上就已经就,就撑不住了,你前脚刚走,我就发现她,她晕倒了。”他妈妈的话说得很勉强,断断续续的。

“我不接受!”就算冷静如她,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后哭着跑了出去。她不接受自己的妹妹会死,即便她曾被告知了无数遍自己的妹妹可能会离去,但当这一切突然降至时,惊慌,失措,不甘还有愤怒瞬间点燃了她,带着满脸的泪水,白素素奔跑在好似空无一人的灯光摇曳的大街上。

高旭背着个大背包,里面鼓鼓囊囊地,他一只手扶着背包,可以明确地感受到里面物品硬硬的质地,但握在手上却给人一种无法代替的心安感觉。

感到心里所想,高旭不由得一笑,这个时空终究是见少了世面,仅仅十万元就影响了自己的心境了,简直坠了另一个时空万亿富翁的威名了,看来还得历练历练。

当然,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历练自己的心境,而是如何把自己后面一大包沉甸甸的钱扔进别人的院子。哎,高旭他也算了奇葩一名,竟然为了给别人扔钱而伤尽了脑筋,而且现在也没有了白白就扔别人一笔巨款的傻蛋吧!

要是别人的话,高旭个肯定直接就扔进去了,但以高旭对白素素的了解,她若是在院子里面捡到一大笔钱,你信不信,她估计会直接报警的!没办法,这姑娘就是这么一根筋,对于不是自己的,简直一点儿都不会要。虽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白素素未必会犯傻,但高旭实在不想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赌一把。

这也不算高旭太过谨慎,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这丫头可是一个人就抚养了高旭和她的孩子近二十年,谁也没嫁,想到这里,高旭更是不敢这样做了。

屋子里面灯光突然一闪,门“轰然”打开,一个白色身影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高旭心里一急,连忙追去,但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躯体。慌乱中,两人都抓住了对方的衣服想要保持平衡,嗯,想得很好,但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人都是歪歪斜斜的了,到底谁给谁维持平衡?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越抓越乱,两个人反而直接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高旭连忙道。以他另一个时空泡了三十年妞的经验来看,自己绝壁撞到一个软妹子了。

“咦,我在哪里?”软妹子正望着他,突然疑惑道。

“.......”高旭一阵无语,这时他才发现,这个软妹子身上穿着清凉的夏装,还披着件黑色的薄薄长袍,看起来刚刚她是把自己蒙在长袍里面出来疯玩的,这样子看世界的确会比较有趣,看着万物都是灰蒙蒙的斑驳,但别人看起来这特么就是个疯癫!但高旭却不认为这很疯癫,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头撞进了温软的水里,扑腾一阵后发现自己竟然撞出了个二次元的萌妹子!

不过此时高旭也管不上什么疯癫不疯癫了,拔腿就跑,这估计是这小镇第一例肇事逃逸事件。

跑了一会,高旭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尖叫:“啊,你把我丝袍拿走了。”

高旭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背包勾住了一件黑色的丝状物。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还要追上白素素那个苦逼的女孩啊。

“先借用一下。”高旭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丝袍在手上卷一圈,逃走了......

“喂,你个坏人.....”妹子也是一阵无语,怎么有人连一件丝袍都抢啊?

高旭跟着白素素跑进了小公园,眼前很快就失去了女孩的身影。他苦笑一声,记忆果然要重演了么?

转了两个路口,高旭随着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很快走到了一棵古树前,这古树不知活了多少年,枝繁叶茂不说,至少得五六个人才能将它怀抱住。

树叶沙沙地作响,高旭悄悄从树后边探过头来,一个白衣女孩正抱着双腿无助地哭泣着。

他眼前突然恍惚了,想起在另一个时空:

高旭猛地一甩手上的卷子,“做不下去了。”他锤击着桌面,心中好似在滴血。父亲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而母亲一夜之间也苍老了许多,这让他怎样安心地参加考试啊。反正前途一片灰暗,不学了也罢!

思及至此,高旭把卷子一揉,顶着热风跑了出去。

他望着外面一片光亮,听着别人的欢声笑语,温馨直逼他的眼。霎那间便迷失了方向,只知道往阴暗之处跑去,不要光,也不要希望,此时的他充斥着灰暗。

当月光再也照不到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一颗古树下面。苍老的树影笼罩着他,一切都化为了孤寂。

“啊啊啊。”高旭连吼三声,使劲往树上面脚踢拳打,将一切的阴郁全都发泄在古树上。

“那个,不疼吗?”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

高旭正打得欢呢,随口答了一句“不疼。”

“咦?”高旭惊讶道,转过头去,发现一个红着眼的女孩正从大树后面探出一个头来,汪汪地看着他。

在哪个瞬间,高旭还以为月光照在了女孩的脸上。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高旭问道。

而女孩没有接话,学着高旭的模样疯狂地捶打着古树。但不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女孩蹲了下来,抱着大腿哭泣着。

高旭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坐了下去,就安静地陪了那女孩一夜。

等到后来,两个人再见面,就是在那所远近闻名的垃圾学校里面了,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

回到现在,高旭紧握着手中的背包的背带,思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突然,白素素抬起头,望着古树哭着说道:“古树,你能帮帮我吗?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古树安然,不作任何应答。

但下一刻,狂风大作,周边的树木都瑟瑟发抖,古树的树叶也奏起了交响乐,好像马上就要落下一大片树叶似的。

这样的阵风在夏日里面很常见,白素素也没放在心上,就当她失望地要再次低下头去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你是在寻求我的帮助吗?”

