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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受密诏不平承遗志 享鱼水国重乐融融(五)

路上袁承坤询问花见羞家里还有什么人,花见羞用香帕拭面,哭着说出了前情。袁承坤大惊:“原来你是刘爱卿的义妹!”说完竟半响没有言语。花见羞见了便按照刘策教给自己的话儿,娇嗔的说道:“陛下,臣妾和兄长情深意长,臣妾不愿意进宫,请陛下恩准,见羞甘愿在家侍奉兄长,以老终年。”说完,故意作出一副惹人既可怜又可爱、若即若离、楚楚动人的姿态,如同梨花带雨,露水中的海棠。袁承坤见了魂不守舍,暗自道:我已经寻你半年,今日方才见到,岂能中途而废!既然你是刘策的妹妹,那从从现在起刘策就成了皇亲国戚,这样一来就更加加深了我们君臣之见的关系。于是道:“既然爱妃是刘爱卿的妹妹,明日里我重重赏赐他也就是了。”辰妃听了赶忙再次谢恩。

第二天袁承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正式册封刘见羞为辰妃,又重重赏赐了刘策。众人刚散朝,刘策见到戚镇北,刘策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事事相帮!”镇北也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人处处提携!”二人相视一笑。刘策回到府中,刚刚坐下,这时候手下来报:“禀大人,您的侍卫葛天成出事了!”刘策大惊失色道:“他出了什么事?”手下道:“葛侍卫昨天和江湖的朋友比试刀法,不幸左臂中刀,跌落山崖。”刘策痛心的道:“他跟随我这么多年,一向忠心耿耿,谁知道会出了这种事?你们几个前去寻找,一定要找到尸首好好安葬。”众人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便去办理。

再说袁承坤自此和辰妃夜夜欢歌,几乎不再早朝,军政大事暂且在寝宫处理。御史姜天见了,愤恨不已,他上书道: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时候,贪恋欢愉,不思朝政,内迷惑于辰妃,外见欺于刘策,上下离心,国事尽废!臣听说辰妃之惑,有甚于郑袖;辰妃之妖,有过于妲己;尘妃之宠,有过于妹喜;辰妃之害,有过于褒姒;辰妃之乱,有过于张丽华。臣虽有千口,亦不能全部说出,望陛下以国事为重,勿负百姓之托。

袁承坤看罢大怒道:“姜天把我比作夏桀、周幽王、楚怀王,还有那陈后主,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他们都是历史上的昏君,姜天何其大逆不道!”命人将姜天收监。刘策听说,心中暗喜道:自从赵缘离京,满朝文武唯有这姜天处处与我作对,我何不给他来个火上浇油?于是急忙写了奏表:

臣刘策无德才之能,却受陛下大恩,位列群臣之首,臣不甚诚惶诚恐!现在舍妹受皇上宠爱,万千集于一身,富贵荣华极矣!臣现既为外戚,当辞去尚书之职,在家安心度日,以免为蛇蝎小人留下口实,请皇上恩准!

刘策将表呈进宫里,然后又给辰妃捎去口信。袁承坤看罢,心中犹豫不决,他既想趁机免去刘策的实权,又想到自己的江山多半还得依靠刘策;特别是旧太子一案,自己在刘策处留下很多口实,稍有不慎,恐怕天下人议论,甚至危及自己的帝位。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辰妃急急赶来,她哭着对袁承坤道:“兄长有大功于社稷,陛下怎不念于旧情?兄长对我之恩如同再造,既然兄长被人谗陷,轮落到这般地步,贱妾又有何颜面偷生?”说完哭得梨花带雨,要死要活。袁承坤见了急忙将辰妃揽在怀中,辰妃撅着嘴,挣开道:“陛下如果不杀了陷害兄长的小人,臣妾就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就要用头去撞那柱子。袁承坤急忙抱住道:“刘策自己辞官,这那关别人的事呀?”辰妃咬着银牙道:“投鼠忌器,如果不是姜天上书,兄长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再说他姜天大逆不道,把臣妾比作历代红颜祸水是小事,把陛下比作历代昏君就应千刀万剐!”袁承坤听了,一时间火往上冒,大怒道:“将姜天立刻处于极刑。”然后又细声对辰妃道:“爱妃,这你总满足了吧!”辰妃故意撒娇道:“这才是你君王应有的气概!不过------我哥哥的事情怎没办?”袁承坤道:“加封刘策为天策上将军、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你看这样如何?”辰妃听了,赶忙像一只归巢的乳燕轻轻的倒在袁承坤怀里,用无声之言表达有声之语。

