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吱吱”地叫着,向这些能人异士示威,众人也镇定下来。毕羞花扶起原芳仪,“伤到哪儿了?”原芳仪道:“它撞到我腰上抓破了食袋,幸好有金丝甲。”
唐霞拽出飞刀,东方泽远道:“慢。”唐霞道:“还留着它?”东方泽远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树林就是那宽不过二里的林草之地,我们现在见到的都是幻觉。”
唐霞道:“这蝙蝠也和蜻蜓彩蝶一样是幻觉?”东方泽远道:“我的意思是,这片林子建成不久,四周有人守护飞禽走兽是进不来了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唐霞道:“难道像食人树一样是随心与故意放进来的,我们进攻它它会更凶残?”东方泽远道:“可能恰恰相反。”
唐霞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东方泽远道:“大家都知道蝙蝠是白天休息晚上活动的,我认为它是在建立大阵时被误打误撞弄进来的。它攻击芳仪可能只是太饿的原因。”
唐霞还是听不懂,东方泽远道:“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说蝙蝠观察周围的事物不是靠眼睛,而是靠一种奇异的能力,我们被幻象所迷走不出林子,如果有蝙蝠帮忙则可能冲出去。我们让它吃饱,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点帮助。”
毕羞花道:“大阵建成快一个月了,没吃的它不早饿死了?如果他自己能脱困,也该早就飞走了?”东方泽远道:“宫主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但我还是想问问它。”毕羞花道:“病急乱投医,试试吧。”
李飘雪道:“伯父远哥伤势不轻,您老也能回归自然,您问问它行吗?”西门天星道:“回归自然大概也分几个层次,我只能达到回的境界,并不能与万物沟通。”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东方泽远也不例外,近半个时辰才渐入空明之境。大家默默的看着,有心有力却帮不上半点的忙。又过了片刻,一直吱吱乱叫的蝙蝠静了下来,脑袋来回地转了转,翅子也逐渐收起,又低叫了几声,就睡着一般不动了。众人又惊又喜,看来他至少不是敌人。
稍顷,东方泽远平摊开左手,原芳仪把揉碎的食物放上去,又远远的退开。蝙蝠双翅一展飞向东方泽远,但速度并不快好像没有恶意,唐霞紧握飞刀以防不测。蝙蝠落在东方泽远的胳膊上,叫了两声低头吃起来。
这些叱咤江湖、见过大风大浪的武林豪侠们还是第一次看蝙蝠用餐,心里说不出的异样,有点难以置信,有点诡异莫测,有点做梦的感觉。
蝙蝠好像吃饱了,闪了两下翅子伸了下腰,转过头对着东方泽远的脸叫了两声,东方泽远笑了。就这样,蝙蝠待一会儿就叫几声,然后沉默一阵,好像在说、在听。东方泽远从来没张过嘴,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旁观的人们憋得慌,但也只能静静的等着。
东方泽远睁开眼,蝙蝠还是蹲在他的胳膊上,没有任何的惊惧。珠玉丹花道:“你们说什么?”东方泽远道:“我问它怎么来到这里的,和猜想的差不多。”毕羞花道:“它怎么活下来的?”东方泽远道:“她丈夫牺牲了自己。”众人心里也不知道是惊异还是什么,反正怪怪的。
毕羞花道:“它为何不飞走?”东方泽远道:“原本它也不想苟活下去,要同丈夫同生共死,就在这里等着死亡的来临。可后来想通了,丈夫甘愿牺牲就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怎样做才对得起丈夫——但为时已晚,没有体力了。”
原芳仪道:“所以它才攻击我?”东方泽远道:“是的。”原芳仪道:“它试过飞出去吗?”东方泽远道:“它说很难。”珠玉丹花道:“这隋心欲可真够狠的。连天生异能的都冲不出去。看来是没希望了。”大家都叹气。
原芳仪思索半天,道:“我到有个想法。”唐霞道:“什么想法?”原芳仪道:“让远哥跟它合作,人的智慧加天赋异禀也许能有效。”苦心道长道:“它在飞,盟主如果走动必然不能凝神,意境怎么相通。”李云鹤道:“这些树总不能都是食人树,砍到一棵做个担架抬着盟主。”
树自然不都是食人树,担架自然也能做成。东方泽远苦涩一笑:“对不起,我要坐上去了。”大家跟着苦笑摇头。于是,一支奇特的队伍形成了——
一只蝙蝠在前边飞,五个大美女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道抬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中间走,后边三个老头儿持剑护卫。这支队伍如果走在集市上一定是奇观,指不定有多滑稽可笑。但在此时,他们不但不觉得好笑,反而是一种寄托——生命的寄托!
转快半个时辰了,还是无法走出林子,那流血的、一见到他们就发疯一般的食人树不时闪现,好像是在追着他们要报仇。渐渐地,蝙蝠也飞得慢了,众人的希望也快消磨殆尽了。
“快向前冲!”东方泽远大喝一声抱起原芳仪电射而去,众人也像千里马着鞭,奔驰而行······扑通!扑通!扑通!大家脚下一软,全都摔倒在地。难道,又误入了陷阱?
不是陷阱,是美景:面前一条大河绿水荡漾,波光粼粼;身下松软的沙滩,像一张舒适的大床;阳光暖暖的照着,和风荡漾;身后是青葱的树林,一股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简直就是个休闲胜地!众人都看醉了,痴痴地望着,谁也不说话——在那样强进的冲劲下,一脚踩在沙滩上怎么能不摔倒呢!
“吱吱!”蝙蝠叫了一声,蹦跳着躲进阴影里一动不动了。众人也被唤醒,岳春清道:“盟主你怎么破解的迷阵?”东方泽远道:“这片密林面积不很大,借助奇门五行之术快速变动,几乎天衣无缝,单靠人力难以扑捉,幸好有蝠姐。”大家笑了,这称呼简直妙绝天下!
苦心道长道:“怎么过河呢?”珠玉丹花道:“再做个木筏。”唐霞道:“担架勉强可以用枝条捆绑,船筏要进入水里就不行了。”珠玉丹花道:“看来,就算河里没有危险我们也过不去。隋心欲可真够缺德的!”
也是!谁能想到大阵里面有天河呢?就是你想到了也弄不进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