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洪振国带着三牛、麦田从寨子西边的山丘翻出去。一路上三人隐蔽潜行,洪振国不时的做上一个标记。三牛和麦田的任务就是在洪振国做标记的地方,按照今晚洪振国教三牛的方法挖陷阱。这条路是洪振国预定的撤退路线,陷阱可以帮助洪振国快速摆脱追兵。只要退进南部丘陵山区,洪振国有信心让追击的海盗有去无回。
做完所有标记洪振国对两人以命令的口吻说:“挖好陷阱,你们立即退回去守寨。”虽然出发前已经做好各自分工,但三牛依然一脸哀求的看着洪振国:“振国哥,我留下来帮你。”平时洪振国对三牛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教导关爱,但这一次洪振国变得严肃冷酷,犹如后世身为特战小队队长的时自己。“你要是认我这个哥,就听我的,挖好陷阱后立马原路返回。”洪振国依然态度坚决不容反驳。三牛流着泪点点头。
“不许哭。”洪振国伸手擦掉三牛挂在脸上的泪珠,语气依然严厉但带着关心“忘了我跟你说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三牛渐渐平静下来:“哥,你小心点,我还等着你教我功夫呢。”
“放心,就这几个山贼,你哥我还没放在眼里。”说完又嘱咐一遍两人多加小心,遇到危险就学动物叫,这一点麦田的口技很不错。
离开三牛、麦田,洪振国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他娘的。”刀疤男愤怒了,“老子等这么久,这帮不知死活的农夫竟然不出来说一句话。”可惜刀疤男不知道村民要的就是拖时间,只要海盗不进攻,就没有人会出来说话。
“大哥,这帮土包子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刀疤男身旁一名一直默不作声身披白色披风的男子怂恿道。此人是两艘帆船略小一艘的舰长,这伙海盗中的2号人物,一直和刀疤男不和。披风男一直主张劫掠琼州本岛,刀疤男却主张劫掠琼州和雷州周边岛屿,以避免引起明廷注意。刀疤男外表虽粗犷,却颇有智谋,在刘香一系海盗中破得器重,地位比披风男子高。披风男子心中一直不服,有意怂恿刀疤男进攻。一旦进攻失败或者己方损失过大,免不了会受到帮主责罚。
刀疤男鄙视了一眼披风男子,不过自己的手下的确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再等下去有失自己的威望。
“炮手准备。”其实早已准备好就等着刀疤男下令,“瞄准寨门……点火。”
只听轰隆两声巨响,两枚成人拳头大小的铁球急速冲向寨门,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由于火炮距寨门不过50余米,两枚铁球双双命中。吊桥被瞬间打烂,寨门因铁球撞击吊桥动能减小,只打断了一根门上的圆木。
村民没想到火炮的威力竟这么大,一时间寨墙上一片惊慌,有人甚至抱头鼠窜。高谢两位里长心中同样惊慌不已,不过好歹年纪大见过一些大场面,立即命令村民搬东西把寨门堵死。一些胆子大的村民拿着三眼铳或弓箭就要还击,被两位里长及时止住。众人看看被打烂的吊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好在这两炮打的不时人!
洪振国离开三牛、麦田没多久就听到2声炮响,心中大惊立马加快速度向海盗后方绕去。高满仓、谢苗等少数知道洪振国外出偷袭的几人望着茫茫月色,希望洪振国能够尽快成功--海盗的火炮威力太大了!
“不知诸位是那路好汉,能否亮亮身份?”高满仓年过花甲,声音却十分洪亮。
“哈哈哈……”刀疤男一阵狂笑,心中却冷笑:他娘的,敢跟老子斗。停住笑声,轻蔑的看着众村民,高声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
村民一阵疑惑,高满仓同样不解:“我西洲寨一向以打渔种地为生,向来不曾得罪过哪路江湖朋友。。再说我们这穷州穷寨,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各位好汉光临。”
“真他娘的老狐狸。”刀疤男暗骂道。原本以为这老小子会随着自己的问题问,现在看来只能再挑明一点,语气放缓,笑着说:“老伯,我们来没别的意思。最近啊我们船上缺几名水手,听说你们这的人打渔个个是能手,我们就是來招水手的。”见老头不答话,又加一句:“放心,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海商,我们给工钱的。有没有谁愿意加入,绝对比你们打渔强啊。”众村民一阵鄙视--把我们当小孩呢!
