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亢廉把韩超关到了县衙的大牢后,似乎就把他忘了,整日不是吟诗作对,便是给那九人进行洗脑。
韩超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便是铁打的汉子三天不吃饭也都不会好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韩超还在有气无力的喊着。
“韩军使,您这么喊是没用的,要不您先吃点东西……”说话却是吴三。
韩超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叛徒。”
或许是听韩超这么说的多了,或许也是度过了自己的心结,吴三答话显得中气十足,“您别这么说,您是没见李青副兵马使抓我的时候,那手下可一点没留情,亢公子之前说我们回不去忠勇的时候,他们还不信,小的却是信了的,其实小的也想不通啊,明明我们都是为了大家着想,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韩超听到这话,却是无法回答,只是说着,“你去把亢家小子给我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和吴三一起看守他的另一个小吏说道,“我们就是听人差遣的,您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别为难我们这些小的,亢公子的脾气可不太好,他没说见您,小的也不敢去催啊。”
“这狗东西现在是个什么官,怎么你们这么怕他?”韩超疑惑的问道。
“有些事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是直接听命官家的,小的还是被抽调过来的,怕是来头有些吓人。”那个小吏说道。
“有个屁的来头,亢廉,你给老子出来,别人不知道你老子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亢廉,你……”
话音还没落,就传来亢廉懒散的声音,“哎呀,韩老弟,你看这一忙把你给忘了。”
吴三二人连忙拱手行礼,亢廉却挥挥手,叫他们出去了,“韩老弟,你喊了我三天了,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说着,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还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也不管桌上的杯子是否干净,就倒了一杯酒,一脸惬意的饮了下去。
韩超一看亢廉,颇为激动,“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公报私仇,有种的把爷爷放出去……”
“哎哎哎,我来可不是听你骂街的。”说着又倒了一杯酒,却递给了韩超。
韩超也不接,继续骂道,“你要么把老子送到官家面前,你这么管着老子,老子出来了和你没完……”
亢廉看他如此不上道,一杯酒泼到了他的脸上,转身就走,顺便踢倒了放在牢房门口的韩超还没吃的饭。
“小子,莫要给脸不要脸。”
韩超气的脸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抓着牢门一顿乱砸,甚至一度用脑袋撞牢门。
远处传来亢廉幽幽的声音,“再关两天送回东京。”
韩超知道亢廉这是不让他参加此次的比赛啊!
周同也不好受,韩超一去不返让他颇为担忧,给皇帝的上书现在也没有回信,高志带回的消息也不乐观,他们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破了这五台山匪盗的方法。
或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遇见了一个熟人,韩超的师弟,杨曦杨晨光。
杨曦是个胖子,今年刚过十六,自前几年在韩超的牵线下,算是进了赵祯的眼中,这些年虽然在慈善堂和忠勇军中耗费颇多,可相应的,杨氏家族的生意也开始越做越大,不仅染指了漕运,甚至发现了一个翡翠原石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翡翠矿中挖出的第一车送到东京去,途经宝鸡,吃饭的时候遇见了周同。
寒暄片刻,便聊了起来,说道韩超几日未归,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担心,周同也能猜出个大概缘由,只是没想到那边主事的是与他们有些嫌隙的亢廉。
周同并没有说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倒是杨曦打趣的说道,“这五台山听说不太平静呢,我第一次出来做事,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不好和家里交代,周军使若是有时间,不妨送我们一程。”
周同刚要拒绝,眼睛一转,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知杨兄弟押运的是什么,看你们一行人也不少,还要我做什么!”
杨曦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你也不算外人,我给你说啊,这个是给官家的东西,万万不能出了差池啊,我这次出来带了六十多人,全是好手,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你也知道,这货都是小事,可一牵扯官家,那谁敢不上心啊。”
周同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事关官家,加上和你师兄的关系,我就带上些弟兄,送你出了这五台山地界,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既然如此,可要好好感谢感谢周军使,这些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喝,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外面辛苦?”
周同推托再三,还是收下了那个鼓囊囊的钱袋。他又给杨曦叮嘱道,“兄弟这次出来是有任务的,陪你走一这一遭,莫要让别人知道了,省的连累的其它兄弟。”
杨曦连忙说,“省的,省的。”一张胖脸笑的都没了眼睛。
周同醉醺醺的回到了军营,目光在进入军营的一刻却变得冷冽起来,他径直来到高志的军帐,“高军使,我有一个计划。”
同一时刻,五台山上却灯火通明。
“当家的,我看这次可是大鱼啊!您是没见着,五六十人押着两个箱子,肯定是了不得的大宝贝。”一个一脸谄媚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对着坐在虎皮椅上的中年男人说道。
“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宝鸡县城里来的消息,肯定不是官府的东西。”山羊胡子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看着中年男子的脸色。
“既然如此,这事交给老三好了,送到嘴边的大鱼,不吃白不吃。”
山羊胡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现在最重要的是西平王子的招揽,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中年男子沉思道。
“赵德明父子早有不臣之心,这事天下皆知,倘若答应下来,群雄寨这点家底,怕是会被啃的渣都不剩啊。”
“哎。”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