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国郡主,封号长阴,势如中天,生性傲慢,恃宠而骄,秽乱后宫,玩弄权政。
“大胆!长阴郡主的轿子也是你等贱人敢拦的!”那训斥者张扬跋扈,一身裸色粉衣,头上戴着一支极为好看的银钗。
“可是皇后娘娘吩咐了,这个时候不见外人。”被扇了一巴掌的婢子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身前是长阴郡主的人,给她几条命她都是不敢开罪的。可……可皇后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当真委屈。
“外人!皇后会以为郡主是外人?”粉衣婢子正准备命人将这说话不检点的奴婢拖下去杖责。
“来人,拉下去……”
话说一半,却被安坐于轿内的女子打断,红纱掩着女子的面庞,却依稀能看见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的声音不温不和:“赐死。”
“郡主!婢子知错,求郡主饶了婢子!”那小婢子被吓得直磕头,却连头都磕破了也没逃过一死。
鸾轿内的女子正是当今最得势的长阴郡主,全凭自己的才华与睿智走到了今天的高度,而她身边的粉衣婢子,正是她的亲妹妹云烟。
她叹了口气,从轿子上踩着人背下来,站在冰冷的朱门前嘴角扬得厉害:“走,去会会皇后。”
她声势浩大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贤福宫,那些贤福宫的下人见了刚才婢子的后果哪还敢上前拦着?
“娘娘,郡主来了!”一名婢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却被一旁新来的秀女搅了话:“是哪个无礼的郡主,不知道皇后娘娘不见人吗!”秀女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就瞧见从玄关走进来的女子。
女子打扮雍容华贵却百看不腻。
长阴朱唇一抿,摇步走到皇后面前,却瞧也不瞧那狐假虎威的新秀。
“听闻皇后身子不适,长阴特来看看,并为皇后带了上好的燕窝,请皇后一定要好好笑纳!”她笑得张扬,红色的朱唇霎时打眼。
看她这气势,显然是要来拿她性命的。
而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人的,也只有她长阴郡主一人了。
“大胆!你竟敢在皇后面前放肆!”秀女拍案而起,竟愚蠢到敢跟长阴叫板。
她凤眸一眯,冷意从目光中射出来,吓得小秀女双脚一颤,没站稳竟一屁股坐了回去。
长阴可没心思搭理那新来的秀女,转眼对皇后笑道:“还请皇后一定要赶快喝完,我看着才放心。”
昨日你杀我双亲,今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她暗暗捏紧拳头,一朝风息一朝变。没想到一夜之间皇后的人竟害死自己的双亲,这奸细也藏得太深了。
此仇不报,难解她心头之恨!
皇后沉着一张脸,坐在凤椅上轻轻揉着太阳穴。
“云烟,伺候皇后用药。”她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攥紧了手中的绢帛。
一双凤眼微红,不知是她酸了眼睛,还是眼妆太红。
云烟面无表情,不把这碗毒燕窝灌下去也难解她的心头大恨,姐姐的父母即是自己的父母,论谁又能看淡这深海大仇!
皇后早知会有今天,早已遣散殿里的宫人,只怕是连累了他们。
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掐着皇后的嘴,最终硬是将一碗燕窝全灌了下去。
她痛苦地趴在地上直吐,磁碗碎了一地。
这日,长阴清扫了贤福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婢女太监,包括那名位分低下的秀女。
长阴郡主虽不如皇后位分高,也不能比肩战绩累累的功臣。可皇帝却昏庸无能,懦弱胆小,沉迷美色……
长阴正是抓住他的这些弱点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恃强凌弱娇蛮纵横。
“我,要这天下。”她站在宣正殿的大殿上,这里空无一人。在她的眼里,只有那张金碧辉煌的王座。
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皇帝被叫去了养心殿,被太后不动声色地训斥了一番。
皇后薨了,死于长阴之手。
“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充耳不闻!难道要让文武百官都来看皇家的笑话?”太后气得不轻,茶盏碎了一地。
“这长阴真是越来越没礼数,哀家非杀了她不可!”她气得怒火攻心,坐立不安。
“太后真是冤枉长阴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旋即便看见从房门出跨进一只穿着绣鞋的小脚,一片火红映入眼帘,与向来喜爱素雅颜色太后所布置的房间格格不入。
红色的裙裾上刺着一只凤凰,只是没点上眼睛,看上去失去了一分生动。随着步伐裙摆跟着摇曳,像是凤凰的尾巴在摇晃,那是一根根金丝刺上去的,无比雍容华贵。
若不是这个朝代出了一个叫长阴的郡主,还真是难以想象一个郡主竟能凌驾在一切之上。
她宁愿当个千古罪人,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也不愿低声下气步步为营,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的例子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后宫,长阴已经看得太多了。
“分明是那不懂事的秀女想毒害皇后,长阴却是去得晚了,没能拦住那傻孩子。”说着她凄楚地朝皇帝望了一眼,皇帝为难地拍了拍腿,坐在软垫上不禁为难。
此代皇帝名叫東阁,昏庸无能沉迷美色,荒唐的是竟还带着长阴郡主一起上朝,百官苦苦摇头,百般无奈。
“皇上体恤长阴,可长阴有罪没能拦下如此狠心的毒妇,请皇上降罪……”她话还没说完,跪下去的动作也快做了一半,却被皇帝给扶了起来。
他皱着眉一脸苦色,良久。
“既然,长阴郡主都说了是秀女下毒陷害,那就不能把错都怪到郡主身上去……”
她眉梢一扬,偷偷看了眼脸色不佳的太后。老东西,还想跟我斗?
太后不再说什么,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哀家乏了,皇帝也好生休息吧。”
東阁终于如释重负,他眨了眨眼睛,泛着狡黠的光。
“那朕先去了。”说着便拉着长阴逃了出去。
東阁今年二十有八,浑身却是一股萎靡不正的气息。
刚逃出这压抑的鬼地方,大宰相却急急忙忙地低头赶了过来,行着大礼。
长阴正觉着这人显然找死,却听他义正言辞道:“启奏皇上!臣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