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仁连连点头,道:“当然没有。”
童善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金铃破又道:“两位都是因为在家中被彼此叫童二不高兴?”
童善道:“在外面做童二也就算了,在家打死我也不愿再做童二!”
金铃破道:“这件事其实也不是没有一个妥善的办法化解。”
童仁吃惊道:“你还真有办法?”
金铃破淡淡一笑,道:“大多数人家里兄弟间的称呼,不是称兄就是道弟。”
虬髯大汉也看着金铃破,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才能妥善的解决这件困扰了童家兄弟几十年的事。
金铃破又道:“但也不是绝对,也有的家庭兄弟之间的称呼不这样称呼。”
童善道:“那他们怎么称呼?”
金铃破道:“直呼其名。”
童仁问道:“有这样的家庭?”
金铃破道:“两湖的东郭世家就是这样称呼家族中的兄弟,也并没有人说不妥。”
童仁道:“你是要我们在家里就直呼彼此的名字?”
金铃破道:“不错,在家中谁也不叫对方童二,直呼对方的名字,就算外人听到了还是不知道谁才是家中的童二,这样岂不是可以妥善解决二位都不想在家中做童二先生的烦恼吗。”
童善也点头道:“这真是一个好办法,这样谁也做不了童老大,但也不用做童老二。”
金铃破道:“不知金某这样做是否公平。”
童善道:“谁要是说这还不算公平,我毒哑他!”
虬髯大汉道:“既然如此,还请童善先生替少爷解毒。”
童善笑着道:“他既然公平的解决了我的问题,现在就算他想死都死不了。”
虬髯大汉总算开心地笑了出来。
童善从后面搬出一坛酒来,道:“这是我藏了二十年的梅酒,请金少爷品尝品尝。”他笑着揖客,道:“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美酒待佳客,我这酒就是为了款待金少爷这样的佳客。”
童仁怪叫道:“你这酒我一直叫你拿出来喝,无论如何你都舍不得拿出来一滴让我喝,今天居然舍得拿出来待客。”
童善白眼一翻道:“你又不是佳客,我为什么要拿给你喝。”
金铃破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由于喝了酒,解药的药力发散的更快,若不是这样最少还要一天。
这时天刚亮,虽然奔波了一天,虬髯大汉却并没有感到疲惫,只不过喝了一夜的酒,头疼在所难免。
童仁用手揉了揉脑袋,道:“都说但愿长醉不愿醒,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都醒的这么快。”
金铃破笑道:“但愿长醉不愿醒只不过是那些文人的奢望罢了,世间那有喝醉了不会醒的酒!”忽的顿住话语,皱了皱眉。
外面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有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来的好像有好几个人,步伐都很矫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童仁也听见了脚步声,道:“是谁这么早就来了,难道又是那钱大户派人来找我?”
金铃破道:“钱大户不可能请来这些人?”
童仁道:“钱大户都请不来,一定是强盗!”
草屋外一人朗声道:“我们不是强盗,是专程来拜访童二先生的。不知这里是不是牛家庄?”
童仁道:“你这话问的有毛病。”
那人道:“愿闻其详。”
童仁道:“既然知道这里是牛家庄,那里会有什么童二先生。”
那人又道:“原来我们找错了地方,这方花费了许久时间寻找的王朗官的砚台也白找了!”
童仁叫苦道:“哎哟,这事要糟。”
话音未落,童善道:“可是京城状元胡同的王朗官!”
那人道:“正是京城状元胡同的王谦。”
王谦乃是当世大文豪,他的一幅字据说别人用等量重的黄金都换不来。他曾经在大相国寺题过一副字,已经成了大相国寺的镇寺之宝,就连那方题字用过的砚台都被人花了五万两买回家珍藏了起来。
童仁道:“童善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名人用过的东西,不管是兵器,书法,字画都喜欢,这这些人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求他。”
童善跑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穿整齐,只是披在肩上,打开了门。
来的一共有四个人,一个人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方砚台,三十多岁,两只眼珠骨碌碌乱转,显得有些机灵。
第二个人面如黑铁,下颌长满了胡须,一根根犹如钢针般竖起,眼若铜铃,身高八尺,身穿一身淡黄色的锦袍,顾盼之间雄壮威武,显见平时定是一个称霸一方的人物。
第三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乡下秀才,四十多岁,白面无须,这样的天气不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蓝布衫,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不时的扇一下。
最后一个人不过二十出头年轻人,相貌英俊,双眉高挑,明明屋子里面好几人,他却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一样。
机灵的汉子紧赶两步,躬身道:“这就是王朗官最喜爱的砚台,还请童二先生收下。”
童善兴奋的连连搓着双手,可是他也知道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问道:“不知你们找童二有什么事?”
