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别墅区E—05栋大厅内,坐着两个男人。
宋哲吐出一口烟,微哑着嗓音问对面坐着的男人:“她得了什么病?”
对面的男人正低着头,整理他刚刚检查时翻起的衣袖,他理的很仔细,一卷一卷缓慢而认真的把衣袖翻下来,每翻一次,都要把皱褶抚平后再继续,以至于宋哲怀疑他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
他解开两粒衬衫扣子,被神医这番态度磨的有些烦躁,再次开口询问时,语气已经升了几个调,“于冽,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于冽依旧我行我素的在整理他的袖子,不过这次他回话了,嗓音清冽磁性,有种冷金属的质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性急了?看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啊。”
宋哲的眼神一下子冷却下来,他眯起眼盯着于冽,如同毒蛇在狩猎前发出的危险警告,“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主意,不然……”他拖了个悠扬的长音后,压低声线威胁道:“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
“呵呵,我只是调侃了你一句,你连威胁的话都放出来了,我哪还敢打什么主意啊?”他抚平最后一抹皱褶,抬起头来,看向宋哲,五官柔和,笑容斯文,这本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过脸上一道疤痕却硬生生撕裂了他儒雅俊秀的容颜。
那道比肤色深一些的刀疤如一条狂猛不羁的游龙,从左上眼皮开始,游过他秀气的鼻梁,光滑的脸颊,一直到右下眼角才终止,哪怕是带着温和的圆框金丝眼镜,也掩盖不住那道疤的煞气。
“你知道就好,希望我不会从第四个人口中听到今天的事。”宋哲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把烟放入烟灰缸,烟头在熄灭前散发出的最后一缕烟气飘升而起,拂过他修长有力的指尖,他轻轻一捺,掐灭了它最后一丝生命之光。
于冽瞥了眼烟灰缸里的香烟残骸,啧啧称奇,“除了那个人,我还没见你这么保护过谁,不,那个人,都不值得你威胁我吧?”
宋哲身子向后一仰,靠上沙发背,双手环胸,两腿交叠,以一种矜贵的、高雅的、不羁的姿态睨着他,宛若一个上古神氏,却少了几分圣洁,眸中充斥的是无尽黑暗幽深。
于冽撞入那深渊之水中,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他连忙抬手遮住眼睛,嚷嚷着:“诶诶,别这么看我,我怕了你了,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旧病留下的后遗症而已。”
“旧病?她有什么……”突然的,一副画面闯入他脑海中,少女全身冰凉的蜷缩在一片苍白的世界里,她很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她薄唇紧抿的样子却是那般忧伤,她把自己缩成一个极小的团,仿佛这样,就能保护此刻脆弱的自己。
于冽看着他突然沉下的脸色,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旧病么,有很多,抑郁症,胃出血,看她那脾胃的情况,应该胃出血过不止三次了,她还有很严重的体寒症状,身体一直都是冰冷的吧?还有……”
“够了。”宋哲冷冷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瞳眸中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色,他看着他,眼神却有些涣散,“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治好她。”
“能。”这次,于冽回答的很干脆,不再掉他的胃口,“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何况只是一些后遗症罢了,不过这报酬嘛……”
“一百把新型武器,十种类型,每种十把,三天后给你。”
“成交!宋少校就是爽快。”于冽一拍桌,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就呈现在了宋哲眼前。
宋哲拿起查看,见里面西药中药交杂了一堆,蹙了蹙眉,“把中药都换成药膳吧。”
“噗!”于冽刚喝进口中的水悉数喷了出来,他慌忙拿抹布擦桌,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哥,里面十几种药材呢!你都要我配成药膳?”
宋哲挑眉,“加50把。”
“药膳大多都是滋补的,真正治病的哪能做成菜啊?”
宋哲淡声道:“再加100。”
“它虽然不能做成药膳,但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本神医就拿出看家绝活,把它们磨成药丸吧。”于冽说完,见宋哲容色淡淡一幅早料到的样子,有些不满的凑上前去说道:“你以为药丸子那么好磨啊?我告诉你,找遍地球也就我这一家手艺了,还是祖传秘方,传男不传女。”
宋哲不再理会他的吆喝自家祖宗招牌,径直向楼下卧室走去,这么久了,夏凉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