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凌晨,李卫东已经早早的坐在电讯处拿起耳机侦听着那些滴滴答答的声音。陈学冬趴在工作台上沉沉的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惊讶的站了起来,“科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别紧张。”李卫东轻轻的说,“你太困了,回去睡会吧!”
陈学冬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报告!——”一个通讯员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出去说!——”陈学冬带着通讯员走出了电讯处。
“菲律宾那边怎么样了?老邹呢?”出了电讯处,陈学冬便紧忙问道。
“邹先生不愿意回来,他说万一他要是逃走,台湾那边肯定会对‘毒蝎’的身份有所怀疑,他说他必须铤而走险!”
“那他现在人呢?”
“一听说启动‘营救计划’他就立马回台湾了。”
“这个邹熙凤!”陈学冬无奈的叹了一句。
……
李家茵的家里,李家茵刚回到家,母亲便紧忙对她说,“今天有人打电话来找你,说让你回来的时候回个电话给她。”
“谁啊?”李家茵疑惑的拿起电话回了过去。
“噢,是栀子小姐吗?好的好的,我半个小时后到。”
李家茵坐着人力车来到了这家咖啡厅,找到了川岛栀子。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李家茵慌里慌张的道了个歉。
川岛栀子站了起来鞠了一躬说,“没关系,家茵小姐,快请坐吧,你想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拿铁吧。”李家茵笑道。
“好的。”川岛栀子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走到服务台,没过一会儿便走来回来安静的坐下,“呃,家茵小姐,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正生君有消息了吗?”
李家茵无奈的挑挑眉毛说,“很抱歉,栀子小姐,我们的报社已经将这条寻人启事发布3年了,还是没有消息。”
川岛栀子愣住了神,忧伤的说了一句,“正生君!——”
“栀子小姐,栀子小姐?”李家茵试探的问道。
栀子缓过神来。
“栀子小姐……”李家茵小心的说道,“您能跟我讲一下这个林正生的故事吗?”
“哦,当然可以。”川岛栀子腼腆的笑笑“我和正生君,是在1948年认识的,当时我们在大阪大学读书,他研读数学,我研读英语,可也不知怎地,上天就让我遇上了他。那是他发表的一次和平演讲,在大阪大学引起了强烈的轰动!当时在场的许多日本人都激动的泪流满面。就这样,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他。”
“那后来呢?”
“我和正生君是同级,只是研读的是不同的科目,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找他,听他那讲述和平的世界,和平的期许,甚至是听他讲述我平常最讨厌的数学课,都变成了一种享受。这三年,我们一直保持着纯净的恋爱关系。只是1950年,我们毕业后,他却突然消失了。”
“那他怎么会来台湾呢?”李家茵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川岛栀子笑笑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1952年,那时候他说要回国陪伴母亲,但我猜想,他肯定没有回国。而是秘密来到了台湾。”
“为什么呢?”李家茵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因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川岛栀子苦笑道,“我会一直等着他,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李家茵鼓励道,“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他的!”
“好的,家茵小姐,那就麻烦你了。”
……
川岛一郎站在渔船上瞭望者辽阔的大海,此刻的他已经当上了这条渔船的船长。
佐田对着川岛君高呼道,“船长!”
川岛一郎从舵手的位置上下来,跟着佐田进了船舱。
“船长,我们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佐田激动的说,“秘调局的人已经着手在调查这件案子,估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
“吆西。”川岛一郎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正生君,你让我等了整整五年!终于等到你的死期了!我们需要知道林正生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等到被放出来的那一刻,我们埋伏在周围,他一出来,我们就开枪把他打死!”
……
程天佑的助手带着尼克的译文回到了A区警察局审讯处,程天佑接过粗略的看了一下,便把译文递给了张宝顺。张宝顺一看,便傻眼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不过就是一封情信,而且是写给一个叫莎莉的英国女孩的,你们却把它当成了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真是可笑之极!”
“程局长,这肯定是有人诬陷啊!”
“有人诬陷又不是诬陷你!是你白白冤枉了一个好人!依照党国的法律,当就地处决!”
