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晓槿的固执便在此刻暴露出来。眼看已经到了中医院门口,小姑娘就站着不走了,你说硬拉吧,怕她生气,不拉吧……她又不肯动,实在是……
俞立冬在自己默默否决了给秦鹞佑林打电话求救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继续劝说:“晓槿,当归丸是中成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
“未来?”
“嗯,”俞立冬点头,侧身凑到她耳边:“你就算不为了我,甚至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将来的孩子考虑。”
孩……孩子?!汝晓槿狠狠推了他一下,“你赢了!”然后哒哒哒跑进去了。
俞立冬被她推的后退了半步,笑了笑,心说非得让我说些没皮没脸的话,也紧跟上去――她又不认得路。
老中医见了小姑娘笑吟吟地,可开口就是一记暴击:“我听你男朋友说,你的痛经很严重啊。”
汝晓槿大脑里只剩下四个字“我不忌医”在大脑中徘徊游荡,随后木木的点了一下头,道:“很严重。”
“具体说说。”
“……”汝晓槿沉默了一下,俞立冬说:“我出去走走。”
汝晓槿反手揪住他一只袖子:“你……不用……”
老中医最后给她开了张单子,上面龙飞凤舞密密麻麻,总之是看不懂,俞立冬接过药单去抓药,汝晓槿就仔仔细细听大夫讲服药期间的禁忌。
里屋突然传出微弱的声音,汝晓槿偏头循声而望,大夫说:“里面有只猫,你想去看的话就去吧,不过要小心,那只猫怀孕了,而且快到分娩期了。”
汝晓槿试探地看了一眼大夫,见他点头,她才去推房门。她正纳闷为什么那只猫会在屋子里呆着。难不成医院还养猫么?
可只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那只母猫不能走路。
它正软塌塌地斜躺在沙发上,短而细的白毛有新近洗过的样子,然而仍有些顽固的灰色和红色污渍未被洗去。
这些并不算扎眼,触目惊心的是,它的左前肢和后肢都被截去一半。
若要站立,恐怕连基本的稳定性都无法具备。她如是想。
她去用手挠它的下巴,它躲了躲,终是顺从地蹭了蹭她的手,由着她去了。
等她摸够了起身,俞立冬提着纸包,倚在门口。
他总是这样。很多次他总是悄无声息地靠在门边,等着她把话说完,把事了结,然后把她的手接过去,一起走。
真的很好。
“别发呆了。”俞立冬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去给你熬药吧。”
她有些抗拒,但这药不喝不行,突然她灵光一闪:“不要回去熬药了吧?让医院熬吧。”
因为附近是学校,学生没有条件自起炉灶,所以中医院雇了人专门给学生熬药。俞立冬本已经和她说好了在酒吧熬,小电炉通电关在隔间里,味道也盖不过大厅里的酒气。
俞立冬越过她瞟了一眼那只猫,“你很喜欢它?”
汝晓槿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点头。她只是想多陪陪它。
“所以,行吗?”
俞立冬当即摇头:“这个不行。”
“为……什么……?”
老大夫插话进来:“你要是喜欢它可怜它,就别来了,它已经苟延残喘了,能不能撑到分娩的那天都不好说。到时候,你会觉得它更可怜。”
汝晓槿默然,俞立冬把药装到书包里,向她摊开手,“走吧。”
她犹豫了几瞬,抹去了眼角氤氲的水汽,然后握住他的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