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斌被三长老带出大殿,广场上已是人满为患,各类弟子都扎堆聚集于此。
苏水漪看着寒云斌走出来,退了好几步,还是被寒云斌发现。
“苏师姐。”寒云斌恭敬地拱手一拜。
“你认识她?她可是穆思纤的得意门生。”
七长老狠狠抓了寒云斌的头一把,嬉笑地对苏水漪说道,“这傻小子在‘壁天阁’,以后还要你多多指教。”
“穆师傅看得起弟子,是弟子前世修来的福气。”水漪恭敬一拜,对寒云斌那傻小子使了个眼色,“你以后可要好好在七长老门下修行,莫要辜负了各位师傅对你的一片厚望。”
“尊听师姐教诲。”寒云斌话语恭敬,心系妹妹,目光打在苏水漪身上,如同陌生人。
“好了,云斌,我们立刻回‘壁天阁’,一大把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七长老抖擞精神。
原来,七长老的壁天阁就是一个废物收容所,里面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废物,都是迫于无奈收纳进来的无用子弟。平时专门负责打水劈材做饭,清理杂物打扫殿堂,就连茅房也是他们管。这壁天阁就有了另一个叫法——逊子窝。
这逊子窝里一共十六个弟子,加上寒云斌一共十七人。要打理擒天门上上下下数千人的杂事,一天下来,根本没多少时间修行。有时候甚至连晚饭都只能在深夜里吃。这逊子窝算是逊到家了,本来就没多少修行,时间久了,跟那些同门弟子的差距越来越远。
寒云斌没有任何抱怨,勤勤恳恳地工作,这第一天就是要他劈柴。看着面前一堆柴火,不禁映射到自己,我不就跟这堆废柴一样,也就能生生火,为别人燃烧。
“云,云......”一个比寒云斌大几岁的少年扛着一大堆劈好的柴火走进来,嘴巴直打架。
“师兄!”寒云斌也不知道他是哪位师兄,立马站起身来拜礼。
“云......云斌......斌师弟。”少年喘了几口气,他有言重的口吃,“我,我,我是,是是,华皓,秦华皓。”
“华皓师兄,你好。”寒云斌伸出手来,华皓高兴地也伸出手来,用力抓住。
“嗷嗷嗷,疼!”寒云斌奋力把手甩开。
“宝宝宝,抱歉!”华皓羞愧地缩回手,这么长时间都没想把背上的柴火放下来。
“师兄,快把柴火放下来吧,一会弟子们还得做饭。”寒云斌没有计较,帮秦华皓把背上的柴火全卸下来。
秦华皓放下柴火后立起腰杆,好家伙!居然比寒云斌高出一个半的头!
“我我我,我来做饭,你你你,负责,烧火!”秦华皓格外开心,能有新弟子加入叫他高兴,有一个不排斥自己,愿意交流还帮助自己的朋友,更是高兴。
“没问题!”寒云斌将柴火扔进炉口,翻身找火柴和草料,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秦华皓蹲下来,笑着对寒云斌说,“你你你看着!”说罢,秦华皓一掌打在炉口,一阵火星飞入其中,那柴火渐渐燃烧起来。秦华皓侧身亮出另一只手又是一掌,那柴火上的火焰砰然一声变旺。
秦华皓呵呵一笑,对寒云斌点点头,一个飞身跃进另一间房,那正是做饭的厨房。他一边煮饭一边往寒云斌这边看,时不时投来憨憨的笑容,看得寒云斌都不好意思。
寒云斌用竹篓做扇子给炉火吹风,间断性地加柴。那边的秦华皓,锅铲耍得是虎虎生威。不一会,寒云斌就闻到饭香。
“哈哈,秦华皓可是擒天门最好的厨子!”七长老笑呵呵地走进来,看到地上被烟火熏的寒云斌笑得更欢。
“七长老。”寒云斌跪地拜礼。
“诶!别,你以后叫我古师傅就行了,我叫古先乐,也就五重天的废柴,要不是资历深厚也不会当长老。我最烦别人对我毕恭毕敬,我古先乐受不了这大礼,你们指不定哪天就超过我了,要这繁琐的礼节做什么?”
“古师傅说的是。”寒云斌说道。
“走,剩下的交给华皓,我带你看看其他人。”
“师师师弟,慢慢走!”华皓在厨房里对寒云斌挥手,接着跳舞一样地做饭。
“别人说我壁天阁里都是一群废柴,我倒不这么觉得。”路上,古先乐开口道,“我觉得你们都非常的优秀,并不逊于其他师傅下的弟子。华皓的饭做的特别好吃,鸿鹰一个晚上就可以把所有弟子的衣服晾干,白岩每次大扫除都能让房间一尘不染,正青泡的茶五里飘香,阿灿更是厉害,到现在围棋我都没赢过他......”
