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争夺皇命的人共有五人,彦阳不必说,有枭首凌孤天,阎君冷言,墨王王漠,其中最后一人赤阳里一直讳莫如深。
原来,最后一人是彦阳亲兄弟,彦冰河!
冰主彦冰河。
彦容儿忍住惊讶,继续听了下去。
“好吧,冰河此事我也不便多言。”彦无利顿了顿,“大哥,你们为什么带走容儿?”
“需要我多说吗?你当时几乎发疯,容儿差点死在你手上,你还想如何?”
“可是……我才是容儿的亲生父亲,你们抢走了我的女儿!”
彦无意怒了:“彦无利,你不要如此执迷不悟!”
门外的彦容儿直接呆住了,她只觉得脑子轰鸣一声,突然炸开……她……不是父母亲生?
……
等彦容儿到达彦小诺那里时,彦小诺的戏早都完了,时间长了容易穿帮,彦小诺也不敢让风易看出什么来,只好把一个胡闹侄女的形象维持下去,所以,容儿到时,风易正头皮发麻的给彦小诺讲着道理,彦小诺委屈的表情下头皮发麻的听着。
“小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彦容儿疑惑的问。
“啊哦……那个,姑姑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外面太热了,热得人难受。”容儿揉了揉额头。
“哦……”
风易也不疑有他,关怀了她一句也就就此揭过了。
可惜他不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事情已经朝着他最不愿的方向发展了!
晚,夏月当空,似有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月色,月光也带上神秘的味道。
“咚咚咚。”
“谁?”
“彦容儿。”
“……姑娘你有事吗?”
黑纱蒙面的女人打开门,彦容儿四下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这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其间,黑纱蒙面的女人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赶人,也不催促。
“我是谁?”
面对轮椅上的陌生人,彦容儿缓缓吐出三个字。
彦无利惊讶的看她一眼,但只见她几乎崩溃的眼神,却又……格外坚持。
“这是霍师师,我的妻子。”他没有回答彦容儿的问题,而是把那个黑纱蒙面的女人介绍给了彦容儿。
容儿:“……”
彦无利:“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我该去哪里?你说啊。”她逼近彦无利,语气越来越轻,目光却越来越锐利。
仿佛……为情所伤的女妖。
彦无利目光晦暗不明:“你……想知道什么?”
“我是谁?”她重复了一遍。
彦无利低了低头,说:“你的哥哥不是彦阳。”
“所以?”
“容儿,你是我的女儿。”
彦容儿沉默半饷,良久,她幽幽开口:“能告诉我一切吗?”
有一个时代,群雄并起,逐鹿天下,天空是战伐的灰色,大地被血染洗,那个时代,人们称其为皇者之战,简称皇战。
参与皇战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当之无愧的天骄,所以,人们敬称他们为皇者,有皇者之风。
但是,皇主只有一个,有人成为皇主,意味着一个个绝代天骄的陨落,其中,又何尝没有亲友。
那个时代太乱了,乱到任何感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曾一度,彦阳的世界只有三种人:朋友,敌人,陌生人,足见一斑。
事情从这里开始,也只能从这里开始。
十四年前,激烈的皇战进入尾声,只有彦家兄弟两留在了决战。彦家所有人请求他们,赢了的人留对方一条性命,双方答应。
可是,决战之后,剩下的只有彦阳一人。
他食言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反而之后便斩草除根,废了彦无利的武功,毁了霍师师双眼,并且带走了彦容儿。
自此,十二岁以前的彦容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彦容儿,皇朝容公主。
“这只老鼠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一只,冰河送你的,可惜他一天太忙了,只送你了这一个。”
白毛,黑眼。
是她永远莫名喜欢的搭配,现在才终于知道原因。
从来不是宠物,所以宠物在她手上活不了几天;从来都是它,玩具鼠。
年岁太久了,小老鼠的色泽早已不鲜艳,可是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丝毫损坏,足见质量之好,也足见当年彦冰河对她是何等爱护,礼物都如此用心……
彦容儿走了,带着那只小老鼠。
她走后,房屋内很久没了声音。
直到,有人走路时打翻了一只花瓶。
乒乒做响,格外刺耳。
“师师,是你吗?”
“……”
“若是以前,你肯定扑上去抱着她哭了。”
“……”
“你还会禁止我说这些,对吗?”
“……”
“不过我可没说假话……只是把自己从戏里摘除了而已。”
“……”
“放心吧,她的记忆封印是X级异能,她永远不会自己知道真相。”
“为了容儿,彦阳更不会解开封印,让她记起自己的亲身父母如何对待她的。”
“这段记忆对容儿来说太残忍,彦阳可不忍心……呵呵,那容儿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那么……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彦阳会痛苦上一段时间的。”
“……”
“但其实,损人不利己,不是么。”
“……”
血色的倒计时依旧调皮的在他眼前跳舞,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也许下一刻他就会陷入疯狂。
但是,他依旧是彦无利。
彦家二爷,叱咤风云彦无利!
他不会被逼疯,他早已经历过世间最痛苦的几件事,还有什么能让他屈服?!
被废了功力,杀了儿子,抢了女儿,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不会!
哪怕腿不能行,肩不能扛,他依旧有本事搅得赤阳鸡犬不宁!
利用自己女儿?
从小不就这么过来的么……
要不是利用她,冰河那样高傲的人又怎么会听话呢……
他莫名的笑了。
漆黑的夜色里,霍师师默默地捡着花瓶碎片。
碎片没有锋利到划破沉丹境武者手的程度,但就是有水珠打在地上的声音突兀传出。
若不是自己眼睛早已彻底毁了,她都要以为是自己在哭了呢……
瓷片不锐,却划破了她的手;人心难见,却毒死了她的生命。
她还活着吗?
不,早在当年她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没有心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