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引起全场一阵哇然。大家都忍不住问:
“师叔是什么字呀?”
“对呀,师伯,他究竟写了啥呀?”
风无涯也不回答,而是径回到讲台,说:“天莱说得不错,白点上的确有三个字。”围观人群听了顿时骚动,议论纷纷。
茶馆上那名士大夫神色凝重地说:“这孩子看起来不简单,那么小的字,居然都能看得见,以来成长起来,必成大患。佛罗里昂说得不错,他们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除非把华山连根拔起,否则永远是祸害!”
白发者脸一沉,说:“所以,对敌人的孩子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孩子残忍。必须把敌人全部天才扼杀在摇篮中,这场战争才有胜利的希望!”
士大夫瞟了他一眼问:“这也是佛罗里昂说的?”
白发者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他的意思,但话是我说的。”
士大夫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对白发者的鄙视,还是对现实无奈的发泄。
话说广场上此时众人议论纷纷。天莱周围的孩子都离开了座位围了过来,都想看个究竟。梓幻趁着混乱,不由分说,直接把金刚石抢到手中。她捧在手中看了又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不禁疑惑地问:“师伯,为什么我看不见!”
其他围观者纷纷附和道:
“对呀,对呀,我也没有看见。”
“嗯,我也是。”
风无涯做了个让众人安静的手势。会场很快安静下来。他说:“天莱,你上来。”
天莱先是一惊,然后畏畏缩缩地站起来。他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些师长们,都在盯着他看,让他顿时心跳加速,双腿发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炎姬,发现她也在看着他,但却不知错觉还是幻觉,天莱居然从她眼神中读出了鼓励。
天莱受到鼓舞,顿觉腿脚来劲,于是昂首挺胸,大步走上讲台。
风无涯说:“你把字写在墙壁上,写高点,写大点,好让大家能看见。”说完,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墨汁递给他。天莱那时还不会握笔,只会用手指沾墨水写字。
然后天莱开始一笔一划地写,废力地写,紧张地写,歪歪扭扭地写,写得满头大汗,花了好一会儿才把三个大字都写完。
“九”“天”“宫”人们一个一个字地读。
“啊?九天宫?”人群又是一阵惊叹。
茶馆二楼的两人也显得相当惊异,不过士大夫是那种满脸疑惑的惊异:“九天宫?我好像听说过……”
白发者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华山派,也就是这个朝代的创建传说?”
士大夫回忆了一阵,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徐徐说来:“千年以前有个人,获得了逆天的力量,甚至被认为超越了神,因而称为超神。超神在华山悟道之时,天命所归的孩子受其感召上山求道。后来那孩子学成下山,开创了华山派。又后来他以华山起兵,推翻了前朝统治,建立了当今朝廷。可这,跟‘九天宫’又有什么关系?”
白发者此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感召上山的孩子不止一个,而是十个。除了下山那人,其余九人都没有回来。传说他们建立了九天宫,在暗中维护帝国的平衡与秩序,所以当今朝廷能昌盛千年而不衰。”
士大夫皱了一下眉头:“你说的这些不会是真的吧!华山已经这么难对付,如果真有什么九天宫的话……”
白发者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九天宫,因为据说见到的人都死了。千年以来,除了各地不断发现据传是九天宫的活动遗迹或者物品,并没有谁确能指出它在哪里,或者见过那些人物。有人说,所谓遗迹、宝物什么的,都不过是穿凿附会,目的只是为了‘证实’所谓皇权天授的谎言,以及巩固朝廷腐朽的统治。”
士大夫浅噘一口清酒,然后说:“也对。若然真有那样的存在,我们早就被灭了。又怎么可能跟他们打了个两败俱伤。”
白发者也举起杯来,看着杯中清酒:“能打成那样,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有佛罗里昂,那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士大夫此时白了白发者一眼,对他对佛罗里昂那么高评价显得不满,白发者却没有因此改口,语气反而越发坚定:“我知道,你跟他不合,但无论你承认与否,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有他在的话,即便真有什么九天宫,也阻挡不了我们的步伐!”
