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阁里,一群凶神恶煞之辈闯入,玩客们并无惊慌,而是报以玩笑的心态,想看看这又是哪一出玩法。
“都不要乱动,否则这便是下场。”
戏台上,刀光晃晃,血溅四方,玩客们都被这一幕吓呆住了。
“好,太精彩了!太逼真了!落尘阁当真名不虚传。”
有人鹤立鸡群,竟鼓起掌来。
众玩客汗颜,不敢苟同其举,纷纷让出道来。
“嘿嘿!”
黑衣武者从戏台之上跃下,举刀飞奔,刀锋掠过,一颗头颅落下,脸上笑意竟停留未散。
小打小闹那是怡情,像这种出人命的事在落尘阁里可谓几十年都未曾遇见,也难怪会有人产生误解。
众玩家这才惊醒过来,如惊弓之鸟,四下逃串。
黑衣武者手起刀落,又见几颗人头。
“男的都滚出去,女的留下。”
众人被吓破了胆,不敢违拗,只是这些玩客刚出了门就被一队武士拦住,一顿劈砍。可怜这些人本欲醉死温柔乡,却成了刀下亡魂。
“啊——”
场面血腥的让人疯癫。
“都给老子都住口,想叫的话待会到床上去叫。”
“萧护法,摇光阁已被拿下。”
那黑衣武者将手一挥,请示书生。
“好,继续往里走,有违抗者,杀。”
“遵命。”
不多时,开阳、玉衡亦被拿下,外三阁相继沦陷。
中枢阁里,书生随众武士而入,围在外周圆梯之上。一块汉白玉石坐落阁心,直通天顶,玉石一面光滑如壁,赋有九九八十一美,百态千姿,各有千秋。另一面乃是一尊神女雕像,似取八十一女所长,美轮美奂,让人心生迷念。
此玉石巧夺天工,当真是造化之物。
“有欲欲难解,无欲亦生念。”媚娘似在众人耳边轻语。
“人在那,快抓住她!”
黑衣武者横刀指向阁楼,却发现竟无一人响应。
登登登登,待黑衣武者沿梯攀至楼台,厢房之门扇扇相开,里面却空无人影。
“书护法,你们别再喷口水了,裤子都湿透了。”
黑衣武者实在无语,这一个个都快成诗人了,还不满足。说到诗,黑衣武者忍俊不住,嗯哼一声,脱口吟道:“白玉两面墙,洞中练阴阳,御完八十府,留下一面光。”
噗——
众武士雷倒一地,书生亦被惊醒,他环伺四周,忽然喝道:“不好,大家赶紧退出去。”
“咔嚓,咔嚓——”
一扇扇门自行闭合锁上,雨雾喷洒,弥漫着浓浓的酒香,许多武士红霞上颊,浪笑数声,昏迷倒地。
“百花仙酿,大家屏住呼吸,退出去。”
书生劈落窗台,跃窗而出,众人纷纷效仿,逃至阁外。院落里遍地皆是名花异草,见到来人,齐齐争香斗艳。
“小心,这些花有古怪。”
不知何人打了个喷嚏,旁人受其传染,又是几声喷嚏。眨眼的功夫,众人开始喷嚏接力,轮番不止。好似你方唱罢我登场,谁先喷尽谁先亡。
“屏住呼吸,花香有毒。”
好在这伙人内功精湛,在宗内的火窟之中长年历练,对憋气的法门倒是十分熟练。
“书护法,干脆放一把火,全都烧掉。”
书生捂住鼻孔表示同意。
那黑衣武士走近花丛,双掌各吐出一道火焰。花儿们似乎十分惧怕火焰,花瓣纷纷飘出,四处飞散。
许多花瓣沾在黑衣武士的身体上,那黑衣武士狠狠摆臀数下,居然没能将花瓣抖落。
“怎么了?”书生问道。
黑衣武士背对众人,未做回答,手心垂下,两朵火苗还留在指间。
书生感到奇怪,指挥他人前去查看。
“书护法,不好了,他,他死了。”
那黑衣武士眉间一道血线,仔细查探,原来这些花瓣锋利至极,哪里是粘在身上,而是直接插入身体之内。
“这里太诡异,往外退。”
书生直觉已经踏入对方的陷阱之中,他当机立断,立即退往开阳阁。
可一退之下,开阳阁前光影变幻,竟然来到一片果林之前,哪里还有开阳阁的影子。
一群人被折腾的口干舌燥,有人见树上果子结的甚好,掰下一颗张口便咬。
“啪——”
一个耳光扇去,书生恶狠狠地骂道:“不要命了,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乱动。”
话声刚落,那树上果实如同暗器一般纷纷向众人落下。果实娇嫩,一触便裂,洒的大伙一身果浆。
众人还未来得及品尝,便哭爹喊娘在地上打起滚来。原来这果浆发出怪异的酸味,沾到皮肤便奇痒难搔,让人痒不欲生。
书生也没逃过此劫,终于忍耐不住,发出示警的信号。
罗庆躺在外阁,喝茶洗脚正自快活,此刻却不得不起身穿鞋。
“都是些废物,老夫倒是要瞧瞧,里面到底有何龙潭虎穴。”
一行人来到中枢阁前,罗庆插着蛮腰,颐指气使的指着前方喝道:“给我烧。”
赤炎宗乃是玩火的宗家,一道道火焰如盛宴齐开,龙飞凤舞的将中枢阁吞噬。
就当众人以为,中枢阁将要燃尽之时,一道青光似天外飞来,将火焰阻挡,整座楼阁稳若泰山,没有丝毫变化。
“木灵之气也敢与熊火争斗,真是自讨死路。”
罗庆提气攀纵,跃至中枢阁顶,站在顶端向四处望去。
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分落在四方,如同长勺一般,俨然便是按照北斗七星阵图所建,每座楼阁皆有八道门户,暗合八门聚气之法。
楼宇之间,各色花草树木、山水石桥皆含阵道,又自形成一套阵中之阵,阵效之强弱,各有千秋。
这些小阵如同繁星一般点缀大阵之间,如此观来,极像那传说中的北斗星云大阵。
罗庆掏出一块紫金令牌,令牌刻有北斗七星图,他眉头微皱,为何阵法依然处于运转当中。
阁顶之上,罗庆迎风伫立,衣冠阙阙,看上去很是拉风。那酷爱作诗的黑衣武者照葫芦画瓢,也往阁顶攀去,刚攀至半腰,压力忽然骤增,根本无力前行,而下去的路,黑衣武者捂住双眼,实在太高了!
“长老,救我!”
罗庆摸索阵法之道,思绪忽然被人折断,气的牙齿发痒,你当老子上来观风景的啊,猛地抬脚在阁顶踏下,疾喝一声:“撒手!”
黑衣武者自由落体,完美落地,半个头颅置于泥中,竟未溅起半点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