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笑拜堂任大娃出丑冷洞房高大妮伤怀

任大娃站在用红布搭起来的台子前，两手卷着衣角，心里快速的运转着，脸上勉强露出微笑，涨红的脸庞和雪白的牙齿，更衬托出这小伙子的俊朗，同时还有几分憨厚，或者说是憨。‘快说，不说不中啊，一会儿还想鞠躬吗？’台下五六个小一点，但是年龄也有十五到十八九岁，他们都是老表和邻居，在不停的起哄，手里还拿着小炮仗，得意洋洋，挤眉弄眼，剩余的亲朋好友也有一两百号人，全都在笑嘻嘻的注视着他，怎能不紧张，毕竟长这么大，这场面是第一次经历到啊！‘相亲的时候到底都说里啥话，说出来兄弟们都学学啊’。舅家的三老表再次发难，群众们都跟着吆喝，台下乱七八糟的声音，年长一点的微笑着，幸福的感觉洋溢在外，年轻一点的就像花果山的毛猴子，坐不稳，站不住，上窜下蹦。‘到底咋跟嫂子说里，嫂子同意了？’舅家的四老表又大声在质问，这小子，也就今天牛了，以前还不是我们欺负的对象？他家门口自己种了两畦西红柿，从来都没长红的，有一天他爸爸在吃饭时问他们弟兄几个：‘那番茄长红了老酸，青的时候也不知道酸不酸？’‘不酸不酸，我都吃过”，四老表忽闪着他那大眼睛，得意的说。“好啊，我说那番茄从来都没见长红过，长大就没影了，原来是你干里好事！’传来四老表的哀嚎，从这以后，谁想损他，就问他：‘那青番茄酸不酸？’就是这样的一个主，今天也敢取笑我，捉弄我，任贵诚心里一阵不爽，但是没法子呀，谁叫咱今天是新郎官哪？他们所说的鞠躬，那就是强按脖子，就像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样，还要按到快到膝盖那里，又不准反抗，这都是多少年留下来的规矩，也叫闹洞房，或者闹花堂。‘我忘了，’他实在记不起相亲时说过哪些话，哪些又不该在这婚庆典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忘了不行，不说点炮仗了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说些什么你心地善良，我要和你白头偕老的话吗？这老诚嘴真笨，我要是开的了口，我都替他说了，也省的这么多人这样耗着，可惜，谁叫咱是一块石头呢？你们管我们叫石头，我们心里可清亮着哪！还是先来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五千五百年前，在另一种生物的强力作用下，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脱离了轨道，受地球的强大吸引力，我们以每小时10000公里的速度撞向地球，快到达时，受大气层的阻力，排在前面的多少朋友都燃烧殆尽了。最终我们一头扎进广阔的平原，并引起了一场暴风雨，雨水充盈我们所撞出的大坑，地球生物叫这个大坑为：震泽。也就是现在的太湖。从此我开始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在湖底过着任由鱼虾欺凌，蛇鳗盘绕的日子。等等，这熊孩子，坐我身上就算了，还放屁，早上吃的红薯，着实太呛人，估计是吃的一种叫噎死狗的干粉红薯。我的思绪又被拉回，任贵诚终于被唬的受不住了，说：当时我妈在场，你们问我妈吧’。台下一场爆笑，他妈妈付大妮，都叫大姑子，在众人眼光转移到她身上时，微笑着说：滚滚，娃子们问点别的，这是机密。’于是鳖娃子们不敢再追究，他们都怕这个做事雷厉风行，嘴巴像刀子的大姑子。那就问个别的吧，二老表又开始提问‘以前亲过嫂子没有，老实说，在哪里亲的？’‘这个真没有，不信你们问我妈’，任贵诚排行老大，又称任大诚，他脱口而出，台下又是一场爆笑。‘咋啥都问你妈？亲你媳妇儿还问你妈？’但大诚是没说谎，他从小少言寡默，什么事都是他母亲一手安排，连相亲时，怕他说错话，他母亲都在旁边一直招呼着，哪里来亲嘴的机会？并且就见过这一次面，再见面就是今天的婚礼了，这个事，真的只有他妈可以作证。媳妇高小妮，抬起头看他一眼，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个丈夫，实在是实在，可也太没主心骨，没主见了，媒人说他老好人，真没瞎说。‘中了中了，开饭时间到了，送入洞房吧。’一群毛头小伙本来还没闹够，但是听见开饭俩字，也没心闹了，一哄而散，毕竟在1978年的春天，那一尺多长的鲤鱼和红艳艳的猪肘子，诱惑太大了。我亲耳听到南院柱子看着红烧鲤鱼咽唾沫的声音，也看到隔壁四婶在烧蒸笼时，把肘子上多出来的一块撕下来塞进嘴里，烧的嗯嗯的，也没吐出来，估计也怕别人看见不好意思吧。终于夜幕降临，客人逐渐散去，新娘子坐在铺着新花被子的新床上，床里边还叠着放好三双新被子，这是从娘家带来的，俗称陪送，这也算不少了，我见过四几年结婚没陪送，新郎借被子的。任贵诚今天穿那中山装，上衣是在镇上订做的，裤子是他十一久借给他的，他十一舅在铁道补当库管，是个吃公粮的。小伙子从来没穿过这么气派的衣服，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高高的鼻子加上一双剑眉，更显的器宇轩昂，精神抖擞，高大妮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只是今天在拜堂后说的那些话，动不动就问他妈，十九岁的爷们了，没一点主见。心里又一点懊恼。相亲的时候，她问他：以后咱要是过的很穷咋办?他一拍胸脯说：只要有我一碗玉米糁子喝，就有你的一半！’