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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得失

曲终人未散,琴音早已消失,可是余韵却任然在这片空间当中荡漾着。

叶落好似做了一个梦一般,在梦中他看到了许许多多,他看到了温柔的妈妈,看到了严肃的爸爸,看到了那个邋遢的吵着要收自己当徒弟的谢了顶且塌鼻子的老头子乔治……一张张面庞在他的眼前浮现,最后却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青青的小草,他置身于这片绿意盎然之中,只觉得绿茵遍野,绿满人间!

原本只剩下单调黑白双色的叶落,此时却徒然看到了这生气勃勃的一片绿色,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有失落,有悲伤,有欣喜,有炽热,有迷茫,更多的恐怕是一种叫做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轻抿着嘴唇,慕容倩紧张的望着神色阴晴不定的叶落,有着一丝希冀,但更多的却是牵挂与担心。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叶落再一次的回忆起当年的悲痛,她害怕因为这样他从此以后就不理自己了。女孩儿的心思总是令人难以捉摸的。

“呼”

良久,当叶落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后,他的眼神渐渐的从迷惘变得清亮了起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就像做错事后怕被老师责罚的小孩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慕容倩,一只手轻轻的将她有些凌乱的鬓角抚平,声音沙哑:“谢谢你”

说完后叶落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慕容倩微微一笑后转身就走,虽没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云彩的淡然,但是却多出了一股子决绝的味道。

他的背影落寞中又带着一丝坚毅。

怔怔的看着叶落的背影,慕容倩的心中好似失去了什么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走出酒吧,叶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要理一理心中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一般的心绪。

初夏时节,作为临海的城市,天公变脸的速度丝毫不比翻书的速度慢,只见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此时却慢慢的飘起了数朵灰蒙蒙的阴云,走在路上的行人们甚至都能够从头顶的发丝上面感受到滴滴的凉意。

感受到丝丝的凉意从天而将,叶落浑身一个机灵,望着周围丝线般的细雨,望着因为细雨而变得朦胧了的世界,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过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了。

举目望去,行人们匆匆的身形一一映入眼帘,有些人嘴上抱怨着这无来由的小雨的同时连忙向着两旁能够避雨的地方走去,而有些神色匆忙的人则是完全无视了这么点小雨,任由雨滴滴落在他们的身上也无法稍微止住他们更进一步的步伐,还有一些天真烂漫的熊孩儿完全不顾自家老妈的阻拦,在细雨中奔跑、欢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向着四面八方荡出。

望着,望着。叶落的心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不自觉的,叶落的嘴角处浮现出了和煦温暖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那些萦绕在自己心间的那一团阴晦变得并不是那么让人苦恼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想通了这些,叶落那堆积了数年的阴霾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是他的眼眸中多出了许多这些年来不曾有的光彩。

放下了心中的巨石,浑身一轻的叶落望着不远处那盎然的绿意,一片茂密的树林浮现在眼前。

望着在朦胧细雨中更加显得梦幻的丝丝绿意,叶落轻声的呢喃道:“不知不觉我已经有五年没来过这里了啊。”感叹着的同时,叶落快步的走到了公园的护栏处,熟门熟路的在一旁的自助贩卖机里面兑换出门票,伴随着“滴”的一声轻响叶落缓步的走入了这一片绿色的海洋当中。

柳河公园作为本市当中最为著名的一个湿地公园,公园里风景秀美,一年四季之中也总是有许多的珍惜鸟类汇聚在此处,加上公园里最为著名的荷花池,真当得起人们鸟语花香的赞叹。

走进公园,两旁茂密的植被郁郁葱葱,清爽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湿气,使人情不自禁的会深吸几口大气,暂时忘却都市中繁忙的工作与生活中的忧愁。

没来由的,叶落突然想起了儿时林峰编撰的那个不着调的哼哼,想着三人儿时无拘无束的时光,叶落轻轻地哼唱了起来:“三人行,必有头头,不是我,不是你,是倩倩。”

“噗哧”的笑声从身侧传了出来,叶落从刚才就已经发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凉意一减,多出来的却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不是花香,更不是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独特的清新自然的味道,这种味道淡雅而悠长,并不会因为雨水而冲淡,反而更显得有味道。

疑惑的转头望去,饶是见惯了美丽女子的叶落也不由的瞪大了眸子。只一眼,叶落便深深的记住了那纯粹无暇的美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身侧,右手持着一把雨伞的美丽女子好似得天独厚的一块璞玉,老天爷将最好的一切都赋予了她,在她的面庞上看不到丝毫的瑕疵。

瀑布一般的长发加上一身素白淡雅的连衣裙,如果她右手持着的黑伞换成是一把油纸伞的话,恐怕叶落都会以为遇上了谪落人间的仙女了。

“你哼的那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女孩儿的声音酥软,甜甜的问到。

“这个啊,是一个恬不知耻自称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混账小子的即兴之作。我当时就笑骂着说这是狗屁不通,可是那小子仍然自得其乐。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此时此地我却是突然想了起来,见笑了啊。”叶落的话中虽然将那个小子贬的一无是处,但是那股子浓浓的兄弟之情却是骗不了。

“我想,那个天下第一才子和你还有那位叫做倩倩的女子一定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吧。”女孩儿有些羡慕的说道。

望着朦胧的细雨,叶落感慨的叹息道:“是啊!”

蕙质兰心的女子见状也不再言语。

女子撑伞,男子低头,一对男女就这么默默的在雨中漫步着。

转过一个拐角,看着眼前被树荫遮挡了大半的凉亭,叶落倒是没什么,但是兴许是怕身边那好似天上人的女子乏了,便提议道:“我们进去休息下吧。”

只是不等女子答应,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见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朝着这边不断的挥手着。

“梓怡,该走了”

听到同伴的招呼,女孩儿对着叶落甜甜一笑,挥了挥手后转身离去。

叶落望着渐行渐远的女孩儿,心中难免的荡起了一丝的涟漪。

转过身,绕开葱郁的树木,凉亭中一道同样白衣如雪的身影映入眼中。

失而得!得而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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