士大夫转过身子去,看着远方的风无涯,淡淡地说:“他能设计拿下剑圣再说吧。”
……
“当当当”一阵敲锣声响起,公开课堂第一节刚下课。风无涯、楚霸世和琴宫商也站到了一起。琴宫商笑着说:“想不到风师弟居然又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弟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呀。”
风无涯谦让道:“哪里。只是小孩子眼力比较好罢了。师兄的大徒弟浩然,那才是华山诸峰弟子的榜样。”
琴宫商听到“浩然”二字,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觅须说:“浩然嘛,他作为这辈弟子的大师兄,那是自然要带好头,总不能让他下面师弟师妹都跟着学坏,是吧。”
楚霸世说:“我看浩然年纪轻轻,身上却有一股正气,先天聪慧,后天勤奋,待人接物,已隐隐有侠之大者的风范了!”
琴宫商听了更是喜上眉梢,但嘴上要是要谦让道:“师弟过誉了。那孩子正气太过,性格又倔,不懂变通,其实嘛,也没你说得那么好。”
楚霸世问:“不知,浩然现在修到什么程度了?”
琴宫商早料他会如此问,故作淡然地说:“他元业已修得小成,就大成了。”
楚霸世听了一脸吃惊地说:“想不到浩然年纪轻轻,居然已得元业小成!我那不争气的萧朱,跟浩然同年入门,现在还修不到六业!看来,这辈中首先毕业的,果然就是浩然了!”
琴宫商说:“他还不想毕业呢。”
楚霸世显得很是疑惑,追问道:“哦?此话怎讲?”
琴宫商说:“他说与你徒弟萧朱有约,要一起毕业。”言语中露出一点责备之意。
楚霸世故作怒态道:“哼!原来是我这不肖徒儿,拖累了师兄得意门生了!”但事实上,他却暗地里觉得高兴,萧朱这次做得太正确了!
这点小心思,尽管楚霸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身为华山掌门的琴宫商掌门又焉能看不穿?不过深谙人情世故的他心里想一套,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也不能这么说。本来毕业一事,可有可无。只是朝廷定下规矩,我们不得不遵守罢了。这样也好,他可以加紧进修高阶心法,省得朝廷征召,耽误了时光。”
他们的对话都被茶馆二楼上那两人偷听到了。士大夫问道:“听他这么讲这个浩然年仅十八岁居然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也是一名天才。不知苍狐老弟可有他的资料?”
原来那白发者叫苍狐。他这时拿出一个密封的卷轴,递给士大夫说:“这是佛罗里昂给我的,密令是癸丑、甲亥、丁未、庚子。”
士大夫接过卷轴,只见卷轴两端被刻有天干、地支的铁环捆住。只有按照密令依次正确转动铁环,才可以打开卷轴;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强酸会瞬间融毁卷轴。
士大夫端详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其原理,便边转动铁环边问:“这东西也是佛罗里昂发明的?”
苍狐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卷轴打开了。士大夫取出裹在其中的文件。他看了两行,脸色顿时僵住了,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甚至让他无法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这……这究竟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而且这种机密,恐怕连华山自己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吧!而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苍狐此时露出诡秘的笑容:“这天下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士大夫捧着文件继续看下去,里面的内容不止一次让他震惊,但他还是压抑住汹涌澎湃的情绪,把几页文件看完了。他把文件放下,神色凝重地说:“除了他和你,还有谁看过这份文件的内容?”
苍狐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说:“这卷轴是他亲自交给我的,他说你有权知道。现在我们成了他以外,对这些所谓的华山后辈精英们的底细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了。”
士大夫摸出了火信子,拇指一剔,盖子飞脱。他往火信子吹了一口气,它便冒出火星。他另一只手提着文件放到火星上去,文件一下子就引燃了。
“你……你这是干嘛?”苍狐惊异道。
“绝密的资料要立即销毁。”士大夫淡淡地说。他把文件放在一个干净的碗里,很快便烧成了灰烬。他倒弄了两下,灰烬彻底成了灰。然后他站了起来,语气冷峻地说:“走吧。我们是时候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