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章道:“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炼狱门的人要来接收金苑,这才一路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不但在这里遇到了金兄,还结识了夏侯兄弟这样的后起之秀。”
金铃破道:“朱兄却为了我与炼狱门结下了梁子。”
朱熙章淡淡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金铃破道:“不知道接下来朱兄有什么打算?”
朱熙章道:“我们这样的人,总是居无定所,那里还谈得上什么打算。”
金铃破道:“我还有个请求,希望朱兄能够答应。”
朱熙章道:“只要我能办的到的,一定竭力相助。”
金铃破道:“既然如此,就先行替我的朋友在此谢过。”
朱熙章道:“果然又是朋友的事。”
金铃破道:“我这位朋友的名字和你也有些渊源。”
朱熙章道:“你说的是铁猛吧?”
金铃破道:“他是怒金刚,你是黑金刚,大家都是金刚,不是有些渊源吗?”
朱熙章道:“铁猛怎么了?”
金铃破道:“自从他离开金剑山庄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消息。如果朱兄有他的消息,叫人给我传个信。”
朱熙章道:“这都是小事,如今酒已喝足,这就告辞。”
说完掠窗而出,眨眼间就走的无影无踪。朱熙章来得突然,去的也干脆。
金铃破苦笑道:“他倒是生怕我会找他借钱似的,跑得飞快。”
夏侯金鹏道:“他之所以这样急着离开,是知道我有话要问你。如今,二十年以上的花雕已被你喝下肚,答应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
金铃破道:“当然可以。”
夏侯金鹏道:“我的易容术不是自夸,就连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来丝毫破绽,你是怎么发现的?”
金铃破道:“你的易容术的确精湛,我也没有发现一丝破绽。”
夏侯金鹏道:“可是你却认出了我。”
金铃破道:“易容术再好,也有不能改变的地方。”
夏侯金鹏道:“就连声音我都已改变,还有什么地方不能改变。”
金铃破道:“易容术所能改变的不过是面容,声音,但是还有些地方却无法改变。”
夏侯金鹏道:“比如说呢?”
金铃破道:“一个人的眉毛之间的距离,鬓角高低,都不能改变。”
夏侯金鹏道:“这虽然有理,但必须要是极为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来。”
金铃破道:“还有一个无法改变的部位,那就是耳朵。”
夏侯金鹏道:“耳朵!”
金铃破道:“在金剑山庄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点,那时候你耳朵的肤色与脸部就不一样。”
夏侯金鹏道:“原来你是凭借耳朵的肤色才认出来的。”
金铃破道:“耳朵的肤色也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你仔细看,每个人的耳朵都不一样,有的人耳朵大,有的小,有人的耳垂高有人低,有招风耳,有顶部尖尖的鼠耳等等。”
夏侯金鹏道:“再怎么说耳朵也就那几个类型,若说你单凭耳朵就认出我,打死我都不相信。”
金铃破忽然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侯金鹏道:“什么问题?”
金铃破一本正经道:“你可是域外夷人?”
夏侯金鹏一听金铃破这话,跳了起来,怒道:“你才是域外夷人!”
金铃破也被他的反应一下给惊呆了,半响才道:“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夏侯金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确太大,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犟嘴道:“有你这么问的吗?”
金铃破道:“这么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夏侯金鹏道:“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里问别人是不是夷人是什么意思?”
金铃破摇了摇头。
夏侯金鹏道:“那就是说别人是杂种的意思。”
金铃破道:“哎哟,我可是真的不知道你们那里是这个意思。”
夏侯金鹏道:“算了,你既然不知道,我也就不怪罪于你。”本来是他的不对,如今反而显得成了金铃破的不对似的。
金铃破道:“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的宽宏大量?”
夏侯金鹏道:“我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不要把话题扯远了。”
金铃破道:“我还真的就只是看耳朵就认出你来的。”见他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道:“你不信自己去照一照镜子,看你的耳朵皮肤的颜色是不是和脸上不一样。”
夏侯金鹏道:“如果我连耳朵的肤色都改变了,是不是你就认不出来?”
金铃破道:“我还是能够认出来。”
夏侯金鹏怪叫道:“你还能人出来!”
