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两千多骑前前后后的离开了东京。
周韩二人素来一同行事,如今又拉上了高壮之子高志,三百多人纵马直扑凤翔府。
一千多里的路程,三百余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了五天,才终于到了宝鸡。
五台山上有一批强人,带头的姓田,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大,便叫做田小乙。本是个苦命儿,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山头,又阴差阳错的坐了头人。
三人的目标,正是这田小乙。
“周兄弟,我们选择这里会不会有些冒险?”高志此时还颇为踌躇,当初周同找到他时,说有一票大的,问他干不干,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来周同平时多小聪明,点子比较多,二来呢,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想干点大事来搏一搏这“甲一”的称号。
可如今到了宝鸡反而有些紧张,韩超说道,“兄弟,你该不是怕了,可别忘了你跟官家是怎么说的。”
高志说道,“怕!韩兄也太小看小弟了,只是官家给的官报上说这五台山匪盗足足五千多人,我兄弟三人加起来不过三百人……”
周同说道,“兵贵精,不贵多。再说了,那五千多人还包括妇孺,能战之人不过两三千,再说了,咱们不是还能向周边官府寻求人手嘛,咱兄弟三个好好合计合计,先观察观察,如果事不可为,咱就换个地方。”
高志一听他这么说,也只好静下心来,想想能不能灭了这股匪盗。
周同说道,“那我们先叫人入城报备一下吧。”
韩超连忙说道,“不妥。这五台山匪盗能发展到如此规模,想必在城中不乏内应,倘若走漏了风声,怕是会功亏一篑。”
周高二人看了韩超一眼,调笑道,“看不出来呀,你还是粗中有细啊。”却也接受了韩超的建议。
一行人在城外一扎了营,三人又聚在一起。
“我等终究年纪太小,气力比不过那些成年汉子,你们说官家如此着急派我等出来到底是什么用意?”坐定之后高志问道。
周同说道,“我跟随官家时间最长,据我观察,官家年纪虽不大,但行事多有深意。官家如此厚待我等,必然不想我等大器未成白白送命”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又接着说,“韩超,你可还记得官家曾说,'朕的霍去病在哪?'”
韩超点点头,说道,“自然记得,从那天起我俩就立志做陛下的霍骠姚。”
周同抢着说道,“什么我俩,是我立志做陛下的骠姚校尉,你个傻大个一边玩去。”
韩超没有理会他,若有所思的说,“你的意思是官家叫我等出来的真正用意是看我等我没有资格称为这骠姚校尉!”
高志也恍然大悟的样子,“也许就是如此,这样说来,怕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禀告到官家耳朵里。”
“传到官家耳朵里你怕什么,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同调侃道。
高志连忙挥挥手,“周兄误会了小弟的用意,我是说,官家如此爱护我等,断然不会允许哪一都军全军覆没的惨状出现。”他又放低了声音,指了指帐顶,说道,“我们周围,怕是就有大军随行。”
韩超蹙眉说道,“那照你的意思,我们直接踏上五台就好,大军必然接应,如此还考验个什么。”
周同也不再嬉皮笑脸,正襟危坐的说道,“高家弟弟说的怕是没错的,这一路上得意的有些忘形了,昏了头脑。
照之前的推断,官家让我等出来,一是让我等真正的见见血,二是想挑选出来些许统兵之才。就算有大军随行,为了隐蔽,也断然不会超过一千人,想来是只有我等出现灭顶之灾他们才会出现,而且到底有没有还说不定呢!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想如何能破了这五台山,莫要觉得背后有所依托。”
韩超点点头,“这样,我先带两个人去探探路。”
周同沉吟了一会,“高家弟弟颇为机灵,此事还是他去的好。”说罢,就看着高志。
高志摆摆手,“周同哥哥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高志就行。哥哥即然吩咐下来,弟弟焉有不从的道理。”说罢,就走出营帐,带着四个人绝尘而去。
离开军阵一盏茶的功夫,高志的副官—副兵马使杨篙对高志说道,“周军使此举怕是有意要支开你啊!”
高志说道,“我知道,周同此人性格颇为张扬,怕是想试探一下身后有没有大军。”
杨篙还是一脸困惑,“只是这样的话,那为何支开你?”
高志马不停蹄,“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甩掉后面的人。”
杨篙大吃一惊,还没开口,高志又接着说道,“韩超这人也是胆大心细之辈,周同一开口他怕是就明白周同是什么意思,他没阻拦怕是也是同意周同这么做的。”
杨篙说道,“他们这是拿我们一百多条人命冒险啊!你既然看破了,为什么还依着他们这么做。”
高志没有接茬,过了好久才在风中留下一句话,“因为,我也想做霍骠姚。”
是夜。
韩超说道,“你这个方法能行得通吗!”
周同正色道,“倘若我们身后有大军,他们为了隐蔽,必然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想必完全是由留在我军中的探子想办法留下痕迹,为他们指路。我们要做的也不难,想办法不让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或者传递错误的消息。”
韩超说道,“你说的老子都知道,直接说具体怎么实施。”
“最简单的方法,找出这几个探子。”
“你倒是说怎么找啊!婆婆妈妈的。”
“传令下去,明早强袭五台。”
“你这是什么骚主意……你是说……”
周同眯起眼睛,说道,“我不知道这些探子们相互之间有没有联系,但不管他们有没有联系,我都能挨个的把他们揪出来。”
韩超一只大手拍在了周同肩上,“你小子脑子挺灵光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将来在我这做个军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