刘策接了圣旨赶忙进宫谢恩,然后来见辰妃,急忙跪下道:“臣刘策给娘娘请安!”辰妃见了,赶忙道:“哥哥请起,以后哥哥见了小妹就不要下跪了。”刘策正色道:“臣和娘娘于私虽然是兄妹,但于公是君臣,宫内礼节,兹事体大,臣决不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有,臣既然为朝廷的忠臣,就不能私下见娘娘,请娘娘包含。”刘策一番言语可谓正气凛然。袁承坤听了宫人回报,非常满意的道:“看来是我多心了,刘策是国家的柱石,从今后只要刘策经手的事情我就不用过问了。”刘策暗暗给辰妃留下大量金银,用以收买宫内的太监和宫女。刘策又在袁承坤面前多多保举戚镇北,一时间刘策和戚镇北联手逐渐把持了朝纲,而袁承坤和辰妃天天在宫中享乐,不再过问朝政。

这样过了两年,辰妃诞下一个龙子,取名龙归,众人从名字上看出袁承坤之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袁承坤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但他还不觉悟,只顾和辰妃日日戏乐。这天袁承坤正要到太阳下晒太阳,忽然见面前的小太监有些生疏,便问道:“你是何人?”那小太监赶忙跪下道:“奴才进宫前没有什么名字,大家都叫我小春子。”承坤不高兴的问道:“那常顺哪里去了?”小春了慌忙答道:“听说被调到其他的地方当值。”承坤听了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随意调动朕身边的人,赶快宣大内总管冯沁来。”小春子听了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去找冯沁。

袁承坤满脸怒气,到了皇后宫内。皇后成氏是一个非常温顺的人,对于袁承坤宠爱辰妃她从不过问。这时候冯沁到了,袁承坤训斥道:“大胆冯沁,你身为总管,随意调动朕身边的人,居然连招呼也不给朕打一声,成何体统?”冯沁听了,吓得赶忙跪在地上道:“陛下,奴才在禄王府做总管的时候就一直跟随陛下,奴才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这点陛下是最清楚的,奴才怎么敢随便调动陛下身边的人呢?”袁承坤稍稍缓了下怒气问道:“不是你这个大内总管,那会是什么人?”冯沁迟疑的答道:“奴才言微,不敢讲。”袁承坤不满的说道:“快说!”冯沁这才道:“是辰妃!她看着常顺不顺眼,就找茬把常顺打发走了。”袁承坤听了,心中一惊,但是脸上没有带出来,坐在哪儿没有言语,屋内出现暂时的寂静。皇后成氏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陛下,臣妾在陛下面前本不该言语,但是臣妾是六宫之主,这个时候不得不讲。这几年辰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后宫飞扬跋扈,不把臣妾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居然敢擅自调动皇帝身边的人,这可不是小事。”冯沁看着袁承坤的脸色,放了心,于是放开胆量说道:“陛下,奴才斗胆直言,现在宫内只知有辰妃,不知有皇上;朝廷上只知有刘策,不知有陛下。这辰妃今天随意更换皇上的人,明天就敢调换皇上贴身的侍卫,问题是————”冯沁没有说下去。袁承坤瞪着眼问道:“问题是什么?”冯沁看了一眼皇后,然后道:“问题是辰妃的哥哥是刘大人呀!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人,一个居内,一个居外,这可要坚明约束呀!请皇上三四。外戚专权,陛下忘了王莽了么?还有,奴才和刘策打交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刘大人有个妹妹,怎么在节骨眼上突然冒出个妹妹,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袁承坤心里一惊,他和刘策共事多年,能不了解刘策的为人吗?他看了看面前这几个人问道:“你们看该怎么办?”冯沁一咬牙道:“陛下免去刘策所有的官职,将辰妃打入冷宫。”袁承坤听了又是一惊,但没有表态。