“各位既是生意商人,没必要大晚上的来。我们虽是草野山民,也懂得好客之道,有什么事不如等天明再商量,我们定然好好招待各位。”
谢苗的一番话,在海盗中引起不满。“给脸不要脸。”刀疤男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着,哈哈笑道:“我们生意人,有一句话:‘赶好不如赶巧。’既然来了,不如现在就谈。大伙都有点口渴,正好找贵寨讨杯茶水解解渴。”
“不好意思各位,吊桥坏了。只好等明天我们把吊桥修好,再请各位进来好好喝茶聊天。”一青年在寨墙上一脸坏笑的说道。
“臭小子,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信不信我毙了你。”外号“小黑子”的黑瘦海盗端着火绳枪对着青年跳脚大骂。一旁的披风男子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凑到刀疤男身旁,假惺惺道:“大哥,这些个爬虫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披风男说完,他的那些心腹手下顿时纷纷附和响应。刀疤男一看,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让披风男子和那些村民觉得自己无能。
“大牛”
“大哥,有什么吩咐。”一旁的高个男子立马兴奋起来。
“喊话。”
“喊话?”高个男不明所以,“大哥,喊什么?不是开打吗?”
刀疤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个男子:“你……你……”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要不我来喊?”黑子跃跃欲试。刀疤男无奈的点点头,心中对高个男子也是一脸无奈--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侄子。
黑瘦男子清了清口,大声高喊道:“寨子里的老少爷们听着:我们大哥今天來招水手,所有年龄在十五至三十岁的男子必须全部出寨。”说着指了指自己前面的空地,“全部出来站在这里,我们大哥点着谁,谁就必须跟我们走,有不从或企图逃跑者格杀勿论。如若拒不出寨。嘿嘿,看到那两门炮没有。要是你们胆敢拒不出寨,今晚就彻底把你们这破寨夷平咯。。还有没听明白的吗?”黑瘦男子喊完,一脸媚笑的看着刀疤男,刀疤男点点头,黑瘦男子更高兴了。
“吊桥被你们打坏了,要不还是等明天。”高满仓一脸紧张,海盗在把炮口抬高,很显然是准备来真的。
披风男子打断高满仓的话:“少废话!立即叫你们的人打开寨门,沟我们来填。”
高满仓、谢苗等哑然无语,一些年龄在列的青年们愤怒了。二牛厉声对众人道:“奋起反击是九死一生,跟海盗走也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死了还能埋骨家乡,总好是将来葬身鱼腹。”
“二牛哥,说的对,跟他们拼了。”“死也要拉个海盗垫垫背。”“宁死不做海盗。”……青年们个个义愤填膺,老人们却沉默不语。这些老人年轻时,周边海盗太多于是也冷不丁的做做海盗,赚点生活外快。做海盗并不是十分凶险,在海上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并不是他们对后辈宣传的那样九死一生。现在沿海比以前平静多了,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再做海盗。当老人们在艰难取舍时,海盗们已经等不急了。
刀疤男看着寨墙上那些不知死活的青年们高声厉骂着自己和自己部下,已经出离愤怒了。
“换散弹……瞄准……”在刀疤男对炮兵下令时,其他海盗们端着准备待发的火绳枪,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剑,正群情汹涌。甚至一些拿着刀剑的海盗正积极的收集晾晒在周边的柴草,准备用来填充壕沟。寨墙上的林冲正呼叫大伙赶快隐蔽。
在战事一触即发的最后关头,洪振国却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