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雪还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那是君无月刚来的时候,白言雪就做了一场梦,一场充满悲伤的梦。
萤火飞,夜渐凉,地上霜,与风唱。
白言雪睡了,梦中的她稍稍一退,天空都出现了,繁星点点,美丽极了。
白言雪转过头去,看见了跟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她不是白夜,是已死的“白言雪”
“烟花再美也只是一瞬,情话再甜也只是敷衍”
“白言雪”在放灯,眼眸里印着花灯,嘴角上尽是些悲伤。
“白言雪?你是死去的白言雪?”
“我从未死过,我从来都活在所有爱我的人的心里”
“白言雪”看过来了,看着白言雪,说:“白愿知道你不是我,她对你好只是对我的悔和偿”
“白言雪”拿起身边的长水瓢,从水里盛了清水上来,步步小巧的走到花圃田,拉起袖子,缓缓的浇水。
“你拥有的一切本来是我的,可惜红颜薄命,爱错了人,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也是……唉”
白言雪不答话,静静的看着“白言雪”,她借了这幅身躯就要尊重这幅身躯的主人。
“你说红线已牵为君白,后来旧景苍白谁予携手”
“白言雪”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脸庞落下,白言雪知道她说的是端木傲天,也是为端木傲天流泪,这实在不值。
“小时候,他曾经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出去,不待在白家,说对我太不公平了。”“白言雪”把水瓢放在一边,摘下了一朵花。
白言雪知道“白言雪”手上拿着是什么花,是海棠,俗称断肠花。
“白言雪”走到白言雪面前,她轻抚着白言雪坐下,帮她梳理一头秀发。
“谁知道,岁月不饶人,带走了我曾经喜欢的人,我死了之后,才看清世界,看清楚他的残酷”
“你说是吗?白言雪”
头发梳好了,一朵红色的海棠别在白言雪头上,衬托着白言雪精致的脸,显得是那么好看。
“我不知道,我没有那种感觉”
“骗人”
“白言雪”在她身边坐下,本来就十四岁脸上却浮现了与她年纪不符的沧桑,她说:“我知道端木爱的是白薇薇,可我从未放下过,我以为他会回头”
“不会的”
“我也知道,但是放不下啊……”
“白言雪”:“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骗子,大骗子”
白言雪看着身边的女孩,第一次感到措手不及。
“唉……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说他了,也不值得说了,来,快过来”
“白言雪”带着白言雪走到了花圃边特别大特别老的树下,她从树里拿出了一个玉佩,血红色的,是血玉。
“这是我们的父亲留下了的”
“父亲?!”
“白言雪”笑了,摇了摇头:“可不是白凌天,我们的父亲拥有着一头红发,美丽的红发,他的眸子是墨绿色的,一望无际,他跟我们长得好像好像”
“你怎么知道?”
“梦到的,在小时候梦到的,那时的父亲带着母亲面对着黑色的天空,父亲想要毁掉天,被一条黑色的龙阻止了,后来……”
“后来?”
“他们就不见了,留下了一头黑龙盘旋于天空,大地生灵涂炭,那里的天空一片黑暗,层层云里飞跃着一头白色的凤凰,与黑龙共舞”
白言雪越听越迷糊,一想象到就一阵战栗。
“白言雪”:“最后一刻,红色的水覆盖了大地,将要淹没了我的头顶,我看见父亲冷漠的面孔和站在他的母亲心灰意冷的表情。”
“天给母亲带来了失望,母亲不再尊重天,然后,就是重生后的六界,一派祥和,母亲得到了人们的尊重,我却找不到父亲”
“父亲来了,他带走了母亲,消失在了世界上,留下了令人恐惧的名声,我被吓醒了,那场梦真是太恐怖了”
白言雪静静的听着,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脑袋里一团浆糊。
“我能拜托你去寻找他们俩吗?解开疑惑,看看以前发生过得事,我没法去找他们了”
“我可以把身体还给你,我并不在意”
“白言雪”笑了,是那么好看:“我……没法去啊,我被天束缚着,也没法对抗天”
河面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艘船,一排排的花灯成了一条直线,天空上好多孔明灯,特别的唯美。
“我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你就是我,带着我那一份好好活着”
“白言雪”走上了船,白言雪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她朝着白言雪行了一个万福礼,船开了,愈行愈远。
“保重了,白言雪”
白言雪醒了,内心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想起刚才的“白言雪”说的话,她就一阵悲伤。