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宫内,太后正在和连弦、连袖二人品着茶,吃着果子,气氛融洽地说着家常闲话,宫人仕女们都侯在一旁。难得见太后舒展言笑,殿中诸人都很喜悦。
太后今日高兴,吩咐人去取新进贡的茶叶来,这时小太监来报,说:“太后,丽贵妃与淑妃娘娘来向太后请安。”
“哦?今日她们怎么一起来了?”太后疑狐了一句,道:“去吧,请她二人进来吧!也给她们上贡茶。”
连袖也不解,与连弦对视了一眼,却从连弦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这才沉下心来,静观其变。
丽贵妃与淑妃并排走进大殿,齐齐给太后请安。连弦、连袖二人也起身与二人见礼。
待几人坐定,太后便道:“哀家的昭德宫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近来宫中出了太多事,就连皇后都少来哀家着坐坐了。”
四人慌忙起身告罪,太后一笑道:“你们几个不必这么紧张,都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就且把那些君臣之礼放在一旁吧!”
四人只好遵旨,复又坐下。
“你二人今天倒是巧了,一块儿来了。”太后对丽贵妃和淑妃道。
“臣妾今早路过丽贵妃的宫中,便进去相邀贵妃娘娘一同来向太后请安。”不等丽贵妃开口,淑妃就先回禀了。
太后笑道:“好呀,以后你们多来哀家这儿坐坐,陪哀家说说话。”
“是,臣妾遵旨!”二妃异口同声,起身应承太后。
太后又令二人坐下,上下打量了淑妃一番,道:“淑妃,哀家见你今日精神倒好,前几日看你那样悲痛,哀家这心里实在是难过。”
“让太后忧心,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今后定尽心侍奉太后,不再让太后忧心!”淑妃保证道。
太后复又向丽贵妃道:“琅歆公主的身子近来好么?哀家也久久未见公主了。”
“多谢太后垂问,都是些不温不火的太医,臣妾也无法了,值得求上天见怜公主了。”丽贵妃一说到此事还是不快。
“琅歆毕竟还小,太医们也是谨慎为上,才不敢下重药的。近来还有高热么?”太后问道。
“倒是有许久不曾发高热了,上回可是把臣妾吓坏了。生怕公主留不住了。”丽贵妃说着又后怕起来。
淑妃连忙宽慰道:“贵妃莫要太过忧心了,琅歆公主吉人天相,又有贵妃娘娘护着,不会有事的。臣妾才是真真无用,护不了琅琳平安。”
说罢淑妃又顿时哀伤起来,丽贵妃见状,顿时也愤慨起来,道:“太后,臣妾,不忍见淑妃姐姐为琅琳公主之事这般悲痛,臣妾身为人母,也实在担心宫规不仁,将来自己的孩子若身处险境,臣妾无力护救。还请太后体恤淑妃丧女之痛,为淑妃主持公道,也护佑臣妾和琅歆公主!”
丽贵妃此言针对的就是皇后无疑了,连弦心里明白,想必淑妃已经和丽贵妃达成共识,二人对皇后深恶痛绝,淑妃要为爱女报仇,丽贵妃要为爱女去除一切后患。若是能将皇后出去,连弦心里也是痛快的,毕竟当时连袖也是吃了皇后不少苦头的。
“贵妃,你且稍安勿躁。”太后摆摆手:“此事哀家和皇帝心里有数。皇后确实有不当之处,哀家会跟皇帝建议,让贵妃与淑妃协助皇后馆里六宫。”
丽贵妃与淑妃闻太后所言,立即起身拜谢。
“往后后宫的琐事,诸如内务府采购物品的事繁多,丽贵妃要照顾公主,恐怕难以抽身,以后就让淑妃去跟吧!”太后所言对于淑妃与丽贵妃而言,简直就是及时雨一般。
这倒是让连弦感到疑狐了,太后突然做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太善解人意了,反而不太正常了。连弦的突然觉得颤栗,太后早就知道皇后的阴谋?为什么不阻止?太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同样的疑云在连袖的心里也同时腾起。姐妹二人相视不言,倒是太后瞧出她们的心思,便道:“你二人是怎么了,半晌不说话,一会儿啊,你们几个就留下陪哀家用午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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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才稍做休息,丽贵妃就请辞说要回宫去照顾琅歆公主,四人便都就此拜别太后。临行时候,太后嘱咐了她们日后常来走动,四人皆应承告退。
连弦便也与连袖告别,随淑妃回瑞祥宫去。淑妃想着走走也可消食,便带着连弦慢慢回宫去。
“今日是你邀约良王妃的么?”淑妃问道。
“弦儿未曾相邀,只是在太后宫里碰巧遇见。”
“哦!方才没得机会谢谢她,”淑妃应了一声,道:“良王妃为本宫查得因由,总算为本宫稍解心结。让本宫不至于做一个糊涂鬼。”
“母妃言重了,只是长姐还常常自责,没有早些探知,耽误了公主。”
淑妃叹了口气,道:“罢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是命数。自古以来,皇家子女难将养,多少人是无疾而终。这些日子本宫也想通了,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活得明明白白,反而痛快。”
连弦一听,十分动容,忽然想到一事,便忙对淑妃说:“母妃,方才长姐说起,绥麟哥哥希望可以向母妃当面请罪,希望母妃允准。”
淑妃摆摆手,回道:“不必了,这样相见只会徒增悲痛。让绥麟也节哀自便,也替本宫慰问芮府的老人家罢!”
“家人都深感愧疚,无颜面圣。”连弦惭愧低下头去。
“你也毋需自责了,有人处心积虑的不怀好意,凭咱们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淑妃遥望天际,淡淡说道:“好在现在有了头绪,不至于白白遭人暗算了。丽贵妃对皇后恨之入骨,又深得皇上圣心。与她联手,不怕扳不倒皇后。倒是太后今日的安排有些突然,可是你二人曾像太后禀告过此事?”
连弦肯定地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弦儿并不曾将此事告知太后。”
淑妃疑惑了,喃喃自语道:“莫非太后此番的安排,只是巧合?”
连弦走在一旁,莫不敢言。总觉得此事恐怕不只是像所知的这样可怕,或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