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爷爷,有些伤心,但转念一想,如一觉得爷爷肯定不会想要她伤心的,她尚且无事,爷爷想必也会福大命大的。如一心中总有一种直觉,爷爷肯定会没事的。而且他向来比自己更加会享受生活,没事啦!那老头不用自己担心的。
甩开这些悲伤的念头,如一没mo出水面,开始变得明确的决心,首先,生存必定需要钱,首要目的是挣钱和了解这个地方啊。
如一迅速的洗完后,开始穿衣,幸好也不是太繁琐的衣服,虽然费了点时间,如一总算将衣服穿好,她用旧衣做了裹胸,穿上男子衣服后,如一顿觉清爽,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衣服刚刚合身,灰蓝的棉衣布料舒适,外面为了使衣服更易贴身,又有一层夹克样的罩衫,孙二的身量比之她微宽,所以略有宽松,足底是一双像僧人的布鞋,袜子与底裤相连,虽然都是简单的布衣,倒都干净的让人舒适。这年头,女子衣服一层一层的,饶是大娘的衣服也是繁琐至极,刚脱的她直觉烦躁。现下穿着这轻便的衣服,如一只觉心中畅快。
如一踱步来到主屋,见孙大娘已备好饭菜,已是傍晚了,又见那儒生鬼魂也端坐在半空中,鼻翼轻扇像是也在享用美食,口微张。如一早就听爷爷说过鬼魂也是要吃饭的,他们吃的是食物的气味。
听过和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如一觉得亲眼看到脑海中就脑补了大狗看到美食时的扑哧扑哧的哈气也是挺好笑的。不觉就弯了嘴角,孙大娘见如一穿着自己小儿的衣服,倚门而笑,不禁叹道“好一个俊俏的公子”
如一不禁笑了,以前小时候爷爷不放心她一人在家就把她的头发剪短让她当作小男生和他一起去那些富人家驱鬼,因那些人认为童子阳气重对驱鬼有好处。
那孙二小少年在院外复习了下午在校习得的一套拳,虎虎生风的进门来,不屑的嗤道“好好的,扮什么男子,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一笑道“此言差矣,兄台不知,为男子身可省去不少麻烦。我这一路孤身前行寻乡路可是有必要的。”
大娘忙道,“姑娘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多住几天”
“大娘,我已麻烦你们这么久了,心中实在难安,我想早些回去也好报答你们”
“说什么报答,你多住些时日歇歇再走吧?”
“母亲,我过几日不是要去冉州大哥家吗?”
“是了,我都忘了,如一姑娘,你不如和小儿一起上路吧,你们正是顺路呢。小儿后天出发,你在这里再住一天,一起去路上也是有个照应。”
如一心下想,这小儿心地也是好。“嗯,那也好。大娘,其实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了孙大叔,他告诉我说,在你家床底的《尚词》书中夹有些他的祖产,他走的快,都没来的及告诉你”
如一眼角余光撇见那儒生鬼魂大点其头,还说道“你竟真是看得到我的,之前我见你没理我,还以为只是巧合呢。”如一自是不能回他的话。
孙小二却不以为然的晃着头,“怎地就托梦给你了,这也能信,你莫是匡人的。”
如一却勾起唇角笑了,这一笑却让这张脸生动可爱了许多,引得人也不自觉的弯了嘴角,孙小二愣了下,忙回神来。
大娘却是将信将疑的走到里屋拿出那本《尚词》,一打开什么也没有嘛,如一拿过那本书,听着孙儒鬼魂的话“翻倒最后一页,打开两页相粘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了”
如他所说,如一翻开那张纸看到一张存货押票。上面是整整50两白银,和一个不知是什么物品的名字。
孙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如一拿出那张纸票,如一递给他后,他看了一眼,就顿时眼眶红了“母亲,这是你常说的那件孙家的传家宝鎏金玉镯啊,你老说父亲将它给当了,父亲是为你留着的啊。母亲,明日我们便去将它取回吧。”
孙大娘也是热泪盈眶颤抖着接过那张纸贴在脸上,那鬼魂过去伸手想要扶向大娘的发手却穿发而过。
如一见此景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鬼魂的气本就是依附于自己的未了心愿而生存,想必心愿已了,也不会再在世上呆太久了吧。
孙二也是心情复杂的看着那张押票,父亲在他年幼时只知追求功名,并未过多的关心自己的家人,每日见母亲整日的忙忙碌碌,而父亲却浑然不觉母亲的辛苦,最后还执意变卖家中传家之宝,将那鎏金玉镯变卖后换作银钱前往京都去考取功名,结果竟是落得那般下场。
而现在那玉镯的票证竟是还在家中想必父亲是最终也没舍得将玉镯彻底变卖,徒步上路后为保护这笔财产才落得被贼人害命的下场吧,小小少年不禁握住了拳头。
如一在旁边见此也不知要安慰些什么,就默默的走到桌旁坐下,不一会儿,大娘和孙二小少年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三人开饭,静静的饭桌上,只有大娘还絮絮的说着些什么,如一不时迎合着。
慢慢地夜深了,如一躺在床上,见窗外月亮慢慢升起悬在半空中,正与梅树成一条直线,窗外渐渐被月色浸染,成了象牙白色。
如一忽然睁开眼晴,望着窗外渐渐有些透白的天色,起身,穿衣,收拾好自己仅有的一套衣物,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顺着月色出了小村的路口,慢慢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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