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地华人中,钱遂宁只是一个小人物,牙行的生意,说白了就是后世的中介公司,虽然它什么都要做,但要说生意能做到多大,真还没见过。
钱遂宁帮助李远白,说穿了也是看来钱上,他这一个月跑下来,李远白大方地给了他1000元,这可是相当于他平时半年的净收入,让他觉得李老板这人很厚道。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大生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搞定土地后,李远白破天荒地宴请钱遂宁吃饭,席间,李远白如此说。
“李老板,人活一世,不过求财二次。你说我有没有兴趣啊?”
“这个生意,如果做成了会很大,但也不是没有风险。”李远白还卖着关子。
“李老板,要说风险,这坐在屋里不出门,还有地动山摇呢,啥事,没风险啊。”李远白卖关子,但钱遂宁心头却像猫儿抓了一样。
“本来,这生意,我是要让我的手下去做的。可惜,目前的我没这样的人才。”李远白说。
“李老板谦虚了。”钱遂宁听着李远白的话,大约也算是明白了,这可能真是一桩好生意,于是,钱遂宁立马表态:“李老板,我们也算是合作很久了,你要是看得起老哥我,你就直说,这生意,只要是人做的,我就不会给你做砸了!”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李远白双手一拍,陪同吃饭的范际春会意地走到门口,看了看,又给站刚的士兵嘀咕了两句,然后把门关上,回来给李远白和钱遂宁把茶满上。
钱遂宁不得不把身子坐直了。
“我想叫你去GD找南天王,推销这个。”李远白随着拿出一把M1911A1。
“哎呀,李老板,这可是好东西啊,哪需要去GD就在坤甸,也是有多少卖多少啊。”钱遂宁把枪拿在手上把玩,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话是这个话,但我要的东西,这坤甸有么?”李远白白了对方一眼。钱遂宁这类商人,在具体商业行为上,可能非常精明,但其格局却不见得有多高。
“哦,那李老板想要什么?”钱遂宁没想到这一招。
“人口,大量的人口,而且只要我们华人。而大量的华人人口,你说哪里去找啊?”李远白终于图穷匕见。
“这个,这个……”钱遂宁一听大量人口,心头胆劫了,钱是好赚,但这大量倒腾人口,貌似走到哪里都是喊打声一片啊。
“呵呵,钱老板,我并不是要当人贩子,而是合理移民。这也是我要你去找南天王陈济棠的原因。而在这个生意之中,你只是牵线与面上之人,具体决策,我也会派人协助你的。”李远白慢慢展示自己的计划。
因为系统的变化,让李远白不得不走上发展实业的道路,而由此带来的地盘、人口等问题,却一个个冒了出来。
不过,如果李远白想要最终在二战中有所作为,并改变二战后的世界结局,从大陆移民,便成了一种必然。
“李老板,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好,但却有点费而不惠。”钱遂宁听完李远白的计划后,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为何?”李远白不明。
“李老板如果需要人口,给坤甸各码头上的牙人说声就行了,你可以直接从他们手上买,你只需要提出你的条件就行。至于你的这个军火,即便你想卖给南天王,也完全可以用来换其他更有用的东西。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如果按李老板的想法安顿那些人口,那些人极有可能恃宠而骄。如果让他们在别人手上吃点苦,到了您这儿就成了天堂,您会不会觉得这样做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呢?”钱遂宁说道。
“钱老板,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这事儿还是得麻烦你帮忙运作一下。你先去与那些牙人打听一下,如果把人口转让给我,他们有什么条件。”李远白知错即改。确实,他此前想直接介入移民事务,完全是后世的想法在作怪。
“李老板,您这军火?”不知不觉中,钱遂宁口中的“你”已经变成了“您”。开玩笑,能用军火交换人口的大佬,是他一个牙人能比的么。
“这个啊,让我先想想如何办,但不管如何办,这事儿都让你加入进来,你觉得如何?”李远白见钱遂宁对军火生意颇感兴趣,只得安慰道。
实际上,如果没有李远白在后面撑腰,钱遂宁根本就玩不转军火生意。三几十支手枪或许没问题,但数量多了呢,如果再加上火炮呢?
这事儿钱遂宁吃不下来,但如果有钱遂宁参与,有些事又会变得更好办一些,譬如与地方匪类的接触,李远白是硬的一手,而钱遂宁却是软的一手,在处理一些事务时,双管齐下效果会更好。
“那我就谢谢李老板您啦。”钱遂宁笑着说道。
晚宴,到此结束。
此前,钱遂宁也没注意坤甸人口流动情况。当他次日怀着目的去打听时,从各码头牙人那儿得来的信息,让钱遂宁忍不住高兴了一番。
原来,平均每周到坤甸歇脚休息的大陆华人至少有两千余人,他们绝大部分在休整一两天后,还要去巴达维亚、澳州等地,去的目的都是找工找食。这几年,大陆的情况一年不如一年,活不下去而远走他乡的人口,愈来愈多了。
钱遂宁当即把这些牙人找到一起,大家商量个办法,把这些远赴南洋的人全部留在坤甸。当然,留人不是问题,钱遂宁主要是打听一下,如果要把这些人全部送到李远白手下,这些牙人或相关利益之人,准备取多少价格。
华人远赴南洋,虽然不是奴隶,但却是“猪崽”,原本不当人的。被骗或被捉上船后,他们便成了船老板的私人财产,这些船老板无论将其卖到哪里,最终都是要钱的。或许有些华人在上船时就给了船钱,但船老板不可能说就不再赚钱。
于是,在钱遂宁有意无意引导之下,这些牙人达成了一个共识:青壮年每人10元手续费,老少妇女等,每人5元手续费。
当然,这只是给中人的手续费,至于这些人是否愿意留在李远白麾下做事,工资福利等却得另算。
也就是说,李远白将这些人从牙人码头带走时,只要按人口留下相应的钱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