回答的倒也慷慨激昂，血气方刚，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为什么他不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穷的？媒人说干活人，不会说话，心是好心，媒人说的倒也不假啊!吱扭一声，客厅的们推开了，听见任贵诚重重的脚步声和转身闩门的声音，两道门闩瓜瓜的都穿上了。高小妮心里一阵紧张和欣喜，终于盼走了七朋八友，盼来了和郎君独处的时刻。迎接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场景呢？虽然这场景自己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时是在看书时，看到书里的主人公卿卿我我；有时是在逛街时，看到别人小夫妻成双成对；有时是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在自己的卧榻上，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心里真是千种风景。和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做心里想了无数次，又憧憬，又害怕，又不忍，又不舍的事情，今晚过后，自己就叫任大嫂了！算了，不多想了，是女人，终归都要走这一步，既然已经拜了堂，是亲是摸豁出去了，随他吧！抬头间，任贵诚已走到面前，笑笑的看着自己，好像有点站不稳的样子，兄弟劝酒，新郎官喝得太多了，我游走在每个房间，心里默默的说着：少喝点吧大诚子，你娃子你会儿还得洞房呢，你心里就恁有谱？奈何你敬我哄，再加上是大喜的日子，大诚子饭菜没吃两口，喝了满肚子的酒，自己还以为再喝一些也没事，他不知道这个要伴随他一辈子的笑话，耻辱的笑柄，就要开始上演了。踉踉跄跄的走到床前，媳妇风情万种的，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大诚心里一阵欣喜，一阵激动，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吃掉这白白嫩嫩的18岁的媳妇。媳妇把鞋子一脱，盘腿坐在床上，在大红蜡烛和墙上新贴的墙纸的衬映下，像一朵娇羞的含苞的玫瑰，等着人来采。大诚快速走到床边，揽进怀里，高小妮娇嗔的一推“脱衣服，吹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屋里顿时一片漆黑，接下来的事，刚开始只有我知道，后来全村人都知道，后来认识大诚子的知道，再后来不认识他的人也知道了。别小看这几句话，待我解释给你听。我呆在太湖湖底，刚开始默默无闻，到唐朝时，经牛僧儒和白居易的推崇，一下子声名鹊起，成为四大名石之一，很多同伴被打捞走，或观赏，或珍藏，或建成假山奇石。直到600年前，我被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用拳头粗的绳子套住时，我知道，我出人头地，绚烂多彩的生活开始了。明朝的大船，是历史上有名的，我经历了大船，牛车，几经辗转，来到唐王府。这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三个儿子，名唤朱桱。一呆又是五百五十年，具体怎么来到这穷乡僻壤，以后再细说，我们跟人类不一样，我们有型，有魂魄，两者可分离。人类有型，无魂，但形体可移动。我的魂魄来到洞房的床边，看着这整天在我身上玩耍的年轻人，大诚子急不可待的帮媳妇儿脱去衣服，自己来不及脱完，就压上去，等剥光后，心里一热，喉头一紧，身体一阵抽搐，这个笨蛋，瞎激动的啥，还没到地方呢！看着娇羞又略带失望的媳妇，自己满腔热血，却无耐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没学过生理课，只上学到五年级，在那个没书读的年代，一向是好孩子的任贵成，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问媳妇;“这咋弄啊？”媳妇儿倒是看过一些书，知道什么叫不应期，但是看丈夫那笨样儿，想起拜堂时什么都要问他妈，没好气的说：“问你妈去！”一阵酒意袭来，大诚子在微笑中睡去。明天再问吧，他心里这样想着。只留下高小妮辗转反侧，心里五味陈杂。咚咚咚，门和窗户同时被敲响，“快点爬起来，累坏了？”是柱子和四老表的声音，这俩熊孩子昨晚没闹够，早早又来叫人，唉！谁兴的规矩，三天没大小，都可以闹腾啊。夫妻俩慌慌张张的穿衣整理，外面还一直在敲在叫。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大诚子去盛饭时，看没别人，就问他妈：妈，跟女人那事，咋弄？‘付大妮一愣，她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有此一问“滚你妈的X，问你长杰哥去”。到底姜是老的辣，骂完还不忘指条明路，长杰哥是大诚子舅家大老表，已经结婚并且生一个儿子了，问他准没错!谁想这对话被柱子听见了，这熊孩子历来腿快嘴快，很快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后来不认识的人也知道了，知道马庙村有个大诚子。多少年后，大诚子跟人争论，分不出高低时，对方就会说：“肯定我说的对，不信问你长杰哥去”，大诚子就会默默的走开，剩下一群人的哄笑。第一节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