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墨仁翻开手中魔法书的一页又一页时过去了。天边的第一缕曙光已经照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中最高的地方——贝迪罗姆高塔上。
巫兰的住宅内,墨仁并没有像你想象得那样,依然勤奋地在大厅里翻箱倒柜,看着一页一页满载知识的文书。他早已昏睡在书堆之中,起的比自己要躲避的巫兰还要晚。
通向起居室的那一条走廊的尽头,整个别墅里最富丽堂皇的门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
“今天的天气······现在几点了?”巫兰走出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整栋别墅最富丽堂皇的门后的空间。她回头看了看挂在自己床头上方的永远不会停止的钟表,“呵,才五点······我醒的可真早啊。”巫兰没有意识到她每天早晨都是在这时候醒来的,“不过起得再早,也要让头脑保持清醒。”说罢,她便向大厅走去。
“什么情况?”巫兰走到大厅,看着昨晚还整整齐齐、完好无损的一本本书,如今却杂乱无章地堆成了一座小山包,山包顶还倒翻着一根烧完了的蜡烛,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但她还没有注意到被书堆掩盖住的墨仁,“该死的,是谁?偷学者吗?蜡烛都留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大门,发现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敞开,而是紧闭着。
“算了,无论是谁,我迟早也要查出来。”她心想,于是开始整理书籍。
“‘盘’,幻化!”巫兰喊道,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圆盘突然竖了起来,从中心长出了几条黑色的触手,卷起一本本书,将它们放回原位。
“天啊,还有被烛油泡到的。‘还原’。”巫兰道,嘴中念出了一段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语言。“等等,这里有人!”
巫兰的手在书堆里飞速运行,直到墨仁的脑袋整个露了出来。
“哎呀呀,真不学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偷学魔法,学完还不整回去。”巫兰虽然还有些气愤,但一看是自己的熟人,还是自己推荐到尤纳勒斯的新生,也不好发脾气,只是像大人骂小孩那样讽刺了一两句,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说完,巫兰便与“盘”一起,开始整理散落的书籍。
突然,巫兰听见墨仁嘴里在念叨什么,出于好奇,便凑了过去。
只听墨仁迷迷糊糊地说:“午夜的星光,日月的余晖······”
巫兰不用再听下去了,她知道墨仁是在念法术“烛光”的咒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同类的一种亲近,她的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笑意,“真像我当年呢,睡觉做梦时还在背诵咒语。”
“我那时候,导师好像没对我说什么,那么我现在为什么还要气愤呢?”想到这里,巫兰原本心中的愤怒已经被一种对墨仁莫名的亲近取代了。
“算了,‘盘’,飞行。”巫兰道。话音刚落,那个飞盘就恢复到了原来的形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让你继续偷偷摸摸一会儿吧。”巫兰说完,用恶作剧成功后一般得意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嗯,时间一长,都没意识到我现在的躯体远不及当年,要想恢复以前的样子还得用个十几年呢。啊,,为什么!可是我还是需要等待。不过谢谢你,墨仁,至少是因为你我才有机会从研究中抽出身来,怀念从前的日子。而现在,还是让我在再多睡一会儿吧。”
墙角的时钟转眼间就“嘀嗒”了七百二十次,阳光已经灿烂到可以伸进了巫兰的住宅内。躺在书堆中的墨仁可贵的抽搐了一下,两只睡眼朦胧的眼睛缓缓睁开。
“啊,是阳光。”墨仁揭开盖在头上的翻开的书本,说道,仿佛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这不是很美好吗?”墨仁自言自语道,“昨天晚上过得可真是······太憋屈了,连稍微弄大点声音都不行。不过迎接它的是早晨明媚的阳光。正好我也补充了自己的知识空白。”
“这才是热爱生活的人。”墨仁道。
“你做得真假啊,就像一个值得称赞的好学生。”墨仁头顶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孩的声音。
“谁?”墨仁警戒的站起身来,抬头张望。
只见一只被蓝的接近灰色的外壳包裹住的眼睛在他上空飘来飘去,还不时朝下看他几眼。
“是不是很惊奇?放心,这不是我的本体。我是人,可不只是个眼珠子。”眼睛说道。
“既然要交谈,何不用本体进行交谈?”墨仁道。
“你说话真像个大人,你到底多少岁啊?”眼睛惊奇地道。
“你该是有多单纯才会说我像大人。”墨仁白了他一眼,“不过你这句话可以对这间房子的主人说。”
“我很好奇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这是学院魔法学第一学徒的住所,但这间房子的门竟然附加了虚化术,按道理说,学徒是怎么也学不到虚化术的。
“还有这世界一流的藏书阁。我可数不清这里藏了多少关于魔法的资料。”
墨仁沉默了一会,道:“对于这些我也很惊奇。但我先给予一句忠告,按照我对这间房子的主人的理解······
“你现在已经出发了整间房子里附加的‘无声择人警戒术’。”
眼睛沉默了一会,轻蔑地道:“怎么可能,我的这只眼睛连择人性的虚化术都能穿过,还躲不过警戒术?”
“但是你怎么知道这间房子的主人还没有醒?”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通向起居室的走廊口传了过来,只见早已换上巫师战袍的巫兰站在那里,“我是不会饶恕私闯家宅的人的。”
巫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的薄膜,嘴中念道:“时空的错乱,请女神的曙光照耀破碎虚无······‘空间封锁’!”
眼睛刚想从大门逃走,突然就像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在刚要冲到大门的时候被弹了回来。
“你封锁了空间!该死,花了三个月的永久性探测眼啊······只能和你忍痛告别了。”话音刚落,眼睛就破成了一片片蓝色的碎片,逐渐消失在空中。
巫兰因维持法术而持续高举的手放下了,看了光是举手对她来说就是不小的体力消耗:“看来我们学院多了一个偷窥狂,我得向院长举报!墨仁,快去叫芙罗拉和艾妮,也该去见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