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次日赵缘在房内陪着成文聊天,一杯茶过,话说到正题之上。赵缘道:“广义士,我那贤侄崔不平极力的向我推荐了你,说你文武兼备,将来是有用的栋梁之才!说实在话,我老了,将来要靠你和不平这些热血的青年人了。”成文起身说道:“赵大人,初次相逢,我觉得您这人性格极好,从现在起你就别把我当做外人那样客气,不要再义士相称了,就叫我成文吧!”赵缘呵呵笑笑:“好,好,好,你也不要再称我为大人,就叫我老伯好了。”成文拍手道:“好!好!赵老伯。”赵缘道:“成文,你跟我到后宅去看一件东西。”说完领了成文到了后宅。赵缘从后宅墙壁的夹层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将上面的尘土吹了吹,然后小心的打开,对着成文说道:“成文,这里面放的是童师傅临终前写给我的信件。他老人家让我匡扶社稷,铲除奸党。这些年来我从没有丝毫懈怠,免得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虽然我已经被奸臣排挤出朝纲,但是这几年我和不平他们不断地积蓄力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形势有变,我等清君侧,重振大业。”说着将信件递给成文。
成文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遍,心中不由得波澜起伏:自古以来,忠奸不两立,恩恩怨怨的斗争此起彼伏,有时候想躲就躲不了;所以必须义无反顾的斗争下去。斗争不是目的,是为了匡扶正义,是为了天下苍生。自己是年轻人,正处于朝气蓬勃的年代,以天下为己任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时代赋予年轻人伟大的使命,一旦错过了也许永远再也没有机会。成文看着,心中不由得热血沸腾。赵缘看出了成文的心意,呵呵笑笑:“年轻人真好呀!时不我待,‘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我老了。”成文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赵老伯就算掉了牙,也是掉了牙的猛虎;就算是去了角,也是去了角的苍龙。”赵缘呵呵笑笑:“世侄过奖了!有时候机遇也很重要,冯唐何等的英才,又生活在明君的年代,可就是不得志。文帝时天下举贤,冯唐首当其冲,可是文帝喜欢长相出众的人才,冯唐长得丑陋自然出局。景帝时冯唐又被举贤,景帝喜欢文臣不喜欢武将,可冯唐偏偏是武将出身,自然也没有被重用。到了武帝时,冯唐又被举贤,可是武帝偏偏喜欢年轻人,这时候冯唐年龄已经大了。所以想做事还是要趁着年轻呀!”成文点点头。
二人正聊得投机,听得前院人声鼎沸。赵缘和成文大惊,急忙将信件收好,一起赶了过去。二人远远就见前院子门前聚了好多人,为首的是一个公子哥,后面跟着的是一帮奴才,那公子哥正在那里大声吆喝。院子里面也聚集了赵府的几名家人,为首的正是冷美人董莹雪。只见莹雪拍拍手上的尘土,冷冷的说道:“还有那位不服气请过来,本姑娘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的话,你们怎么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只见那位公子哥回头说道:“都给我上,看把这个丫头揍扁了不成。”后面的人听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前。莹雪见了,扬起眉毛大声喝道:“知趣的还不快滚!”就在这时候成文和赵缘走了过来。只见赵缘把脸一沉:“莹雪,退后一旁,不要与人争强好胜。”莹雪见了,不敢言语,急忙闪在赵缘身后。赵缘在成文的陪同下来到那位公子面前,赵缘面不改色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门前惹是生非?”那位公子抬头看了一眼赵缘,反问道:“老头,你是谁?”赵缘答道:“老朽赵缘是也!”那位公子见了,忙跪下磕头道:“原来是老泰山,我是许方建,许敬贤是我爹。”赵缘把脸一沉:“谁是你的老泰山,年轻人不得无礼。我已经给你的父亲写了书信,你赶快回家,不要在此胡闹!”许方建听了,站起来把头一晃:“不行,带不走赵晚霞我就是不走!”成文听了,把眉毛立了立,用眼睛盯着许方建;莹雪也把宝剑按了按,看着赵缘的脸色。二人会意,只要赵缘一声令下,便一起动手,教训这帮泼皮。但是赵缘脸上只是露出不快,没有立即表态。这时就见许方建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忙走过来,冲着赵缘深施一礼道:“赵大人,我家公子酒喝多了,冲撞了大人,看在大人与我家老爷同朝为官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赵缘点了点头。那人急忙一把拉着许方建说道:“公子,我们赶快走吧,不要在此惹赵大人生气。”许方建根本不理会,还要耍泼。那管家见了冲着手下的人使个眼色,众人会意,一起向前,拖起许方建灰溜溜的跑了。