白素素猛地睁开了还有点红的双眼,大叫道:“谁,你是谁?”

“我是古树啊。”高旭压低着嗓音接道,“真是懦弱而且无知的人类啊,竟然不认识了古树大人的声音。”

“你是古树?”

“当然!人类,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嘿嘿嘿。”阴暗的声音从大树一旁传了过来,但白素素看过去,视线之内,一片黑暗,好似空无一物。

“我要救我的妹妹。”白素素想了想,立马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她是无法坐视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死去的!

“可以,嘎嘎嘎。”阴影中的声音透露着一股兴奋。

“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白素素又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是白素素从书上看到的,也因为这样,她对一切轻易得来的东西都很谨慎。

“哦?”阴影中的声音很是惊讶,“没想到弱小人类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当然有代价啊,哈哈哈。”阴影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它大笑一阵后,说道:“你的灵魂,当我需要的时候,你的灵魂就是我的了。”

树后面,躲在黑色丝袍下的高旭,头上汗滴都快流下来了。一是因为热,而是没想到白素素突然来这一句,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哦,妖精魔鬼哪有随随便便就给人恩惠的道理,早知道就装作菩萨路过就好了。所以他只好绞尽脑汁想一个对生活没什么影响的需求,还好,他以前看过一部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电影,好像叫什么灵魂车手之类的,有相似的桥段,便毫不客气地借用了。

“行,请你救救我妹妹吧。”白素素咬紧了牙关,祈求道。

“砰!”从树后面蹦出一个大包,沉甸甸地撞进土里。

白素素连忙将大包打开,里面全都是钱,不过红色的只有一部分,这破地方的小银行,竟然找不到十万元的百元大钞,只能拿些二十五十还有十块的一起给高旭,又沉又多。

她初略地扫了一眼,反正很多就是了。

“古树?”白素素叫了一声,“古树你在吗?”她又问了一句。

没人应答。

“那我先拿走了啊。”白素素这才小心翼翼地拿着背包走了。

小院子里面被白色的月光照耀着,一个白衣女孩背着大包,披着月光回来了。

“妈,你快出来看,妈!”她叫道。

“素素?你回来了。”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连忙从家里跑了出来。

“妈,你看,是钱!”白素素把背包一打开,花花绿绿的便流出了一大片。

“你,你怎么得到的?”女人先喜后惊,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我买,买那个彩票得到的。”白素素在路上已经想好答案,本以为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但此时却是结结巴巴的。

“说谎!”女人怒吼一声,本来文静的脸上满是愤怒。

“我,我.....”白素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声道:“反正妹妹有救了。”

听到这话,女人的怒容渐渐消散了,脸上只剩下凄苦,她把那个瘦弱的身躯拉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素素,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去卖了?”

白素素眼前浮现出古树的身影,好久之后才说道:“嗯,我把自己给卖了。”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卖”这个字的含义,她只知道自己的灵魂的确被她卖了....

高旭回到家中还得干一件事情,这是没办法的,虽说白素素她妈妈联系到了省医院那个主治医生,但不可能优先她妹妹啊,别的病人也等着做手术。而高旭也知道,她妹妹就是这两三天死掉的,手术当然是立马做才好。

所以他只好央求他爸爸去给那个医生说一声,他爸爸可是当地的房产大鳄,给医院方面也是捐了不少钱的,不至于这点面子都没有的。

三天后,白素素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考试的学校大门外,他母亲正站在她面前说道:“素素,你安心考试知道不。你妹妹哪里你就别操心了,刘医生已经给你妹妹做手术了,她总会好起来的。一定要专心考试啊。”

“行了,妈,我知道了。”白素素小小地撅了下嘴,笑着说。她现在心情正好,连带着参加中考也轻松了许多。

高旭是提前二十分钟的时候才堪堪进入考场,再过五分钟就要封锁考场了,不得不说,考试那天路面上实在太挤了,早知道就不让吴迟迟的爸爸开车送他过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一个白衣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是白素素!高旭一看就知道,没想到她竟然跟他一个考场,不知道上个时空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两都没发现彼此,或许是两人都有心事吧!

此时的白素素和印象中的那个又有不同,她现在看起来轻松活泼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晕出了红润,整个人鲜艳了不少,配上极为标致的身材,放在人群中,绝对是美女一枚。

真好,大家都这样好就行了。望着白素素纤弱的背影,高旭不由得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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