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了我两个,我也要问两个。”许晴看看米安琪,又看看夏克明。
“米安琪,你来这儿和夏克明发生过性关系吗?”
他俩瞳孔同时放大,瞪着许晴。许晴歪着头绷着脸,眼光中隐忍着坚定。
“这游戏不好玩,完全假借游戏之名,肆无忌惮地打劫别人的隐私,太野蛮。”夏克明虚张声势中,透出一股虚头巴脑。
“耍赖是吧?别找我跟你翻脸!”许晴恶狠狠地说。
米安琪低着头不吭声。
“说,快点说,别耍赖。”许晴不耐烦地催促着。
夏克明试探地伸出脚,轻轻碰碰许晴,他被猛地踢了一脚,屋子里陷入沉默。
“发生了。”米安琪突然平静地说,抬起眼帘看着许晴,“一共三次。”
许晴像强咽下一块鸡骨头,使劲儿地点点头,突然严酷地问:“你和李鹤鸣发生过性关系吗?”
米安琪不屑地笑了,“我可没那么傻,傻子才会让那条癞皮狗得逞呢,高中时,他总拿入团引诱我。”
她脸上挂着的微笑僵住了,冲着许晴烦躁地摆摆手,“不提了,太恶心,反正我没让他得逞。”
许晴目光呆滞,脸上燃起了红红的火烧云。夏克明不敢正视她,心中五味杂陈,搅拌着隐隐的痛和不忍。连忙放下酒杯,慌不择路地问:“许晴,你很有钱,怎么发财的?”
许晴玩世不恭地笑笑:“你说呢?”
夏克明摇摇头。米安琪一时间专注地盯着她,眼光里饱含期待。
“当婊子,卖身呗。”轻飘飘的一句回答,许晴的眼圈却红了,仿佛被深深地刺痛,痛得泪流双颊。
屋内立即像被抽真空的瓶子,人人感到压抑,沉默无语,大家同时窒息了。
秋阳易逝,余晖隐隐,黄昏中,房间不再明亮。
夏克明和米安琪对视着,看见彼此眼中含着点点泪光。
许晴止住哭泣,一边抽出纸巾一边问:“你不结婚是因为米安琪吗?”
夏克明想笑,但没笑出来,点燃一支烟。
许晴也抽出一支,匆匆点着,把袅袅的烟雾吹到他的脸上,“问你呢?”
“不是。”夏克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似乎一直在和自己恋爱,不忍心,下不了决心,把自己交出去。实话。”
她俩注视着他,“我总是……脑子里有一个模子,她应该是什么什么样的,倒不是……怎么说呢?随着时间流逝,那个模子越来越清晰,而遇到的女人在这方面或那方面都不像我想象的样子,我指的不单是相貌。”
夏克明刻意避开米安琪的目光,“可能我太痴迷自己塑造的木偶,也许现实太残酷,把女人变得扭曲。反正,我只好和自己恋爱。”
半晌,许晴说:“你这话太让米安琪伤心了。”
“我一点没觉着,他说得挺好,我也有类似感觉。大家到最后都是和自己恋爱。”米安琪冷冷地说。
最后的夕阳被黛色点染,隔窗眺望,像悬浮于天际的油画。暮霭沉沉更像一句骂人的脏话。昏暗中,三人静静地享受着别人散发出的人气。
“拿琴给我们唱首歌。”许晴小声请求着。
夏克明拎着吉他回到桌边坐下,火红的烟头儿有节奏地划亮一小片黯然。
“失意的人,我们都是。
用扭曲编织花篮,
以为未来真美好。
失意的人,我们都是。
用白蜡捏造翅膀,
传说自由酷爱翱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