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妹妹,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受伤了。”冰云忽然关切地问道。
“啊?”炎姬有点惊讶,按说这地牢里如此黑暗,冰云是看不清她的样子才对,再说她是有点伤,不过她是因为她拼得太厉害,以致于四肢有些骨裂。她也只是觉得有些痒,没有太大痛楚,冰云又是如何知道的?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不回话了?”冰云急切地追问道。
炎姬这才反应过来,说:“好姐姐放心,我没有大碍。”
“妹妹,你把手给我。”冰云忽然说。
这让炎姬更疑惑了,她问道:“姐姐想怎样?”
“不要问了,姐姐把手给我。”冰云说得很坚决。虽不知她是何意,但炎姬还是照做了。由于两个身上都被缠满了铁链,所以尽管她们离得很近,但在黑暗中她们使劲瞎摸了好一会儿,才让她们的手指碰上彼此。
刚碰到,便感到一股凉爽的真气涌了过来。炎姬惊讶地道:“姐姐……这是……”
“抓住我的手!”冰云斩钉截铁地喊道。炎姬更不迟疑,立即抓了她的手。她分明感觉到一股真气涌动过来,它从手掌传到手臂,进入心脏,沉入丹田,然后通过经络,流转全身。与此同时,自己身上的真气也自行流转过去,灌注到冰云四肢百骸之中。
炎姬难以置信,因为此时两人的真气正扭合在一起,两人的身体也因此发出红蓝交融的淡淡光芒!她惊讶地问道:“他们会发现的,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师父说过的话——你和我天生就是一对,真气天然能相交相融!”冰云解释道。
炎姬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冰云时,是个大雪飘飘的冬天,整个华山一片银装素裹。风无涯带着六岁的冰云来到了教廷。炎姬风风火火地跑过某个庭院,撞倒了正在发愣的冰云。炎姬赶紧拉了起她,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然而冰云起来后冷望一眼转身就走。
炎姬那时心想这女孩怎么这样,自己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她立即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冰云的手,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牵手瞬间闪耀出七彩的光芒。两人吓得想缩手,却发现被对方的手掌紧紧吸附,无法挣脱。正在室内议事的风无涯和安德尊被她们的惊动了,暂停议事走出室外,见到有点不知所措的两人。
风无涯神念一动,一股真气绕着两人的手掌转了几圈,随即“啪”一声让两人分开了。安德尊感到相当奇怪,便问道:“风师弟这位便是你新收的弟子冰云么?”
风无涯回应道:“正是徒儿。”然后又对冰云吩咐道:“这是教廷教尊安师伯,还不速速拜见?”
冰云听了,赶紧跪膝抱拳道:“冰云见过安师伯!”
安德尊示意冰云起来,然后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颇为惊讶地评价道:“确实是天纵之资,非同凡响。而且体格是纯粹的寒冰属性,跟炎姬纯粹的烈焰属性正好相反,难怪刚才引起这么大动静。”
当时的炎姬也只有六岁,她听了更疑惑了,问道:“安伯伯,你在说什么呢?炎姬听不懂!”
风无涯补充解释道:“炎者火盛也,冰者水寒也。火与水相克亦相生,刚才之所以发出炫彩虹光,是因为水火交融,真气幻化。”
“啊?”炎姬更懵了,“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完全不明白!”
“炎姬,不得无礼!”安德尊神色严肃地说道:”他是东华峰峰主,安伯伯的师弟,你要叫风师叔!”
风无涯却是笑了笑,说:“不碍事,名称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顿了顿,又对炎姬和冰云和善地解释道:“现在不懂不要紧,当你们踏入了真业的修行,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冰与火,阴与阳,可以演化天地、四象、八卦、乃至万物,就看你们境界能否达到。”
炎姬再次想起了当时风无涯讲的这番话,一晃四年过去了,如今两人的修为都达到了真业小成,她才终于明白其中含义。于是她更不迟疑,紧紧握住冰云的手,说:“姐姐,来吧,我们一起念功法口诀!”
冰云见炎姬终于明白了,便点了点头,跟炎姬齐声道:“弦震脉动,气笼经络,运转周天,气归丹田!”
随着口诀念出,笼罩着两人的那两股暗红色和幽兰色的光芒越变越亮,两股真气互相缠绕,继而融合,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光芒瞬间湮没了她们的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直到躯体也逐渐消散,意识也在慢慢融化,变成一团混沌。最后她们甚至连自我都仿佛消失了。炎姬成了一团真气,一团红火的真气。冰云在旁,成了一团冰蓝的真气。
那一刻,炎姬洞察到了,真气背后的奥妙。
无数宇宙弦波像千亿道光流一样自由地穿透整个视界,它们来自太阳,来自月亮,来自所有星辰,来自宇宙最深处,来自千亿年前的一道光!那便是华山所言的元,也是玄黄所谓的道,也是空明所讲的寂!
炎姬看见了,在整个天下中她们是如此渺小,犹如一颗尘埃对比起整块大陆,犹如一滴水滴对比起整片汪洋。而这个天下却仅仅是无边无际的已知的世界中无足轻重的部分,而这个世界也仅仅是无始无终的宇宙中稍纵即逝的瞬间,甚至连宇宙也不过是无限可能的中为数不多的特解!
而宇宙弦波从无限可能中那无穷古老的过去中诞生,穿越了宇宙那无穷无尽的时空,延伸到已知世界那无穷遥远的未来。它们像幽灵般穿越所有虚空与实物,不曾与任何存在发生过作用,自身也从未发生过任何改变。但炎姬看见了,它们在穿越了她们的经络刹那,却与她们的经络发生了强烈谐振。自诞生以来,它们已宇宙中寂寞地等待了几万年几百万年几亿年几百亿年,为的就是这刻终于被她们唤醒,是的就在这一刻!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老三惊呼道。
“一股超强的气息!”他们老二不敢相信地说。
“不!是两股!”尽管他们老大也点惊慌,但是他还是保持镇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地牢里传来的!?”他们老五惊慌地问。
“隆隆……”
炎姬和冰云的气海发生了强烈的扭结,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周围无数宇宙弦波被席卷而入。宇宙弦波坠入漩涡瞬间转化为真气,又进一步强化了漩涡的能量!随着漩涡不断地增强,被席卷进来的弦波也越来越多,以致于周围的时空都发生了扭曲。
时空扭曲得越来越厉害,直至它完全闭合。这些宇宙弦波掉进去了就无法逃出来,犹如被无尽的黑洞吞噬了般。就在此时,气海被真气所灌满,它与黑洞发生了神奇的耦合,然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弦震脉动,反转周天,运转经络,气归真元!”两人齐声喊道。
“轰——”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两人醒了!巨大的能量把锁住她们的铁链炸开,甚至连地牢顶也被气浪掀翻!整个大地发出嘎嘎的巨响!
“快撤,房子要倒塌了!”他们老大声撕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