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高搭灵棚,白幡飘荡,弟子齐集,战船摆列。东方泽远在灵前深鞠三躬,高声道:“各位前辈、各位兄弟,我本是个书生,从来不想与谁为恶,更没有杀戮之念,但是幽冥教无故生事,水浊流卑鄙无耻,不由不让人恨满心胸。
“我也知道兄弟们久战辛苦、远来疲惫,但是此仇不报非君子,不斩仇人心难安。我意已决,七日之后进击铁船帮,定以此剑斩下水浊流的项上人头!”“誓灭幽冥教!誓杀水浊流!”喊声震动四野,直冲霄汉。
水浊流早就得到消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煎熬。副帮主薛厚昌劝道:“帮主也不用太担心,如今两帮夹击黄河帮优势在我,东方泽远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水浊流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唉声叹气:“我之所以下决心投靠幽冥教,很大的原因就是听说他死了。现在,他在盛怒之下,又携长江大胜的余威上下齐心,很难应付。唉!也怪当初不该听幽冥教的唆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付淳于玉箫他们!”薛厚昌道:“我们赶紧想四殿主求援。”水浊流道:“我早派人去了,就是等不到消息。”
弟子来报,四殿主带领死判、梅人星等到了。二人大喜过望,急忙接了出去,满面陪笑接进大厅。
水浊流道:“殿主亲临属下就放心了。”百里血宏道:“我们患难之交,帮主何必客气。”水浊流道:“是。是。”沙帮主那里怎么安排?百里血宏道:“三殿主到了,那边他负责。”水浊流喜道:“太好了!您二位在此坐镇,我教必大获全胜。”
黄天麟接到密报,赶紧来到大厅,“盟主,刚刚接到消息,快船帮又来了一位殿主,同行的还有金剑世家庄主金碧凌等几位高手。”
无难道长道:“金碧凌的武功不用说了,这新来的殿主必定是前三殿的,武功之高更不用说了,我们又处在劣势,报仇不那么容易了。”萧天杰道:“离盟主承诺的时间就差三天了,岂能更改?”
黄天麟道:“我认为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分两路是可以的,一路挡铁船帮取守势,一路进攻快船帮。”皇甫剑南道:“武当的援兵快到了,也不差这几天,也看看对方的举动。”
上官俊平道:“打仗就的一鼓作气,现在士气正盛不进攻,拖到几时?”天正子道:“没人说不进攻,只是想等等把握更大些。”上官俊平道:“可是,我们在等的时候,那帮兔崽子也在加紧准备,困难也在增加。”
心善大师没说话心里却不平静:武林中人对东方泽远的态度已经大大地改变了,拥护的越来越多,甚至已出现了“盲从的现象”。
心善大师看看东方泽远,道:“盟主的意思呢?”东方泽远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样的大事也不能仓促决定,大家再想想吧。还有三天的时间,说不定武当的援兵真能到来。”心善大师道:“就按盟主的意思办。”
东方泽远边走边想回到住处,四个女孩子也在议论。珠玉丹花道:“碰上难题了吧?”东方泽远点点头。珠玉丹花道:“确实挺棘手的,乘胜追击是好事,可一旦受挫形势就会反转,形势又将不利于我们。”
李飘雪道:“我觉得黄帮主说得可行。”唐霞道:“我认为皇甫帮主说得对,先等一等。此时对手必然高度警惕,行动风险太大。”三人争论起来。
原芳仪坐在一边,手里端着茶碗,眯着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别人讨论的事与她无关。珠玉丹花道:“无争大姑娘,您老睡着了么?”
原芳仪缓缓睁开眼,“你这西域的小野丫头,什么时候嘴里能长个象牙出来?”珠玉丹花道:“哎哟!我还以为你神游天外了呢,没想到还喘着气儿呢!”这两个人一说话就斗口。
李飘雪道:“看妹妹这般神态,想必有妙计在胸?”珠玉丹花抢道:“她哪有什么妙计,馊主意兴许有一两个!”原芳仪“嘿嘿”一笑:“馊主意总比你这没主意的强些吧······”
次日一早,东方泽远召集众人,“我决定按黄帮主说的兵分两路,第一路大师、天正、无难前辈、黄帮主为指挥只防守。第二路萧兄、上官兄和我,牧副帮主为指挥。皇甫帮主和司徒兄等守寨。”没人在提出异议。
东方泽远主持了誓师大会,又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这是他的老本行,听得所有人义愤填膺,斗志高涨。大会结束带队西行。黄昏时分来到黄河帮最西边的“无涯”分舵,舵主吴立群出迎。歇息一日,养精蓄锐。
第三日申时,出发的时间到了,众人来到大厅听候调遣。上官俊平道:“萧兄,盟主呢?”萧天杰面色沉重,道:“盟主另有重任,我们负责进攻。”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没底。
上官俊平道:“盟主谋划一定,必有妙计,我们一往无前,大杀群贼,走!”大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只有跟了上去。不过,就凭这点人真是有羊入虎口的意思。
十二艘各型船只推波逐浪向快船帮进发,一抹残阳如血,将淡淡的红光染在浑浊的河面上,有种说不出的诡秘。萧天杰道:“穆帮主,待会儿听我的命令,及时向各船传递准确的信号。”穆少英道:“是。”
残阳西坠,天地间一片黑暗,船队也被吞噬。又行一个多时辰,快船帮的灯火已经在望。萧天杰道:“击鼓!”穆少英道:“门主,离这么远就击鼓,怎么偷袭?”萧天杰重重的重复了一句:“盟主说‘击鼓’!”穆少英有点发傻:盟主在哪儿?但还是打出灯语。鼓号声大起,震的河水倒流。
对面一片灯火闪动,好像一阵流星雨划过夜空。四里,三里,二里······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
“退!”萧天杰大喝一声。穆少英又一愣,还是迅速命人升起黄灯,船只掉头。快船帮红灯高挂,船四离弦之箭蜂拥追来。
退了二里。穆少英道:“门主,还退?”萧天杰双眉紧皱,“退!”斩钉截铁。
又退二里。穆少英道:“还退?”萧天杰脸色凝重,咬着牙道:“退!”穆少英心道:这是打的什么仗?但没办法,指挥权不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