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空空如野,掌柜的脸色也变了,“怎么会呢?就是把他放这儿了呀。”老板娘道:“那人呢?他醉成那个样子,肯定走不了。”掌柜的看看地上,道:“老婆子我没骗你,你看,这柴草上还有呕吐的饭菜呢。”老板娘俯下身子,确实不假。
掌柜的道:“他会不会是没钱给,装醉,趁机跑了。”老板娘道:“那年轻人虽然精神不好,但我看不像那种骗吃骗喝的。”掌柜地撇着嘴道:“嗨嗨嗨!你咋看的那么仔细?不就比你小点吗?”
老板娘一把扭了过来,“你个臭老头子,说什么呢?谁像你挣几个臭钱,就天天指望着弄个相好的。”掌柜的道:“别瞎说,我可不像那些富商大贾,老爷大人的·····嗯?老婆子你搓什么粉啦?”老板娘道:“搓你个头啊!我哪有那心思。”
掌柜的一本正经地道:“老婆子你闻闻。咱这柴房里怎么会有香气?”老板娘果真闻了闻,惊道:“难道,他被人劫走了?”掌柜的皱起眉,“真要是那样,官府追查下来,咱也脱不了干系。”接道:“我就说了,他与咱素不相识救他干嘛?这下好了,好事做不成反而摊了官司!”
老板娘道:“当家的你也别急,好人终有好报,只要咱行得正走得端,不怕半夜鬼上门。”掌柜的道:“话是这样说,可······唉!算了。随他去吧,官府来了再说。”又道:“既然有人来过,这现场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我们看不出来,但捕快有经验,我们把柴房封了以备查验,也好证明咱的清白。”老板娘道:“好。”
一座猎户废弃的小院,一个阴暗的小屋子里,一个人被绳捆索绑在临时搭起的十字架上,他低垂着头,像是昏过去了。对面的破桌子上,放着烧鸡、卤鸭,还有些其他的菜肴,四个锡酒壶闪烁着光芒。
对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独眼龙,满脸横肉;女的一张脸上不知搓了几层粉,白的吓人,嘴还是歪的,几乎是一条竖线。二人一边嬉笑,一边饮酒,不时看看绑着的人。
女的荡笑着道:“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独眼龙道:“更妙的是,那老头儿只要书,龙珠就是我们的了,啊!哈哈哈!”狂笑不止。女的道:“这就叫‘行好不见好,早晚少不了’!”独眼龙道:“嗯。还是老婆有学问。”女的又荡笑起来。
独眼龙道:“不过,我们可地小心点。听说轩辕长青、周士奇都抓住过他,可还是死的死伤的伤。”女的点头道:“嗯。不过也怪了,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小白脸儿,怎么有那么大本事,真是看不出来。”
独眼龙道:“这就应了那句古话‘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儿’,你被他表面迷惑了,提防之心就弱了,也就容易被他乘虚而入。”女的看看他,“哟!没看出来,你说话还挺有哲理呢!”独眼龙更得意了,“那是!要不怎么能娶到你这大美女呢!嘿嘿嘿!”
女的荡笑着道:“哼!老娘当时还真没看上你!”独眼龙也不示弱,“你看得上小白脸儿,可你既不是名门闺秀,也不是天下第一美女,更没有带面纱······”他话还没说完,一杯酒已泼了过来,随即荡笑声大起······
这么两个货是谁呢?
东方泽远清醒过来,全身上下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连脚指头好像都动不了。独眼龙看看他,笑道:“盟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你不下山我们还真见不到你的金面。”东方泽远道:“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个酒鬼,不是什么盟主。”
独眼龙道:“我们夫妻眼里可不揉沙子,想蒙过去,没门儿!”女的站起来,东方泽远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了,心想:她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女的笑吟吟地道:“东方公子,先做个自我介绍,我们夫妻江湖人称‘人见笑’,不知你听过没有。”
东方泽远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对夫妻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什么缺德事儿都干,比中州二妖的名声还差些。并且,这夫妻练就一种妖功,名叫“噬魂大法”,在动手的过程中,一旦听到他们的笑声,你就神不守舍,浑浑噩噩,转眼间就遭了毒手。
独眼龙也挤过来:“我叫‘一目了然’,我夫人‘一柱擎天’。”东方泽远差点笑喷了,但还是忍住了。女的看出来了,“尽管笑,以后这种机会就没有了。”
东方泽远道:“我与你们素未谋面,为何抓我?”女人道:“我们受人之托来借书。”东方泽远道:“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书不在我身上。”独眼龙道:“你以为现在对我们来说,书还重要么?大不了把几千两银子退给那老头儿。”东方泽远心道:老头儿?八奇说不是个三十来岁的人么?
独眼龙接道:“我们现在只想要龙珠。”东方泽远心也跳了一下,暗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这二人真是人面兽心,不!他们连人面也算不上。嘴上却道:“你们大概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到了这里,要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女的道:“我真不明白,那么多美女要嫁给你,有什么不好,干嘛要死要活的。”东方泽远道:“你愿意看见你丈夫整天沾花惹草吗?”女的道:“他敢!”东方泽远道:“据我所知,独眼龙的武功比你高,更不缺钱,他有什么不敢的?”女的被问住了。
东方泽远道:“说心里话,不管你们人品怎么样,但他的确是个好丈夫,你也的确是个好妻子,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这一点我就赶不上你们。”夫妻二人相互看看,没想到人人鄙视的自己,竟然得到了武林盟主的称赞。
独眼龙道:“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们就不杀你。”东方泽远道:“我说过了,要杀随时过来,反正我也动不了。”独眼龙看着老婆,女的道:“犯了死罪的人行刑前还要吃顿饱饭,问他几口吧。”东方泽远道:“算了,我也吃不下,你们动手吧。”闭上了眼睛。
独眼龙从靴子里抽出柄牛耳尖刀,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