赵缘一摆手,众人回到家中。成文对赵缘说道:“赵老伯,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赵缘也压了压怒气说道:“我一向不屑与许敬贤这帮人为伍,今日这个纨绔子弟居然侮辱到我的门上来;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们有大事要做,免得节外生枝,就先不与他理会。”成文道:“我见伯父没动声色,就知道你现在不想多事。”莹雪愤愤道:“我真想剥了这个恶心家伙的皮。”赵缘一摆手,让莹雪和成文先退下,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如何处理和许敬贤的这件事。
再说许方建回到府中,对着那个管家大骂道:“沈欣,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打不过那个黄毛丫头也就罢了,一起拖着我回来倒是都有了本事。”就见那个被称作沈欣的人急忙作揖,露出一脸赔笑说道:“公子,我们不是怕那个丫头,你是没注意到,赵缘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我看不是好惹得。他一脸的杀气,我敢说只要赵缘一声令下他就会杀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应当从长计议。”许方建一愣:“真有这回事,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本公子定会重重有赏。”只见沈欣把罗圈腿在房内迈开,撅着屁股,来回走了几下鸭子步,然后抬起那张丑陋的麻子脸,冲着许方建嘿嘿笑笑说道:“公子,我有办法了。你想想,这个家中你怕谁呀?”许方建想了想:“除了我爹我有些害怕些外,我谁都不怕!”沈欣又把山羊胡子一捻,露出两行残缺不全的黄牙问道:“那谁又最疼你呢?”许方建望床上一仰,两腿朝上道:“当然是我老娘了。”沈欣趴在许方建的耳边问道:“那老爷最怕的人又是谁呢?”就见许方建在床上猛地一跃而起,头正巧碰到沈欣的鼻子上,痛的沈欣只呲牙,他还是忍着痛毕恭毕敬的听着。许方建晃着大脑袋说道:“当然是十二姨太了。”沈欣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笑容:“公子,你说的私下里老爷最怕的人。我是说在众人面前老爷最怕谁?”许方建这才用手拍拍脑门说道:“当然是我娘了。”沈欣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就是了,你就天天到你娘那儿闹,也不吃饭,要死要活的。”许方建听了,忙晃脑袋:“不行,不行,不吃饭怎么行?我一天吃八顿还嫌少呢。”沈欣道:“大家都知道公子的特长就是能吃饭,这点我更了解,也更佩服。我是说公子先偷着吃饱了,然后再到夫人那儿去哭闹,这样不就行了。”许方健听了憨笑道:“这主意好,这主意好,今晚我先吃上三顿垫下底子,你赶快去给我准备肉来。还有申欣,今晚我就赏你陪我一块吃肉。”沈欣答应一声,咧着嘴偷笑着出去了。
且说当夜许方建吃了个沟满壕平,第二天早上又饱餐一顿,然后打着嗝,挺着肚子,带了沈欣直接走到许方建母亲的房中,吵着闹着要娶赵家小姐。许母原名叫做梅丽,是个官宦人家出身,此时见了忙劝道:“我的宝贝儿子,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你父亲央求过好几次了,怎奈人家赵家就是不允,这我也没有什么法子。”许方健听了把房内的一个大花瓶往地上一摔道:“这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着赵家小姐顺眼,你们想办法给我弄到手,要不然我就绝食。”许母听了慌忙说道:“儿子,我再去求求你的父亲,让他想想法子。”说完带了丫头慌慌张张去找许敬贤。许母刚走出门,许方建咧开大嘴嘿嘿笑道:“沈欣,还是你的主意好。”沈欣也咧开嘴道:“少爷,我们就先等,如果老爷不答应,你就这样。”说完,趴在许方健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许方建抬起呆鹅般的脑袋,晃着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了,那会有多疼呀!”沈欣斜着肩道:“公子你还当真碰呀!只要轻轻一下,做个样子就行。”许方建这才答应道:“就轻轻一下,做个样子?这还差不多。”过了一会,许母回来了,只见她叹口气对儿子说:“你爹说了,天下好姑娘有的是,何苦去招惹那个姓赵的?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只是因为咱娘俩的缘故,他才厚着脸皮派人去说了两次媒,但都被拒绝了。你爹还说,他这就让人去给你寻找好的姑娘,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提那赵晚霞了。”许方建一听,立刻蹦了起来,连摔加闹的大喊道:“我就是要赵晚霞,你们要是不把她找来,我就一辈子不吃饭。”说着,把头往门上轻轻一碰,虽然心里加着小心,只是走走样子,但是不料想正碰在门上的一颗钉子上,那钉子由于没有全部嵌在门里,外面露了个头,把许方建的脑袋碰了一个小口,鲜血滴了下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