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夕阳从窗边漫射进来,不大的卧室装饰古朴,床上吊着一串串木制的小玩意。天莱睁开后凝视了半响,这里是哪里?他坐了起来,觉得脑袋有点疼,才想起昨晚他好像闻到一缕淡淡的花香,感到浑身舒坦,然后就自然而然地睡着了。可他不曾想,这一觉怎么就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怎么会这样?”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三四的姑娘走了进来,见到天莱的样子,惊喜道:“你总算醒了!”
天莱抬眼望去,只见那姑娘美似娇花,貌比落霞,一袭粉色曲裾显玲珑,两条青色发带觉飘逸,螓首蛾眉,明眸流波,樱唇含春,皓肌胜雪,让他整个人都看呆了。
等那姑娘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问:“姐姐,是你救我的吗?”
那姑娘羡目一笑,似春风拂面,拂得天莱又走了神。她说:“当然不是,是少主救了你。来,我给你检查检查。”说着,就要给天莱号脉。
天莱看去,那姑娘的五指纤纤,手若柔夷,按在自己的腕动脉处,让他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那姑娘察觉到天莱的异常,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天莱生怕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紧张地说:“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头有点疼……”
那姑娘安抚道:“不要紧张。那是正常反应,昨晚为了救你,他们用了迷烟。我早说过那东西要慎用,少主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天莱疑惑地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是秦明的部下。”天莱望去,门口又来了个人,一身书生打扮,约有七尺五寸高(注:按小说,约合167厘米),形体瘦削,肌肤白皙,——文斌。
天莱惊喜道:“文斌哥哥,你也在!”
文斌点点头,然后转向那姑娘问:“杏儿,请问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原来那姑娘名叫杏儿。她收回了手指,向着文斌恭敬地回答道:“回禀文少爷,天莱昨晚吸入迷眼太多,所以现在还有点头疼,但并无大碍。”
文斌也礼貌地说:“那太好了!我替师弟谢过杏儿姑娘。”说着向她作了个揖。
杏儿连忙说:“文少爷使不得,这是少主亲自吩咐的事情,是奴婢的分内事,这礼我万万受不了的。要谢,就请谢少主吧。”
文斌见杏儿紧张的样子,也不想太难为她,便说:“他那边自然会道谢,杏儿姑娘的恩情我也会记下的。”
文斌都把这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所以杏儿只好回以微笑,说:“文少爷应该跟天莱有好些话要说吧。那杏儿就不打搅两位,这到门外去。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叫我。”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天莱看着杏儿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心里嘀咕:我要是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姑娘就好了。
杏儿刚把门关上没几秒,文斌就忽然跳到天莱面前咋呼道:“喂!看什么呢!”
天莱被吓了一惊,他缓过来后抱怨道:“文斌哥哥,你干嘛吓人呢!”
文斌呵呵地一笑,说:“我不吓你这小色鬼,你能回过神来吗?”
天莱白了文斌一眼,说:“我,我不是小色鬼!”
文斌再次呵呵地一笑,说:“不是小色鬼,你干嘛盯着人家看啊!天莱,看不出来啊,你才十岁,意识就这么超前了。你师兄我,今年十四岁,长这么大女孩子手都没有牵过。你倒好,整天拉着梓幻满山跑,还跟她‘私奔’了!这倒也罢。更可恶的是,你现在见到别的美女,居然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从醒来到现在,你都没有提起过她!”
天莱经过文斌一提,才想起梓幻,便紧张地追问:“对了,文斌师兄,她被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卖了!她现在怎样了?你们有把她救出来吗?”
文斌见天莱紧张的样子,冷哼一声:“现在你知道问她了。”
天莱如今是忧心如焚,哪有功夫跟文斌纠缠,他只想快点知道梓幻的情况,于是催问道:“文斌哥哥,你就快点告诉我吧!我刚才是刚睡醒,头有一点晕,一时没有想起。我现在都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昨天晚上,不,前天晚上,在一条黑黑的小巷里,有个中年男人,把他买走了。本来,他今天,不昨天晚上,还要把我买走……对了,你们有没有抓到他!”
文斌淡淡地说:“放心吧。你所说的情况,我们都掌握了。那个中年男人,我们的人也已经把他擒获。但问题是,他也是代别人买的,真正的买家已经带着梓幻消失了。”
天莱听了,口都圆了,惊讶道:“啊?那梓幻岂不是失踪了?”
文斌安抚道说:“你放心吧!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根据那个中年男人提供的买卖字据,以及附近客栈的住宿纪录,秦明确定,真正的买家也是华山弟子,而且跟他还挺熟。”
天莱急切地追问道:“谁啊?”
文斌两手一摊,说:“不知道。秦明也不肯说。他说如果真是那样,其他人都不知道为好,那样他有把握顺利救出梓幻。否则,反而会麻烦。”
天莱听了更是疑惑,追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如果真是华山弟子在黑市买了另一名华山弟子,那非但是件相当尴尬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会触犯贩卖人口的法律。一旦事情曝光,将会对买卖双方造成无可挽回的名誉和利益双重打击。
而问题是,有能力购买人口的,一般都是权贵子弟,谁也不知道他或者他背后的家族,为了这人以及家族的名誉和利益会作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因此这事不能见光,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要解决最好的是私下解决,曝光只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不过如此复杂的情况,天莱也肯定理解不了,于是文斌只好说:“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问了。”
天莱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他还想追问。就在此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少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