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成功的人而言,在他们人生阅历中,总有那么一段令人振奋的、无法忘怀的、载入历史的往事,或者也可以说是战役。
古有白起“伊阙之战”屠军二十多万一战成名,今有朱德总司令“棉花坡战役”一战成名。这两个战役对于这两个英雄来说是他们战斗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战,是让一个无名小卒走到群众视野里的一战。
同样的,景深这次与黑狗之战。一个无名小辈的学生,竟然公然与混迹黑道多年,并且在监狱里称霸一方的黑狗单挑。让人惊讶的,不仅是景深这种过人的胆量,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黑狗头部受伤昏迷送医,而景深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并无大碍。所以,这场对战,谁胜谁负,监狱里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判断。
这场战,让本来人见人欺的景深,瞬间奠定了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虽然跟白起和朱德将军相比,这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景深来说,却是激起他昂扬斗志的一战,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敢于反击并且获胜的关键一战。
由于这种大规模群架影响极其恶劣,监狱方面相当重视。当晚时间,牢里所有人都被拉到了操场裸身罚站,大冬天的所有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寒风吹来,刺骨之冷冷。而这群悲惨的裸男之中少了三个人。其中黑狗和贺疯子受伤较为严重被监狱方面送医救治。而景深由于持凶器重伤他人,被直接关押到禁闭室,并且被监狱拒绝一切探视,等待处理的结果下来。
“这次的群体事件,究竟是因何而起?上面的领导对此事相当重视,而且目前在等待我们的汇报。妈的,我说你们这群草包到底干什么吃的?刚过完元旦就给我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是不想在这干了是不是?”监狱长愤怒地批评着当晚负责值班的几个狱警。
“头儿,我们也不想啊。那天晚上所有人参加完晚会心情都那么兴奋,而且是过节时间,我们想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就有所懈怠。”领班的赵管教头委屈地向狱长说道。
“你们还真会找各种理由啊,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这里头的人哪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看来你们又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狱长气愤地教训道。吓得手下这群管教在底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过了半晌,消了点气的狱长慢慢冷静了下来。他问道:“这么大规模的群架我们这已经七八年没有发生过了,我教过你们,遇到犯人之间的一些摩擦,都要及时把这火苗扼杀在火星之时,为什么这次会这样毫无阻力地爆发出来?你们的反应力什么时候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还真不是我们找借口,昨天恰巧元旦过节,节目结束犯人收监之后,大部分有家庭的都放假回去陪家人了,半夜时刻,只有我们这几个单身汉值守,人手本来就已经不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监狱硬件设施维护一直就因资金问题导致更新速度出了问题,这个您也是知道的。而特别刚好的是,那个牢房摄像头已经坏了半个多月了,我已经反映过很多次了,但是目前依旧没有维修好。这才导致老杨(摄像头监控员)没有及时把信息反馈给我们。“管教头解释道。
”摄像头坏了半个月了?“这件事他也听说了,只是当时也没有当回事,吩咐下面抓紧维修,就没有再过问了。狱长眉头不禁皱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那不是意味着这次调查取证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了吗?“赵管教头回道:”是的,目前我们只能对这些人一个个审问,提取口供然后调查事情起因。这样做,不仅麻烦而且这些人都是有两派的,最终的结果肯定不是很不可靠。”
狱长点了几下头,表示对赵管教头这个观点的赞同。但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今早上级对他的劈头大骂和督促他尽快找出起头人的场景,他仿佛又下定了决心。“不管如何,总要有一个人为这件事负责,明白了吗??”狱长的一句话,赵管教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突然从刚才的担心的神态变得严肃了起来,“头儿,我明白了,你说吧,怎么做?我立刻执行。“