张宝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程天佑的袖子说道,“是邹熙凤,对,就是他,当时字是他让我签的,我对案情一点都不了解,他就让我签了字!……”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没有调查明白案情,你就签字,你知道你这是在干嘛嘛?这是越级,是在犯纪律!”
“求程局长开恩,程局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戴罪立功,查明真相!”
程天佑一脸严肃道,“邹熙凤人呢?”
“他还在菲律宾考察,我怀疑他是公党,你得派人赶紧去抓他,不然他很有可能会逃跑!”
“你说他是公党?证据呢?”
“程局长,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臭不要脸!”程天佑严厉道,“来人,拉下去关起来等候审讯!”
两个下属走进来架走了哭号的张宝顺,张宝顺一被架出来,便看见了刚赶回来的邹熙凤!于是他咧嘴骂道,“妈的,你害的老子好惨!”
“怎么了?”邹熙凤一脸无辜。
“姓邹的,走着瞧,我跟你没完!……”张宝顺话还没说完,便被强硬的架走了。
邹熙凤走进了审讯室,便笑笑,“是程局长!——真难得您到我这小地方来做客。”
“邹熙凤!”程天佑严肃道,“我来这里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哦,好吧。”那我们就开始吧。邹熙凤主动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候审讯。
“邹兄啊,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的副局长说你是卧底,是公党。”
“公党?”邹熙凤呵呵笑道,“我看他八成是喝多了,我要是公党,听到你要来审我,我肯定在菲律宾就直接逃回中国了,还回来台湾干什么?天佑兄,你要是也怀疑,就开枪打死我好了!”
“邹兄多虑了,他张宝顺就是说一百个一千个你是公党,我也不能信啊!我们都是特训班一期毕业的,从军打仗也几乎都是在一起,我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呢?”程天佑微笑道,“我这次来呢,就是为了五年前的一桩案子来的,据说人是被冤枉的。所以就过来查查!”
“哦,五年前的案子?”
“没错。就是五年前有个李胜的案子。”
“哎呀,时间久远,我还真记不太清了。我记得当时我刚刚来到A区警察局任职代理局长,不过有一点我倒记得很清,李胜这个家伙嘴很硬,愣是不承认。你也知道,我们警察局的规矩,对于死不承认的,又不好定罪,一般都是转往江城监狱。”
“那你知不知道这封翻译信被人掉了包?”
“信?”邹熙凤接过来译文大吃一惊,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啊,“程局长,我该死啊!”
“好啦!”程天佑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当时为什么叫张宝顺签字,而不是你自己签呢?”
“程局长,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当时我只是代理局长,还无法行使局长的权利,这你是知道的,越级是要受处分的啊!刚好副局长张宝顺在,我便让他签了!”
“哦,原来是这样。”程天佑摇摇头笑道,“是哥哥我误会你了。现在是这样的,我命令你立刻查办此事,直到捉拿到真正的凶手为止!”
邹熙凤站起来敬礼道,“是!——”紧接着又问道,“张副局长犯了什么罪?”
“唉,犯的罪太多了!不提也罢!”
“程局长,我看把他放了,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要我放了他?”
“恩。”
“好吧,你把这件案子给他吧,顺便告诉他,如果一个月之内查不到真凶,就自行了断吧!我去江城监狱提人!”
“是!——”
……
13号监狱的34号牢房里,李胜在焦急的等待着。两个狱卒过来送饭了。
“34号,开饭了,开饭了!——”
李胜站起来呆呆的问道,“外面下雨了没有啊?”
“没有没有!——”狱卒不耐烦的说,“这疯子真无聊!——”
李胜看着两个狱卒走出了13号监狱,便呆呆的望着小窗子里面透过来的阳光!他看着这束阳光,越看越失望,甚至开始有些绝望!
他砰地一声跪在地上,祈求上天赐予机会,巧了的是,阳光被乌云遮蔽了,不一会儿,一阵凉风吹进了监狱……
外面看守的士兵开始乱糟糟的叫起来,“不好啦!起台风啦!快跑啊!——”
李胜眼前一亮,立马拿起铁片,钻到床底下,疯狂的刮了起来。拼尽全力刮了多小时,墙面上出现了一些斑驳的印记,因为光线太暗,李胜根本看不见,他把所有的土都清理掉,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是一幅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