寒云斌听着七长老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弟子,不禁汗颜,都是些有特长的差生。而且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废柴,啥都不会。
“这就是师兄良文灿!”古先乐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石头棋桌,一个人正捻着白棋准备落子。
寒云斌走近一看,不禁张大嘴巴子,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只见一位白须老者盘坐在石椅上,那张老脸跟个破抹布一样,他的手抓着棋子悬在空中不停发抖。看到寒云斌来到面前,抬了抬眉毛。
“良,良,良文灿师,师兄,你好。”寒云斌像华皓一样结巴了。
“你......你哈......啊咳咳咳!”阿灿一开口,抽了风一样地咳嗽。
“师兄!你没事吧!”寒云斌急了,上前去扶他,生怕他把命咳没了。
“你师兄年事已高,但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不方便说话,那样会乱了他的吐息,容易犯咳嗽,要是咳不停就得带到缚灵阁去,不然会一命呜呼的。”古先乐笑道。
“那你为啥不早说!”寒云斌真是气急败坏。发现自己失语,立马回口,“第子冒犯。”
“没事没事,你进了壁天阁,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互照应一下是应该的。”古先乐有意戏弄他一样。
“古师傅。”一个少年落在古先乐身前,令寒云斌眼前一亮,这家伙身手不错,神不知鬼不觉。
“哦,是廖鸿鹰,衣服晾好了吗?”
“全部晾好了。”廖鸿鹰单膝跪地,拱手一拜,“那么,弟子去帮华皓师兄......”
“唔咳咳!”阿灿突然又咳了一阵,把一旁的寒云斌吓了一跳。
“你看,你师兄又犯咳嗽了,鸿鹰,拜托你去燕正青那里拿一壶茶来,给你文灿师兄润润喉咙。”
“好!”廖鸿鹰一声应下,一跃而起,飞串而去,一眨眼功夫见不得身影。
古先乐松了口气,转眼看向寒云斌。那良文灿挑起眉毛,对着廖鸿鹰离去的地方撇了个眼色。
“良师兄,你刚才不会是装的吧......”寒云斌看出来了。
“廖鸿鹰身手虽好,但是厨艺.......”古先乐抓了抓头,“不谈这个,免得影响食欲。云斌你可得记住,他做的饭千万不能吃,他泡的茶千万不要喝。”
“是是。”寒云斌又是一阵汗颜,不禁问道,“廖师兄的身法这么好,为什么也在壁天阁呢?”
“要单算身法的话,你廖师兄可以排到六重天的档次,但是根据我擒天门的测试,你廖师兄只排在二重天里。”古先乐说这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古师傅。”正说话间,廖师兄已经提着茶壶过来了,那茶壶口还冒着热气。
古先乐接过茶壶,将壶盖打开,狠吸了一口茶气。茶味飘香,连寒云斌都问道那股淡雅清涩,不禁吞下一口唾沫。
“鸿鹰,我说过什么?”古先乐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师傅曾说,茶水不可沾灰,茶气不可染尘。御风而行,壶口不得兜风,飞行之中,不可动荡茶水。弟子紧记于心,一一照办。”廖鸿鹰叩首说道。
“嗯......”古先乐点点头说道,“后面的都做的很好,但是你忘记了一个细节。”古先乐盖上茶壶,挥手示意寒云斌过来。
寒云斌从石台跳下来,纳闷的走过去,师傅是何意?
“云斌,你看看这茶壶,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寒云斌端详着这茶壶,茶壶是紫砂所制,壶口与壶盖平齐,同一般茶壶并无多大诧异。寒云斌前前后后把茶壶看了个遍,最后走到古先乐面前。
“根据弟子仔细观察,这茶壶盖的出气小孔,正跟壶口所对的方向相反。也就是说,茶壶在飞行中,壶口顺风,但是壶盖上的小孔是逆风,难免会兜上风尘。”
“好!观察的真仔细!”古先乐哈哈一笑,心里乐呵了,这寒云斌虽无修为,但是洞察力敏锐过人。就连一旁看戏的良文灿都对寒云斌竖起了大拇指。
“师傅过奖。”寒云斌笑道。
“弟子这就去换!”廖鸿鹰起身要接茶壶。
“不必。”古先乐伸出手制止,“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