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珩知道他方才被自己打伤吐了血,再挨上虬蒙这一掌,万万受不起,只怕凶多吉少,看他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便出了营帐去看。并非担心,而是这么个仇人竟然没有让自己手刃,十分可惜了!
“这么不禁打啊?”虬蒙得意大笑,阻止众人上前去看,他自己走上前,伸脚踢了寒翊的身子一下,“侯爷这狗啃屎的姿势想要保持多久啊?”
“侯爷又吐血了!”众人惊呼。
虬蒙笑的更加得意,“寒翊啊寒翊,你的武功不过如此!”转眼看到简珩,不由得双眼一眯。
“你是冒名顶替靖国皇子之人?啧啧,这男装打扮已经十分好看,若是女子打扮,不定迷倒多少人呢,怪不得寒翊不舍得放手。”伸手摸向简珩的脸颊。
简珩后退一步,“大殿下请自重!”
段贵妃貌美倾城,作为她的女儿,简珩自然得到遗传,差不到哪儿去。虬蒙喜爱女色,平日里看到相貌不错的女子便迈不开腿,更何况简珩这般女子呢?眼睛在她身上扫视,“好看倒是好看,只可惜瘦弱了些,身材差许多。今夜本殿下就在你的营帐里歇息,好生伺候,若是让我高兴了,回到都城为你求情,兴许能活命!”
这话让简珩怒火中烧,眼看他上前便搂自己,握紧拳头打算给他个教训。可是这拳头还未打出去,便看到虬蒙身后多了道人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虬蒙便被那人踩到了脚下。
“敢偷袭小爷?活腻歪了!”寒翊一只手擦拭嘴角血迹,一只手伸向旁边。
有侍卫怯生生,“侯爷,这样不合适吧?”
“啰嗦什么!拿来!”寒翊眼眸燃火。
侍卫颤抖双手将长剑递上,还想开口劝侯爷几句,便看到剑光一闪,已经抵在了虬蒙的胸口处。
虬蒙挣扎着想爬起来,寒翊单脚踩不住他,怒道:“看够热闹没?替小爷压住他!”
侍卫们上前将虬蒙按住,寒翊这才道:“爷向来有仇必报,而且当场必报。方才你哪只手打的小爷?”
“右手,是右手!”围观的将士们纷纷发言。
寒翊提剑,虬蒙吓得脸色煞白,“你想做什么?”刚问完,便看到剑光一闪,掌心剧痛,嗷的一声惨叫,再也顾不得说话。
长剑刺穿掌心!
简珩一惊,这个寒翊竟然敢对大殿下下毒手,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目无皇威!
“侯爷,您弄错了,那是大殿下的左手!”有人热心提醒。
寒翊一脸无辜,“哦?本侯向来左右不分,竟然弄错了。真是惭愧啊!”
话锋一转,“不过本侯向来公平,哪只手打的便要哪只手来还!”噗,又是一剑,这一回,虬蒙的右手掌被刺穿,血流一片。
“寒翊!”虬蒙咬牙切齿,他才不相信寒翊真的会弄错,他是故意废了自己的双手!
“送大皇子出御龙城,回都城养伤吧。”寒翊将长剑扔给侍卫。
再呆下去一定会出人命,虬蒙灰溜溜离去。
望着他背影消失,寒翊松了口气,双眼合上,倒了下去……
这一次伤的很重,简珩听侍女说侯爷吐了很多血,军中大夫束手无策,只能看天意。
若是苍天有眼,就让他——死了吧!
简珩恨恨地想!
可是,苍天无眼,昏迷了五天,寒翊终于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简珩叫到了床边,一脸怨恨的样子,“我是为了你才受这般重的伤,你倒好,不曾来看一眼。”
简珩轻笑,“你该感谢我没有来看你。我怕会忍不住捅上一刀。”
“好没良心!”寒翊气的又要吐血,吓得一旁大夫手忙脚乱,“侯爷,万万不可动气啊!”
“简珩,我知道你恨我害死你的父亲,可是双方交战,生死难免,算起来你杀了我手下无数,我该要你的命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记仇,匈国和靖国怎能停战?”寒翊伸手想要握住简珩的手。
简珩却转身,“死的是我的父亲,唯一的亲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翊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后,才缓缓落下……
寒翊不愧是习武之人,很快便能下地,甚至可以巡视三军,只是因为伤及心肺加上天寒地冻,总是咳嗽。简珩的营帐与他挨得近,半夜里经常听到他咳嗽,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咳,仿佛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
废了大殿下的双手,并未瞧见匈国皇上对他有什么惩戒,简珩暗暗好奇,忍不住旁击侧敲问侍女。
侍女所说的不过是传闻,大殿下去皇上那里告状,可是皇上只是说了一句话,“寒翊没有剁了你的双手已经算是给朕面子了。”
这寒翊在匈国真的是无法无天,连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吗?简珩认为事实并非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不过,匈国的事情,她懒得动脑子。
知道寒翊是个不好惹的家伙,简珩尽量少与他见面,每日唯有他去巡逻时才出营帐晒太阳,而远远看到他回来,便钻回营帐休息。
可是,寒翊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这一日,他主动站在了简珩的门口,掀起帘子,一幅懒洋洋的站姿,“出来晒太阳吧!”
两个侍女见是小侯爷,自然殷勤备至,推着简珩出了营帐,围住寒翊,“侯爷今日不忙?奴婢给您捶背?”
“免了,本侯和她说会儿话,你们都退下吧。”寒翊早已命人摆了张躺椅,他半躺半靠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瞟了简珩一眼,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吧。”
简珩入座,“找我说什么?”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寒翊伸手摸向衣襟中。
“不稀罕!”简珩直接拒绝。
寒翊一怔,有些恼火,却忍着脾气,“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吧。”将一个牛皮包裹的东西递到她手中。
这东西方正且薄,仿佛是一本书。简珩心中疑惑,解开牛皮包裹,顿时吸口凉气,“梨花枪法?”
“稀罕吗?”寒翊笑问。
简珩看到书页上有斑斑血迹,那是父亲的血,不由得心生恨意,“你是想让我谢你吗?”
知道她又不高兴了,寒翊收起笑容,“不必谢了,小爷不稀罕。”
拿着书,简珩起身要走,听到身后有侍卫禀报:“侯爷,有信件。”
“念!”寒翊懒得起身。
侍卫犹豫,“是,是……,是给靖国皇子楚霖的!”
楚霖?不就是自己吗?这个时候,谁会写信来?简珩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