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高格调的山贼窝
山贼窝是个什么样子,李笑以前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想过。唯一可以作为依据的也只有曾经看过的电视剧《水浒传》。但即便是在那里面,对于山贼们的居住地也没有什么细致的描述。所以当李笑跟着中年男人一路穿树林走灌木,沿着微微起伏的山路来到那座半秃子山,并翻过一个大山岭见到真正的土匪山贼窝之后,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给弄迷糊了。
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位于这座半秃山半山腰的一个山坳里,一座用木质栏栅靠山围绕而成的小小村落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之下喧闹着。透过正前方那大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绰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空气里回荡着孩童们的笑闹声,间或夹杂着妇人训斥子女的喊声,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平凡普通的仿佛寻常普通山村一样。若不是大门两旁那两座高高的哨塔和几名手持钢刀的山寨守卫,他真的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偏僻避世的小山村了。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寨子。”指着远处的山寨,中年男人有些兴奋的回头对跟在后面的李笑说道,发现他有些呆滞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山贼窝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形?还是觉得山贼窝就应该全都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不会有老弱妇孺?”
李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所谓入山为贼,落草为寇,若不是走投无路,是没有人愿意做这一行的。毕竟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实在太不安全。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给一剑砍了。最初的时候,大家互不相识,都是三三两两的各自为政,碰见落单的过路者扑上去抢一番,碰见硬茬儿只能躲着。可有时候落单的人也不一定是软柿子,看着好欺负的人也许就是气境高手或者身内牛人,再加上官府时不时的清剿追捕,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难过。而为了大家日子好过一点,就有人开始尝试着彼此合作,抱团求生。质补够量来凑。渐渐的也就开始发展起来了……这就是山贼寨最初的雏形。后来有思春的家伙开始抢人上山,或有逃亡的女人被吸收入伙,山寨便开始有了女人,然后有了孩子,再然后大家发现单靠抢劫日子过不下去,于是开始男耕女织,种地打猎。忙时为农,闲时为匪。时间久了,也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着,那人看李笑在皱着眉头思索领会那些话,就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一般人说起山贼,都以为是随便窝在什么山洞里睡觉吃饭凑活过活,那当然是不对的。因为那样的山寨肯定存留不久。其实我们也有家人,也有妻儿,也有父母,也要洗衣做饭,也要干活看病。正常人需要的我们也需要,他们有的我们也都有,没什么不同的。你就只管将它看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就行了。”
李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虽然内心多少明白了所谓山贼也不过就是一些被官府通缉的普通人,没有古怪嗜好没有大不一样,但对于造成自己这幅下场的家伙,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他这时候虽然已经从最初得知失言失去功力的暴怒中平复了下来,但并没有真的平息对那两个罪魁祸首的愤怒,哪怕这个大嘴巴的中年男人一路上刷了不少好感度,他还是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可以容忍失去功力变成一个普通人,但却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就这样大约走了一刻多钟,李笑终于是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爬了半座山,来到了他穿越过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聚居地——一座山贼寨!
远远地,山寨大门两旁的两个哨兵就看到了走过来的两人,并迅速将消息传给了下方偷懒的守卫,所以当两人走近山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四个站的笔直的一脸严肃认真的黑脸大汉了。
李笑看着四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颤,再看中年男人一脸视若无睹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怎么也应该表现的强力一点,别让这些看门的给看扁了。所以他一挺胸,跟在中年男人身边“雄赳赳”地走进了戒备算不得如何森严的山贼寨子。
山寨里的情形果然如中年男人描述的那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并非人人都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旧且不符合李笑审美之外,其余的到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些人见到中年男人提着大鼻子和眼罩男都很奇怪,纷纷露出惊奇的表情,有眼尖的则直接将注意力落在了李笑的身上。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有猜测他的来历的,有说他就是“罪魁祸首”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中年男人的身份,没有人上前来打扰。于是两人就这样畅通无阻的一路前行,来到了山寨最后方靠近山坳山体的地方。
一座还算气派的木质阁楼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背靠着后方的山体,将大半部分藏在山坳的保护之下。
龙在阁。
仰头看着阁楼上的牌匾,李笑发出一声嗤笑,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明明只是山贼土包子,偏偏还敢取这么高格调的名字。
叫个聚义厅就很好嘛。
中年男人并没有看到李笑脸上的鄙夷,他乐呵呵的将提着的两人丢在阁楼前的台阶上,指着那三个字对李笑说道:“这个名字是我们寨主取的,怎么样,够气派吧!蟠龙山里的龙在阁,是个人听到了都要敬仰几分!”
李笑抱臂站在一旁,只用了一个动作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斜对着地面狠狠吐了口口水:“呸!”
中年男人的脸色,终于第一次变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