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纣为虐,既然来了,都留下来吧。”
妇人忽然开口,八卦再现,一直向外辐射延伸,那两个想要漏网之鱼也不例外。
武者们各自坠入幻境,神游异域。贾长老茫然无措的呆立原地,四野万众瞩目,奇光起伏不止,让他感到惊慌莫名。他似异类被困城堡中央,周围众人你争我抢,只为争夺脚下那浑圆之物。咦,难道这就是蹴鞠?
他早就听闻中州流行蹴鞠,只需将球踢入龙门则赢。这又有何难,可笑这些人抢来抢去的一筹莫展。
贾长老忽然兴起,逢人便推,断球之后更是动如疾风。场外传来阵阵嘘喊,贾长老受气氛感染,兴致勃勃的踩起单车,不料用力过猛,竟然将皮球踩破。他罔若未闻,闲庭信步的奔入禁区,在门前虚晃一枪,拔脚怒射,球鞋连带皮球化作二道长虹,分挂两侧死角。
贾长老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而起兴奋的奔至角球线上,仰天一啸,狂拍胸口,激情四射,连桑巴舞都跳了起来。队友们纷纷围了过来,贾长老张开双臂,准备迎接队友的祝贺。
就在此时,一声长长的哨音响起,比赛结束。
无数观众争先跃下高台,手持武器,蜂拥而来。
“该死的乌龙!打死他!”
“打死他!”
贾长老被人群淹没,嚎声遍野。
八卦镜重新落回妇人手中,武者们横七竖八,三五成群,相拥而眠。
“多年不见,又现奇门遁甲。”
一位白发老者拦住妇人的去路。老者身形消瘦,但目光似鹰,十分锐利。
妇人再次被团团围住,书生作为御用狗腿子,赫然其中。
“书护法,这妖妇会施展巫术,大伙不慎中了的她的邪咒,怎么都唤不醒。”
萧书生闻言眉头一皱,折扇敲在那人头上,“什么邪咒,黄长老都说了这是奇门遁甲,没知识真可怕!”
未想此折扇非神火扇那般耐糙,咔嚓一声,扇轴竟已断裂。书生将折扇丢弃,又从腰后摸出一柄,仔细一瞧,原来腰后还挂着不少。
书生抱拳问候妇人:“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辈,还望明示。”
“书墨,连我都认不出来吗?”
书生心下一颤,杀机暗生,脸上却故作笑颜。
“前辈认错人了吧。”
“狼心狗肺,你哥哥当年为了救你以致手足残疾,你却为了荣华富贵将他出卖。”
书生面色大变,强压下心中的恐慌,阴冷的说道:“前辈,话不能乱说,说错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书生看了一眼白发老者,老者居然摆了个“你有情况你先上”的手势。书生干咳数声,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我尊你一声前辈,不是因为怕你,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休怪我无情。快将他们唤醒,我且放你一条生路。”
妇人身形一晃,落在书生面前,右掌单劈引书生相抗,左手一挥,将额上一张面皮扯落,露出一片青斑。
“你左额有块胎记,所以当年取名为墨,此事黄长老亦可作证。”
妇人目光落向白发老者,对方却闭目养神,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咦,他果真不是萧护法。”
“萧护法号称我们宗内第一帅哥,哪能这般的丑。”
“非也,非也,你瞧那青斑形似乌云,只需在云端下画上一枚闪电,划眼而过,岂非霸道异常。”
“这主意不错,只是右额显得太过空虚,应当再画一只雄鹰展翅。”
“左颊再来一只青龙。”
“右颊伏虎。”
“玄龟也不错。”
众人议论纷纷,多是幸灾乐祸,这位马屁高手独领风骚许多年,自然引的众人羡慕嫉妒恨。
白发老者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重重的咳上数声。别看他面色蜡黄,身形枯瘦,双目凝视之下,威严毕露,让人不敢抗拒。
“书护法乃是宗主任命,众人无需议论,将此人拿下。”
“黄长老说的是,追拿叛党兹事为大,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耽搁,若是让人逃了,就是宗主不责罚,面子上也不好过。”
“黄长老,这么多年了,你当真对他忠心耿耿。”
妇人又敬又畏,此人仅仅一句话,便将众人视线转移。
“我们各自为主,不必多言,动手吧,让我再见识一下游护法的奇门遁甲术。”
黄长老神情淡漠至极,他此行目的只为抓人,其余一盖与他无关。
“什么,她就是游沐兰,当年的赤炎第一美人,怎么会变的如此模样?”
“人老珠黄呗。”
游沐兰身份败露,暗叹一声,再次将八卦激活,这套阵法虽不俗,却难敌黄长老这种高手。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剑,一口蓝色布袋。
那小剑被符纸裹得严严实实,揭开符纸,顿时现出耀眼金芒。
妇人手臂挥动,将小剑插于地上,身形急退数丈。
八卦再度扭转,八枚饰物飞驰,此次聚而不散,沿轴心画出一幅太极图,图现物散,八方归位。妇人站位十分讲究,与小剑分别立于阴阳二穴之上。
“抓住她!”
众人口号响起,却畏畏缩缩,无人敢动。
黄长老身如鬼魅,当先一步跨入阵中,此次落入一片火红的世界,无数烈焰陨石自天而降,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追随而来的武者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却也不禁咂舌,奇门阵法居然会有如此玄妙。
黄长老不为外界所动,反而为众人解释道:“游护法祖传一面八卦古镜,据闻乃是仙人留下的法器,我们所处之境,乃是由众人心神一同衍生而来。”
“黄长老,此阵的威力如何?”
“阵法之道,重在借势,可分三个层次。下阶以人为主导,配合功法、器物,以惑人心神为目的,俗称幻术。中阶借助天材地宝,构建幻境,虚实难解,玄通万变,得名奇门遁甲。而能够集天地之势者,道已入阵,演变由心,非千军万马难以破解,此为阵道最高境界。”
“黄长老,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阵法属于上阶还是中阶。”
“上阶?不过中下之阶罢了。眼前所幻之景,看似凶险却并无攻伐之力。此处火势滔天,大多是为虚幻,只要不轻易妄入,受其蛊惑,破解并非难事。只是我观前方似有阴阳变化,怕是还有阵中之阵。”
“还请长老指点。”
“道家之道,太极生两仪,两仪即是阴阳,道家之阵无论如何变化,都脱不了阴阳之解。且瞧那边,阴阳轮极变换虽缓慢,却还是推动了整个八卦阵的走势。”
众人茅塞顿开,原来阵道是如此模样,既然有迹可循,破解自然指日可待。
黄长老却不乐观,众人在此虽安然无恙,但身在明处,只要稍有差池便可能全军覆没。
“长老,那我们该如何去破阵?”
“不急,她维护此阵必然耗费甚多,既然她愿意等,我们等着便是。”
“她若是故意在此拖延,那不是刚好遂了她的心意。”
“无妨,我已通知书生阵法中的破绽,待他破了阵脚,我们再攻进去自然事半功倍。”
果然,书墨满脸的狞笑,今日丢尽了脸,此仇不报,难以服众。
“都跟我来,抓住她,赏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