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沉寂了一段时日,总算无事,并未在见到琅默,连弦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这件事也渐渐抛诸脑后。日常依旧与淑妃、连袖等人作伴,或弄琴棋书画诗香茶为乐。时日也过得安乐。
琅琳公主产子的消息,打破了这种平静。
芮府的小厮匆匆赶到宫中传报,琅琳公主难产,太医正在全力救治。这可真真惊动了皇宫,瑞祥宫、大正宫、青雀宫都彻夜灯火通明。
淑妃最是着急,连弦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陪着。苦于身在皇宫禁苑,任何消息都要等着层层通传,着实让人着急。淑妃实在难以安心,连夜去了大正宫,请求皇上允她出宫陪伴公主。
大正宫里亦是灯火通明,淑妃到时皇后正陪坐在皇帝身旁,见淑妃前来,让了淑妃坐下。淑妃哪能安心坐定,匆忙禀告来意,祈盼皇帝允准。
皇帝尚未置可否,皇后便先开口了:“淑妃妹妹的心情,本宫很是理解,只是淑妃妹妹所求,一来与宫规礼法不合,二来妹妹近日来帮着本宫协力六宫,事务缠身,恐怕也难以抽身。”
淑妃情急无助,眼巴巴地望着皇帝,连声恳求:“皇上、皇后娘娘,请体谅臣妾的苦心!公主难产,性命攸关,臣妾心急如焚!皇上,求皇上、皇后娘娘允准臣妾出宫陪伴琅琳!”
皇帝的神情亦显动容,不等皇帝开口,皇后抢先说到:“淑妃妹妹,你的心情本宫又怎么会不明。只是国有国法,宫规在上,妃嫔出宫可大可小,怎能如此草率行事?若是妹妹此行出宫,出现什么差池,叫皇上和本宫怎么安心?本宫已经派人前往,淑妃妹妹安心等消息便是。”
皇后的话皇帝并不反驳,也不置一词,淑妃自知求告无望,只好任凭宫女扶起,失魂落魄坐定。
阖宫又等上了许久,外头已经敲响了二更天,皇后便劝说皇帝龙体为重,应该回寝宫休息,明日还要早朝。
皇后口口声声国事龙体,皇帝便允了,起身移步寝宫。淑妃亦起身拜送皇帝,就在此时,有宫女匆忙带着芮府派来的信使来到宫中面见帝后。见来人神色有异,淑妃不禁紧张,手心后背渗出了层层汗珠。
帝后皆驻足,来人慌忙叩拜,禀告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琅琳公主刚刚诞下一位小公子!”众人一听,神情才深深松了口气,淑妃几乎喜极而泣。
“好了好了,真是大喜之事,琅琳母子平安。”皇帝龙颜大悦,下旨打赏来报信之人。皇后亦顺水推舟地盘算着要给琅琳和芮府下赐贺礼。
淑妃连连拜谢皇帝皇后,皇后和颜悦色说道:“淑妃妹妹现下可以安心了,就等琅琳坐蓐期满,带着小公子进宫请安,本宫也十分想要见见小公子呢!”
“是,臣妾代琅琳拜谢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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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弦在瑞祥宫里亦等得心焦,彻夜在正殿等候,见淑妃归来忙相迎上去。听见琅琳平安诞下小公子,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总算是上天庇佑,母妃辛苦一夜了快回宫休息。”连弦搀扶淑妃进殿,淑妃却拉住连弦驻足,叹道:“琅琳生产受苦,本宫真想亲自去探望琅琳一眼。”
连弦低头思量少倾,道:“母妃,还是弦儿出宫回府去看一看,母妃可否稍稍安心?”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那明日一早,你就替本宫去探望琅琳。”淑妃无可奈何点点头。
“母妃今夜请安心休息,不必为琅琳公主准备物品,相信家中会备齐所需。”二人相扶踏入殿内,淑妃听从连弦之言,交代道:“本宫先前亲手为外孙缝制了几件衣裳斗篷,你替本宫交给琅琳。”
“是,弦儿遵命。”连弦嬉笑着伺候淑妃洗漱,躺下。掖好了被角,松下纱幔,连弦正准备退出寝殿,心如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淑妃娘娘、郡主,不好了!刚刚芮府来报,说琅琳公主血崩了,命悬一线!”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淑妃猛然坐起,拉过连弦来,六神无主,声色俱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连弦虽也惊恐,但强作镇定地安抚了淑妃几句,转头对心如问到:“可有去禀报皇上皇后?”
“皇上已经睡下,皇后娘娘在大正宫,吩咐不许打扰皇上休息。”心如如实回禀。
“不行,本宫要去求见皇上!”推开连弦和心如的阻拦直径跑出寝殿。连弦见拦不住了,便紧随其后:“心如,快叫人着来,把娘娘的披风拿上!”
一行人漏夜来到大正宫求见,却硬生生被皇后拦下,无论淑妃如何求告,皇后只说不可在三更时分打扰皇上休息,芮府有太医在,自会处理,让淑恪守妾妃之徳回宫等侯。
皇后拂袖而去,淑妃失魂落魄跪坐在地,良久尚不回神。
连弦轻手来扶淑妃,心里亦知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淑妃泣涕涟涟,口中仍不断念着:“皇后......皇后......”不知是仍在求告亦或是怨怼。
“母妃,砖地湿冷,小心伤身。琅琳公主在宫外自有芮氏一家会照应,绝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母妃更要保重身子,才能护佑公主啊!”
淑妃慢慢支撑着起身,由宫女扶着坐上软轿回瑞祥宫。连弦慢慢跟在轿撵之后,心中也不免担心琅琳的境况。不知不觉,不知淑妃的撵轿已然远去。
“朱弦郡主,”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了连弦,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哲王琅默站在身后。
连弦稍稍行礼浅浅一拜与琅默见礼,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开。琅默见她如此,心中明白了八九分,出声问道:“郡主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连弦叹了口气,并不作多言。
“琅琳之事,小王也听说了,今晚宫中人人都为琅琳皇姐捏了一把汉,小王也不例外。”琅默见连弦不语,私信也想着与她多言几句。“好在有惊无险,皇姐已经平安诞下小公子。”
连弦听琅默所言十分诧异,“莫非哲王殿下不知琅琳公主血崩之事?”
“什么!”琅默惊道:“血崩!”
连弦沉重地点点头,再次肯定道:“芮府来报,说公主产后血崩。淑妃娘娘刚才去大正宫想请旨出宫探望,无奈也深皇上已经睡下,皇后娘娘又不允.......”
见连弦面露难色,琅默即刻道:“你们不能出宫去,小王可以!”
连弦不禁喜出望外,感激地望着琅默。
“有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