机灵汉子道:“有一个病人要他救命。”
童善追问道:“不知是生了什么样的病?”
机灵汉子道:“皮博皮三爷的爱子被人打伤了。”
童善松了口气,一伸手拿过砚台,道:“只不过是受了点伤,童二出来,有人找你。”
童仁在窗后道:“来找我的,他还好收人家的砚台。”
童仁拨开童善走出去,宿醉未醒,人站在那里都是摇摇晃晃的。
来的人都是面露喜色,唯有少年皱着眉,瞅着童仁道:“这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乡下老农,根本不像是一个神医,你确定你会治病?”
童仁笑嘻嘻道:“不但会治人,而且还会治畜生。”
少年怒道:“你说谁是畜生?”
秀才模样的人害怕少年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赶紧道:“久闻童二先生大名,能够起死回生,大家都叫你死人不治。今天我们来就是想请你走一趟,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童仁道:“只要没死的人虽然我都能治好,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时候。”
少年眉头一皱,道:“那还废话什么,还不快走。”
童仁白眼一翻,冷哼道:“你可知道有的时候我是不治病的?”
秀才道:“早有听闻。”
童仁道:“今天又多一件。”
秀才意外道:“又多了一个什么条件?”
童仁道:“家里有客人的时候不治。”
少年道:“你家里有客人?”
童仁道:“还不止一位。”
少年道:“如果客人走了?”
童仁道:“客人走了当然不用在家里陪客。”
少年冷冷一笑,一下闯进屋里,童仁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
少年看着金铃破和虬髯大汉,道:“你们两个就是客人?”
金铃破道:“如果没有别人的话,应该就是我们。”
少年道:“听说你们家中有事,如果现在不马上赶回去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打断你们的双腿!”
金铃破道:“哦,是吗,想要我的命的人倒是挺多,打断我双腿的以前还真没见过。”
少年道:“你现在见到了。”
金铃破笑着道:“你能打断我的双腿?我不相信。”
少年不再说话,一抬手,袖中飞出七只短箭,竟是以崆峒绝技袖中乾坤打出来的。
谁也不会想到这少年居然忽然之间就动手,一出手还是武林绝技袖中乾坤,七只短箭又快又疾,每一只短箭的箭头都闪着蓝色的光芒,显然都淬过剧毒。每一只短箭都打向金铃破身上的重要部位,只要有一只没有躲过就会命丧当场。
也不见金铃破怎么动,只是双手一挥,这七只短箭都已到了他的手中,皱眉道:“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背后莫非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在撑腰。”
少年并未惊慌,道:“我背后有谁撑腰你现在不必知道,等你接下我手中的这柄剑再说也不迟。”话音未落,凌空扑向金铃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精光闪闪的短剑。
少年的话说得快,手上也不慢,一句话刚说完,已连刺了金铃破十三剑,每一剑都是人的死穴,拿捏得分寸,力道与速度都已有了相当的火候。
金铃破道:“年纪轻轻就如此狠毒,当年的傅天意恐怕都比不上他。”
少年道:“傅天意算什么,见到我也只能远远地躲开。”
金铃破道:“连傅天意你都未曾看在眼里,看来你觉得自己已超出他不少。”
少年道:“傅天意算什么东西,也配合我相比。”
金铃破道:“傅天意的确算不上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恶人。”
少年已经连刺了一百三十六剑,可是金铃破居然在在那里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知道金铃破的武功太高,再动手也没有获胜的机会,只能收剑撤身。
金铃破道:“你不想打断我的双腿了?”
少年道:“你的武功高出我太多,我知道今天已经没有机会,只不过我想知道你的大名。”
金铃破道:“你想找人来对付我?”
少年道:“今天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失败,等有一天我将武功练好了,当然要找阁下再次讨教。”
金铃破道:“在下姓金,叫金铃破。”
少年失声道:“原来你就是金铃破,今日能败在你的手中,我心服口服。”说着弯腰鞠了一躬。服字刚出口,他已弯下腰去,只见又是七只短箭从他左边的衣袖之中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