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天才刚开始亮。七星镇的北面安静的树林深处,却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你这么早把我带来这种地方干嘛?”
“等待猎物出现。”回应的是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
“什么意思?”
“军机首辅的孙子和其他一些孩子今天早上他们会来这里集合。”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的猎人懂得长时间观察他的猎物,而我”那人说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是那名士大夫,“就是那名猎人。”
与此同时,另一人也走了出来,是苍狐。他说:“看来,还真被你瞎猫碰着死耗子,这回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了。”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微小的动静。士大夫立即反应过来,示意不要作声,低声道:“他们要来了,我们先行隐蔽。这个地方离七星镇还是太近,运功的话会立即被察觉。我们先暗中跟踪他们,再伺机动手。”
苍狐点头应诺,随即和士大夫一起再次隐没在树林阴影处。
过了一段时间来了个红衣小姑娘,她模拟杜鹃“布谷”、“布谷”地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便坐到一株参天大树下。她自言自语道:“哎,果然我是第一个到的么?说什么卯时三刻,根本就没有人守时嘛!”
“谁说的?”话音落时,从大树后面的阴影处转出个瘦削的身影,炎姬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她看清那人面容时,随即破恐为喜。炎姬高兴地叫道:“韩夜,原来你比我早到啊!”
韩夜傲娇地说:“那是当然!我都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结果才来你一个人!”
黑暗中苍狐和那名士大夫对望一眼,都被这个孩子高超的潜行能力所震惊。其实韩夜是尾随炎姬而来的,但炎姬完全察觉不到,甚至苍狐二人刚才也险些忽略了他的存在。韩夜此时故意绕到大树背后出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炎姬早到,好炫耀一番。
一般而言,潜行能力越高的人,感觉也越敏锐,因此黑暗中的二人顿感压力山大,本以为跟踪他们会是简单的事情,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从卯时三刻到五刻,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赶来,天莱也在。其实他半个时辰前就起床了,可是他悄悄翻出苑墙后,等了半天文斌才姗姗来迟,所以他跟文斌成了最迟的一对。面对众人责备的目光,文斌却把责任都推到了天莱头上。他抱怨道:“都怪这小子睡过了头!我等他等了半天才来!”
“文斌师兄你……”天莱想分辩什么,但很快就被大家七嘴八舌的语言给淹没了。
“都说了他是个累赘,就不应该让他参加!”逐浪说。
“那么小的孩子带来有什么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会使性子,闹脾气。纯属给这次探险增加难度!”虞梦蝶抱怨道。
“我看还不如让他自己回去吧,省得到时候麻烦!”毛小羽说。
“不行,既然天莱来了,我们就应该带他去!”炎姬见势不妙,护在天莱面前,坚定地说。
“可带上他只会碍手碍脚!”“就是!”“不行!他是我的小弟!”
正当众人争论得激烈时,却听得一声冷笑:“哼哼!”大家回头一看,是韩夜。他翘着双手,背靠大树,装得很酷帅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想让计划泡汤的话,就让他走吧。”
“什么意思?”逐浪不解地问道。
“你们瞧他那样子,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写在脸上。回去师长教官一看他那苦憋的样子,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啊。你们觉得他能编出个合理的解释?”韩夜反问道。
“他编不出,我们可以编出来嘛!”逐浪说。
“那你觉得他撒谎可以骗过师父教官们的眼睛咯?文斌,这事你最有经验,你倒是说说可能性有多大!”韩夜说。
大家都看望文斌,只见他神情严肃地缓缓说道:“可能性不存在。就在前天我让他去找韩夜,让他别说是我让他去找的,结果当韩夜问起时,他居然说‘不是的……他说不要告诉你……’”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欢快地笑起来。
笑过后,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秦明终于说话了:“既然这样,他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独自回去。算了,带上他吧。”
他们在茂密的山林中、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好久。当然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只耗费了一个半时辰,就翻过了山脊,看到了目的地,禁地。巳时初刻,夏日的阳光已经非常灿烂,但山谷中那片废墟仍然笼罩在白色的浓雾中,既看不仔细也看不清有多大。
因为秦明拿出机械圭看了一下时辰,说:“我们先休息一刻,然后下山去。”所谓机械圭由一圈套一圈的铜环构成,这些铜环会自动转动。里边的转得快,外边的转得慢。那机械圭大约有手掌大小,秦明一直放在行囊里。
天莱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致的机械,嚷着要拿来看看。秦明干脆把机械圭给了他,说:“从现在开始这东西就由你保管了!你可千万小心,别弄丢了,出来的时候我还得管你要回来。”
“嗯嗯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天莱神色坚定地说。另一边,炎姬、虞梦蝶坐在一起。虞梦蝶说:“禁地好像比我们想象还要大许多。我们这要是进去,天黑前能赶回镇子吗?”
炎姬说:“当然不能了!”
虞梦蝶皱起眉头,说:“啊?那怎么办?要是晚膳时间不见我们……”
炎姬打断道:“不用怕啦!按历年惯例,今晚师长们还有聚会,他们才管不了我们那么多了。只要我们在他们回去之前赶回去就行了。”
虞梦蝶说:“可晚膳时间学长见不到我们,肯定要向教官们打报告的。”
秦明得意地说:“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到时他们只会知道我哥来了,恰好遇上我跟你们在一起,就一块吃了晚饭。”
逐浪惊讶地道:“啊?你哥天威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