狱长搓了搓下巴思索了几分钟,然后问管教:“6307(黑狗)和6208(贺疯子)现在情况怎样?”另一个负责生活的管教赶忙回道:“今早我去看了一下,6208没啥大碍,虽然看样子受伤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应该没啥问题。6307头上伤势会稍微严重一点,虽然目前还没有醒,但是狱医说核磁共振的结果显示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也并没有大碍!”狱长听完管教的汇报后,马上说道:“等6307醒来后,你们去好好做一下他的工作。6515(景深)这小主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小小年纪能把6307干成这样,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这段时间我们这出的两次大事件都是和他有重大关系,看来以后你们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了,不然以后他再闹出什么乱子可不好看了。“狱长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无形把管教们的枪头全部对准了景深。
管教们对着狱长严肃地敬了一个礼,说道:“我们懂了,那我们先退下了。”狱长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允许。
半路上,赵管教头对其他几个管教说道,“这个6515不让我们过好节,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你们先去忙,我去陪他玩玩。”管教头说完就径直朝紧闭房走去。
禁闭室内————
景深昨晚虽然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是与黑狗的决斗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所以现在的他依旧在酣睡之中。赵管教头进来看到景深竟然还在酣睡,不免火气又蹭蹭往上冒,他拿起手中的警棍使劲地敲击着铁栏杆,这声音在极度安静孤寂的禁闭室内显得格外的刺耳,景深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来势汹汹的赵管教头,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强做镇定地说道:“赵管教,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赵管教头听后轻蔑地说道,”你小子还好意思问?是我找你有事,还是你给老子找事?老子好好的元旦假期被你毁了不说,还让我被上头臭批一顿。我说你一个书生来到这里也这么能折腾,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孙猴子,来老子的地盘大闹天宫吗?“赵管教越说越来气,景深听完这些话立刻验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果然是来者不善。但景深内心并不慌张,他一直就对这个赵管教没有好感,此人对上卑躬屈膝汉奸做派,对下狠毒严酷酷吏做派,整个监狱景深只买老李的帐。只见景深缓缓地反驳道:“赵管教头,我已经在这儿了,还能怎么闹?莫不成我真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吗?““你.......”一句话把赵管教头刺得说不出话来。
突然,刚才还很生气地赵管教头奸笑了起来,“你小子不要嘴硬,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你现在已经判了8年了。而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估计你要把牢底坐穿咯!”
景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哦,那我就谢谢赵管教的提醒了。“说完,把头一回,不再理他了。
看见景深对他说的话这么不以为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恐惧或者服软。这一系列举动反而又把这个赵管教气炸了,他咬着牙,咧着嘴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走着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禁闭室。
第二天,审讯结果出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所有人都不承认元旦凌晨他们是在打群架,他们统一的口供是,“当晚大家对于元旦过节兴奋不已,所以看似暴乱打架,其实这是我们另类的庆祝方式。”
而为何会如此呢?因为虽然黑狗派和贺疯子派在明争暗斗,但是一直以来黑狗和贺疯子两人都不希望狱警干涉到他们之中来,所以王池和许耳朵也为了不把罪责加到挑起这场群斗的黑狗和贺疯子身上,他们两个商量的结果就是统一双方的口径,让狱警无从追究。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醒来后的黑狗并没有指认说景深用石头砸伤了他,他只说,头上这个伤是他意外摔倒砸到头的,景深当时只是恰好去捡了那块石头而已。
一时间,虽然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这场闹剧只是一场疯狂的party,但是由于口供一致,并且狱警无法拿不到实际证据,最后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关了七天紧闭的景深终于再次回到了牢房里,本来几天前就完全可以从禁闭室里出来了,无疑这肯定是赵管教给景深穿的小鞋。
当蓬头垢面的景深双脚踏入牢房内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景深。空气凝固了几分钟之后,满头包着绷带的黑狗缓缓地走到了景深的面前,眼神严肃认真。而此时景深的拳头早已握得紧紧的,似乎在准备应接他以为的战斗。可另景深大大吃惊的是,黑狗竟然向景深伸出了右手,然后说了一句“欢迎深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