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好长时间,心依睁开眼睛,她呆呆的看着母亲,声音沙哑的问:“是爹爹让你来劝我的么?”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强装出的微笑说:“我是来告诉你,你爹爹允许复知回家了。”心依眼睛一亮,她兴奋的问道:“徐大哥真的回家了?爹爹真的原谅他了么?”母亲点点头。心依露出一丝笑容,这丝微笑是发自内心的,他庆幸复知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家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抗争了;如果自己再一味地抗争下去,复知真的会沦为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本来就是渺小脆弱的,在这种境况面前,她只能选择忍让、退步,直至完全屈服。她这样想着,不由得两眼有些发黑,面色苍白,便慢慢的坐在床前,喃喃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母亲一言不发的看着女儿。心依接着自言自语道:“只要徐大哥回来就好。”她朝着母亲凄惨的笑笑,然后说:“娘,回去告诉爹爹,就说从今往后心依全听爹爹的。”母亲心疼的说道:“心依,其实你爹爹也不是绝情,他是个慈祥的父亲,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心依道:“女儿的婚姻也会关系到江山社稷,我真是太伟大了!他做他的肱骨之臣去吧!女儿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女儿看得出徐大哥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女儿看事情目光短浅,但是在这件事上是不会看走眼的!”心依说着,心里暗自发誓:今生虽不能以身相许徐复知,但此心将永远相许徐复知。今生虽然有恨,虽然杜鹃啼血,但来世化蝶的日子里将永远相知、相随、相伴、相恋。想到来生,她满足的笑了。
岁月渐渐过去,心依心中多了几分平淡,复知心中多了几分惆怅!刘策则天天习文修武,进步很大!在童天威的一手操办下,心依和刘策很快订了婚。天威打算年底让二人完婚后就推荐刘策到军中任职。至于复知,天威见他不但丝毫没有长进,而且越来越颓废,便放弃了让复知出世的念头,打算等他精神振作起来后先历练一段时间,以观后效。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年底,童府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唯有心依和复知二人在月冷风清中度过。想想再过三天就是刘策和心依的大喜之日,复知感到心中无限的惆怅,意志极端的消沉。他无意中想起了以前喝酒的那个的“缘来客栈”,在这独自凄凉的日子里能做些什么呢?举杯浇愁,让酒来麻醉自己的心灵。无助的他便起身离了童府,恍惚之间独自一人到了缘来客栈,仍然靠窗户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他斟了一杯酒,眼神呆痴的看着窗外,看着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光秃秃树枝。说来也巧,他就见窗外一个紫色的熟悉的身影映现在自己面前,是她!肖冰肌。就见肖冰肌又袅娜的走进屋内,坐在了复知对面。复知抬头看着肖冰肌,只见肖冰肌比以前和蔼了很多,就见她嘴里口占一首诗:
缘来一壶酒,能解我愁肠。
谁言心相依?睹物空凄凉!
复知听出这首诗分明是冲着自己写的:“缘来”就是“缘来客栈”,可谓一语双关;心依就是暗指童心依;也是一语双关。整首诗的内容分明就是写自己现在的失落心情。此时复知真的奇怪起来,他心中不住的思索着:这就怪了,我和她怎么有这么多巧合?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碰上她?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和心依的事情?冰肌见复知疲惫的呆坐哪儿,她看出了复知的心思,于是微微笑笑:“怎么了,实在人,是不是怀疑我是间谍出身呀?”复知微微点点头说道:“有点。”冰肌抿抿嘴说道:“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童大小姐念念不忘才出来喝闷酒呀?”复知脸涨得通红,分辨道:“不要瞎说。”“瞎说,哈哈!我会瞎说吗?谁不知道童小姐月夜会情郎?谁又不知道三天后就是童小姐的大喜之日呀!敢爱敢恨,这才是血性之人呀!”复知一听,心中的怨愤就上来了:“这事不在你的身上,你就知道张开嘴瞎说!”复知缓了缓语气,结巴着问:“肖冰肌,这事要----要是换成你-----你会----怎样?”冰肌一面点着头,嘴里说道:“要是换成我么?我就-----”复知急切的问道:“你就会怎么样?”冰肌突然贴近复知的脸说道:“我就对你说:‘我喜欢你!’嘻嘻!怎么样?”肖冰肌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复知弄的手无举措,半响复知才傻笑说:“就这么直接说?”冰肌听了有些着急,跺着脚,撅着嘴,急切的说:“人家就是喜欢你嘛!傻瓜,还看不出来!”说完了,自己又觉得太唐突了,于是羞得满面绯红。复知这才看出些端倪,傻傻的不可为思议的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复知本来心情糟糕,说着便有些情绪失控了,“你又开始戏弄我了,你天天把我当做超级大傻瓜捉弄,我现在真的心乱如法,心情坏得很,拜托你了,大小姐,不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冰肌被他这话气的一时间掉下眼泪来。说来也怪,肖冰肌是何等的刁蛮,这会儿居然眼泪如同泉涌,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复知一看慌了神,赶紧站起来道歉。肖冰肌哭了半响,突然破涕为笑:“刚才是我和你演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你失去心上人,一时间同情之心涌了上来,所以才掉起了眼泪。好了,陪你喝酒解闷吧,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到缘来客栈找我。”此时复知似乎觉察出一点什么,于是点点头说:“好!一醉方休!”二人各有心腹事在心,于是喝了个大醉。临别的时候,冰肌用手按着徐复知的额头,步履踉跄的说道:“徐大哥,以后我们交个朋友好么?”复知点点头说道:“好呀!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忽然他盯着冰肌道:“傻瓜,老实人,徐大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谁呀?”冰肌嘿嘿笑笑:“你都是!我走了。”说完起身离开,脚下步伐已经不稳。复知用手搀扶道:“冰肌,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冰肌笑道:“你送我?这么晚了,你送我回荒草山?”复知顿顿道:“荒草山是回不去了,你喝多了,天夜已晚,就这么走,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住在哪儿,我去送你。”冰肌道:“我出身绿林,四海为家,怕的什么?不用送,不用送。”说完踉跄的走远了。复知望着冰肌的后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才离去。
且说复知大醉而归,天威见了心中先有几分不悦,后又打听的复知是和肖冰肌在一起饮的酒,心中更是不高兴:一来是孤男寡女一起饮酒违背常理;二来肖冰肌是山贼强盗家庭出身,天威从心里十分厌恶。但是念及三天后就是女儿的出嫁之日,复知喝醉也情有可原,于是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对复知又增加了几分不满。正是:
本为同藤子,一朝两重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在下回分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