金铃破道:“如果将我刚才说的都加在一起,要认出来岂不是很容易。”
夏侯金鹏道:“你是说仔细观察一个人耳朵的样子,眉毛之间的距离再加上鬓角的高低,无论我怎么化妆你都能认出来?”
金铃破道:“是的。”
夏侯金鹏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
金铃破一愣,心道:“这不是你要问的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回答,夏侯金鹏一定又会问:“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问你就告诉我?”这样下去,他就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很久。
为了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金铃破道:“只因为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绝世高手,所以我想提前拍你的马屁,今后你才不会找我的麻烦。”
夏侯金鹏完全不信金铃破的话,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侯金鹏不想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又道:“你当初说替我找出谁是杀害独孤残剑的凶手的时候,我也答应了你一个条件。”
金铃破道:“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找出真凶的也是独孤芮,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夏侯金鹏道:“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反悔,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查出来的都一样。”
金铃破道:“这个要求我必须要提?”
夏侯金鹏道:“非提不可!”
金铃破道:“无论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夏侯金鹏道:“只要你想到的都行。”
金铃破道:“我已经想到了。”
夏侯金鹏道:“什么条件?”
金铃破道:“那不重要,你找来两坛花雕,却一口都没有喝,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薄面,陪我喝上一碗?”
夏侯金鹏道:“就不能先说出条件后喝酒?”
金铃破道:“喝了酒之后再提条件岂不是也一样?”
夏侯金鹏道:“我喝。”
拿起酒坛倒了一碗酒,道:“我敬你。”
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碗,夏侯金鹏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金铃破道:“说什么?”
夏侯金鹏道:“当然是你要提出的要求。”
金铃破道:“我已经提了。”
夏侯金鹏道:“我怎么没有听到?”
金铃破道:“你没有听到,为什么我提出来的条件却都办到了?”
夏侯金鹏道:“你的条件就是让我与你喝一碗酒?”
金铃破道:“这难道不算是一个要求吗?”
夏侯金鹏以为金铃破会提出一个非常难以完成的要求,谁见到他刚才那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都会这么以为,没想到他居然提出如此简单的一个条件,完全出乎夏侯金鹏的预料。
夏侯金鹏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情,如今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失望。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夏侯金鹏道:“你确定,这真的就是你提的要求?”
金铃破微笑着点了点头。
夏侯金鹏道:“你我之间现在已没有任何恩怨了。”
金铃破道:“你我之间从没有任何恩怨才对。”
夏侯金鹏道:“上午的时候,你与饶舒城的那一战我一直都在留意观看。”
金铃破道:“是不是令你很失望?”
夏侯金鹏道:“令我失望的是饶舒城。”
金铃破道:“哦。”
夏侯金鹏道:“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快就分出胜负。”
金铃破道:“孔雀神针的威力我也曾有幸目睹过。”
夏侯金鹏道:“可曾令你失望?”
金铃破道:“孔雀神针不愧被称为神针,的确是神出鬼没的针!”
夏侯金鹏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孔雀神针,用手轻轻摩莎着道:“却不知孔雀神针和金铃破的金铃比起来又怎么样?”
金铃破微微一笑,道:“这个答案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夏侯金鹏道:“为什么你不想知道答案?”
金铃破道:“只因为想要知道答案,你我之间就会有一场决战,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那时候想必都只剩下了一个人。”
夏侯金鹏直盯着金铃破道:“但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不是吗?”
金铃破叹气道:“难道没有结果就不行?”
夏侯金鹏目光坚定,道:“这件事没有结果,当然不行!”他的语气同样坚定无比。
金铃破看到了,也听出了他的坚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只希望越迟知道结果越好。”
夏侯金鹏道:“我的想法却恰恰与你相反。”
金铃破道:“为什么?”
夏侯金鹏道:“自那日在金剑山庄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就一直想与你比试一下,今天又亲眼见你出手,这种愿望就再也压制不住。”
金铃破道:“哦,那你希望在什么时候?”
夏侯金鹏道:“今日你已和饶舒城打过一场,如今又喝了几十斤二十年以上的花雕,今日已不适合再决斗。”
金铃破道:“今日也无妨。”
夏侯金鹏道:“多等一天的耐心我还是有的。”
金铃破道:“时间选好了,在什么地点?”
夏侯金鹏道:“地点就由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