众人又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这时候皇后身边一个贴身小丫鬟站出来道:“皇上,奴婢以为冯总管所言有所不妥!”冯沁一愣,看着眼前这名丫鬟:年纪在十五六岁,身材不高,有些消瘦,说话之间带着两个酒窝。于是把脸一沉:“这儿轮不到你说话,刚才就该把你赶出去。”皇后道:“她是丫鬟如烟,是我贴身的人,这丫头非常聪明,你们让她把话说完。”袁承坤点点头。丫鬟如烟道:“既然刘大人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以他谨慎的个性,还不会铤而走险,至少现在并没有不臣的迹象,他想要的只是擅权;但是要是把他逼急了或许真的会生出事端。奴婢的意思是陛下先冷落辰妃,敲山震虎,然后在朝中吐故纳新,培植对抗刘策的势力,到那时候无论是谁都离不开陛下,谁还敢在陛下面前不毕恭毕敬呢?”袁承坤听了,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然后问道:“何人可以和刘策对抗?”如烟道:“普天之下都知道赵缘赵大人是刘策的克星。”袁承坤想了想说:“启用赵缘太过于明显,容易打草惊蛇!”冯沁道:“御史大夫肖正肖大人多有智谋,又对陛下忠心,何不找他商议此事呢?”袁承坤大喜,即可私下召见肖正,肖正乘机向袁承坤推荐崔不平。袁承坤心中道:崔不平的父母是死在我和刘策之手的,这怎么能行呢?于是急忙摆手道:“崔家父子忠于袁承业,崔不平到现在还对朕有成见,断然不可。”肖正道:“崔不平父子都是大局为重的人,他们效忠的是袁家天下,绝不仅仅是某个人,圣上此时启用崔不平,尽显圣上大度,崔不平必然感激涕零,臣再次恳请陛下三思。”皇后见了说道:“陛下抬崔压刘,这是一步好棋,大不了将来给崔不平的父母翻个案,把所有责任都推在别人身上。陛下试看:这历史上做皇帝的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皇帝身边的某些人,这要根据皇上的需要随时而定了。”袁承坤想了想,暗自道:崔家父子都是忠良,真要有崔不平辅佐,朕将来还担心什么呢?于是道:“好吧,但是朕要先观察一下他对朕的忠心,让他先在地方上历练历练,你们看让他去哪儿好呢?”肖正道:“十三州中项州最为紧要,项州刺使许敬贤又是刘策的人,陛下何不派遣崔不平到项州任职呢?”圣上点点头:“冯沁你拟旨,先将崔不平升任项州司马,以观后效再做重用。”然后对如烟说道:“没想到你小小的丫头,还真聪明!你再拟一道密旨,提前出宫,在城外等候冯公公,如此这般!”

宫中的眼线将宫中发生的一切密报于刘策,刘策心中惊骇,暗自骂道:“花见羞这个笨女人,一得意就忘形,谁让你如此的轻狂?”这可怎么办好呢?刘策想了想,便招几个心腹商议对策。有人提议先下手为强,废掉袁承坤,立刘策为帝。刘策大怒道:“我刘策一向忠于朝廷,废掉皇上自立于我,这种事我绝不为。你们记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要乱来。既然皇上对我起了疑心,我们就应该更加小心行事。从今天起,所有的事你们都要安程序去办,不然我可是认朝廷的法度不认人。”戚镇北私下问刘策道:“刘大人,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你我之手,现在皇上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你再这样小心翼翼能行得通吗?还有,你对自己人的如此约束岂不是自剪羽翼?”刘策冷冷的说道:“皇上是什么人?他是怎样当上皇上的,你我心里最清楚,他不是昏君,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就算我们手中掌握实权,行废立之事能行得通吗?那些将军们虽然听我们的,其实很多人暗地里还是和我们作对;还有哪些大臣们明着和我们套近乎,暗地里反对我们的人也很多,我们一旦发难,他们很多人会站在皇上一边,所以目前还不是最佳的时机。示弱于人就是最好的处世之道,我们需要的是忍耐。你想想,皇上这几年迷恋辰妃,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我们要做的是等!”刘策顿了顿说:“到那时我们拥戴辰妃的幼子做皇上,我做周公,可这个道理辰妃就是不懂。现在我们要处处以皇上为重,不然真的要出乱子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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